文化管理论文模板(10篇)

时间:2023-03-01 16:3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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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管理论文

篇1

Abstract:Intheenvironmentofcommunicationglobalization,theimmigrantpressconstructsaspecialculturalspace.Theaudienceofithasdifferentdemandsandfeelingsbecauseoftheirdifferentracialcommunitiesandculturaltraditions.Immigrantpressishelpfulforthenationalandculturalidentity.Weshouldpaymuchattentiontothedevelopmentofimmigrantpressinforeignculturalsurroundings.Thisarticletriestodiscusstheimportantrolethattheimmigrantpressistakingintheglobalization.

Keywords:ethnographyofcommunication,immigrantpress,globalization,culturalidentity

当前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是,全球化从经济领域迅速扩展到政治、社会与文化领域,成为与每个人生活密切相关的客观存在,并日益影响当前的传播格局以及传播研究。从印刷媒介的出现开始,人与人的联系日益密切,广播电视等电子媒介更是构建了“地球村”,而当今网络的四通八达,不同的文化与价值观逐渐交流与融合。全球化创造了多样的社会文化现象,也促进了不同身份、社会关系以及机构之间的联系。积累深厚、历史悠久的民族传统文化在全球化时代面临着巨大的冲击。曾经的一种担忧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世界是否会变得一体化?相对“弱势”的文化会受到强势文化的影响而失去立场,或者说屈服于西方霸权而被同化?从全球化的现实影响来看,它导致了两种趋势:一是以西方为中心的文化价值观念和风尚逐渐向边缘扩张,不同程度地影响到弱势文化的发展进程;另一方面,弱势文化与主流文化进行持久的抗争与互动,也导致了弱势文化向主流文化的渗透。因此,全球化的过程,始终伴随着差异性与本土化的存在。“关于全球化所带来的新的生活和思想方式,以及它所创造出的国际性文化新格局,可以概括为两个对立的矛盾进程:一面是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被同质化,并趋于削弱和消失;另一面是文化交流、互补、综合,以及新的多样化的出现。”[1]在全球化的过程中,文化和社会的重构必将影响到民族性和文化同一性。面对新的经济方式和意识形态的变化,如何保持民族性和自身的主体意识,是不可回避的重大问题。

在这种多样化、丰富性的文化建构中,大众传播媒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一方面,依靠政治与经济的力量,大众传媒突破了传播的障碍,推进了消费主义与文化霸权主义,另一方面,它也加固了文化传播中的多样性与本土性。在很大程度上,生存在海外的移民媒介承担了后一种功能,以本国的经济文化等为传播内容,构造出符合移民受众接受标准的信息空间。

在一些经济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移民数量迅速增长。以美国为例,在加利福尼亚州,移民人数占居民总人数的1/4,在华盛顿的移民比例为1/6,内华达州和佐治亚州在过去十年中外来人口也增加了一倍。2005年6月,由美国新加州传媒、美国进步中心和民权教育基金会领导组织联合的一项媒体调查表明,移民媒体的受众高达5千1百万人,几乎相当于美国成年人口的四分之一。[2]另外,加拿大、澳大利亚以及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也是海外移民集中地。

移民数量的增长催生了日益繁盛的移民传媒。移民传媒是指存在于移民居住国的媒介环境中,相对于其主流媒介而言,以母国文化为主要信息内容的媒介。泛指在海外创办或母国媒体在海外落地,根植于母国经济文化的媒介。移民传播媒介跨越边界,进入异域的传播空间,从而构建起另一种传媒格局。

一、移民传媒的人种学背景

从人种学的角度来看,人类存在不同的种族,各自属于在繁殖上隔离的群体,他们在地理位置上也相对隔离,不同的文化、语言、宗教、意识形态等传统由此而生。人类学的一些理论强调人的本性和遗传因素对文化传统的影响,并从种族遗传性来解释文化的差异。大多数人类学家主张的观点是:文化扎根于每个人,但同时人的本能、性情又反映在文化中。人类学家罗伯特·F·莫非就提出人类性格的许多共性来源于人类所处环境的共性,并且是在一定环境中人的经历、学习和社会活动的产物。环境中的差异和共性就导致了人类的差异和共性,从而产生了相同和不同的文化传统。[3]因此,不同族群之间的差异除了生物性之外,更主要的是建立在主观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上的差异。而异族之间的冲突,起因也在于不同的文化传统、政治立场与经济效益。在全球化的传播环境中,文化界限被轻易打破,原有的文化传统遭到“异文化”的影响,在新的语境中难免需要进行调整与重构。一些根植于母国文化的价值观念,在当今的信息时代往往会变得模糊不清或错综复杂。尤其是基于人种差别基础上的差异,则需要更为漫长的历才能融合。前苏联文学家杰缅季耶夫曾指出:民族性是个人终生的、几乎是最稳定的社会特征。人的贫富可能变化,社会的、阶级的和党派的属性可能变化,还可以改变。然而,人的民族性则是亘古不变的。当人在自己的民族属性事实中寻找自尊的源泉时,民族情感就能起到补偿作用。[4]而移民传媒就是为了在异文化的空间中争取本民族的话语权,建立与当地主流文化平等自由的对话空间,以消除基于文化差异的主流人群对边缘人群的偏见及成见,同时也能增进不同民族与文化之间的融合。

尽管对于每个国家而言,将不同的种族,包括来自其他国家的移民融合在一起成一个整体是一种基于现实的设想,但这种“熔炉”论的理想在实践中困难重重。当面对异族文化的时候,人们首先考虑的是:自身的文化是否承认或反对这种他族文化,如何能最大程度地保证本族文化的稳定性?所以,大量的海外移民以及少数族裔仍然被排斥在当地的主流社会之外,并没有融入本国的主流文化,他们对该国社会的主流文化生活也缺乏绝对的归宿感。比如美国社会中的华人、意大利人、希腊人、墨西哥人等,都拥有自己社交活动的社区与空间,其深刻的民族特性很难在短时间消失或者淡化。

在政治、文化和经济的发展进程中,全球化思想的提倡,使得人们为打造“共同的消费群体”而努力。当异质文化处于强势状态的情况下,人们可能会促使自身与其同化,渐渐培养起相同的消费习惯和消费欲望,也可能会不断寻求巩固自身原有文化的渠道。一般而言,海外移民在居住国处于被处于强势地位的异质文化包围的境地。为了解决移民社会地位内在的脆弱性,移民传媒搭建起了海外移民受众之间的桥梁,并成为强化母国文化的有效工具。于是拥有不同的民族根源、来自不同地区、拥有不同和不同肤色的移民,在异质文化的大环境下,在不同的社会生活空间中实现各自的尊严与平等的理想,并继续追求自由、公正与机会的权利。

身处异质文化包围的受众,通过对移民传媒信息的接触与消费,能够帮助其寻求自身的文化身份认同。移民原有的身份特征或者归属感由于时空的阻隔而遭遇到各种障碍,不利于与其本国文化进行沟通与交流。人种学的研究表明,移民传媒能使受众在全球化危机中构建(重建)其固有的身份特征[5],当今新的世界格局与态势的一个重要特征便是移民的民族自觉性增长,对传统文化的皈依加强了。例如在美国的传媒消费者之中,有2900万的外来移民及其后裔,即美国30%的成年人,不只经常接触移民传媒,而且他们喜欢选择自己族裔传媒,其接触频率远在主流传媒之上。[6]由此可以看出,移民传媒在构筑受众与其母国文化交流空间方面作用不可小觑。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下,虽然文化不断交融,但并未导致完全的同质化。传媒集团大规模的跨国发展,一些外来的文化价值观也随之跨地域的传播,但是独特的民族性表达仍然受到极大的重视。居住在他国的移民,常常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民族身份定位”,即作为某一民族成员其共同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和信仰是什么。他们可能因为母国文化传统而产生优越感,比如法国人,也可能有自卑情绪,如来自贫困国家和地区的移民。这些不同的接受心态,将会影响媒体信息的接受与传播。另一个思考的焦点则是移民受众在异质文化空间中的文化认同。文化认同是指特定个体或群体认为某一文化系统(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等)内在于自身心理和人格结构中,并自觉循之以评价事物,规范行为[7]。每一种文化都存在着在某一个参照背景下的“自我形象”。来自于其他国家的移民,是被强制性地抛入一个新的参照背景之中,所以他需要重新识别自己。每个民族与国家的文化适应方式受制于自身的历史与传统,在全球化的过程中,经常出现的一种冲突便是文化认同的危机。在海外的移民人群中,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进行文化认同,而移民传媒正是文化认同的其中一个支点。

在海外的文化环境中,移民对本国相关信息的获取往往十分有限。尽管如此,这样的信息获取仍然是他们争取自我身份认同和寻求归宿感的有效手段,并以此作为与母国的文化连接。从主流文化对这些移民的态度来看,一方面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亚文化,另一方面又要对其进行限制,使其处于从属状态,以免影响其主流文化的强势地位。这些亚文化群形成的时候,一个个以之为中心的价值共同体也就出现了。在这个过程中,传媒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不仅是一个连接各个独立个体的纽带,也在传播信息的同时,不断强化其母国的经济文化影响。

二、移民传媒状况

(一)移民传媒的受众群。1、从受众的组成来看,以移民为主。虽然移民传媒的传播内容与其母国文化有着极大的联系,但由于其传播的特殊性和针对性,使大多数的消费群集中在移民当中。当然,随着传媒技术的发展,其受众有了进一步的扩大。非移民也能够通过互联网、广播电视等获取移民传媒的信息。由于居住国主流媒介无论从信息的权威性、丰富性,以及影响力都远远胜于移民传媒,从而导致移民传媒的受众处于一种边缘状态。随着移民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相互交融,受众的构成也会发生变化。2、从移民传媒受众接受心理来看,由于其所处环境存在着与自己母国文化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冲突,受众渴望寻求到民族和文化的归宿感,于是,他们对本国信息更加渴求。移民虽然生活在异文化的环境中,但他们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原有的风俗与习惯,并希望将这种传统代代相传。因此移民传媒一方面是向移民提供所在国的信息,使其更快更好的融入当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另一方面是提供母国的信息,以维系其与母国在文化与情感上的交流。

3、不同民族的移民媒体接触来看,存在着一定的差别。亚裔移民中各语种存在很大的分化:来自中国、韩国和越南的移民非常依赖于本民族语言媒体获取信息;而印度人、日本人和菲律宾人中,移民媒体的主要受众比例仅为个位数。西班牙移民对本民族的媒体最忠诚,87%的人称自己经常接触西班牙语媒体;其它四个少数群体中,也各有64%的人收听、收看、或是阅读母语新闻。在网络媒体的受众中,阿拉伯语网站吸引了美国76%的本语种移民;亚裔移民中也有三分之二愿意登陆自己的母语网站了解窗外事;非洲和美国原住民人中有一半人愿意这样做。[8]而传播学者罗伯特·帕克在其经典著作《移民报刊及其控制》一书中就不同民族背景的受众对美国文化的忠诚度,以及主流文化对移民报刊的控制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二)移民传媒的特殊地位。海外移民传媒具有双重属性,它既是移民母国媒体的延伸,又是所在国传媒体系的组成部分。不仅存在于所在国的移民聚居地,也存在于居住国的传媒大环境中。对于移民而言,它具有心理上的接近性,可以说是一种近距离的传播。

与本土传媒相比,移民传媒的政治色彩(或意识形态色彩)更弱一些。因为当今世界已经进入和平稳定的建设时期,同时,移民在居住国的关注焦点主要集中在当地社会和经济活动中。于是党同伐异、政治攻讦一类的内容在居住国的传媒环境中不再受欢迎,代之而起的是读者对母国信息的关注和对具有民族特色内容的需求。为了适应移民受众的需求,移民传媒尽力增加读者感兴趣的相关的内容。如法国的《欧洲日报》不但开始采用中国新闻社的稿件,而且一稿多用。菲律宾的《联合日报》每周定期刊登对中国大陆各项改革措施的评论,有时直接使用来自中国大陆的电讯稿和特稿。这就使得不同政治派别、不同立场的传媒相异性大为降低,从而凸现出更丰富的实用性信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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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移民传媒的发展现状。世界上的移民报刊主要集中在一些经济发达,移民数量众多的国家和地区,比如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东南亚等。以美国的移民报刊为例,来自阿拉伯地区的移民报刊主要有:《阿拉伯之声》(ArabVoice)、《金字塔报》(Al-AhramNewspaper),华人移民报刊影响较大的有《明报》(MingPaoDailyNews)、《星岛日报》(SingTaoDaily)、印度移民报刊有《印度邮报》(IndiaToday)、《印度论坛报》(IndiaTribune)、韩国移民报刊有《韩国日报》(theKoreanDailyNews)等等。[10]

单从华文移民传媒来看,第一个移民华文传媒兴起的地区是北美。20年前,美国的华文报业市场基本由部份台湾和香港移民所办的中文周报、月刊,以及以台湾、香港地区为总部的华文报业集团通过美东、美西版的形式进入纽约、旧金山、洛杉矶的唐人区。自20世纪80年代后,中国大陆新移民创办的华文报纸则占据了绝对优势。其次是在加拿大。加拿大目前约有100万左右的华人,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华文报业的市场同美国情形类似,主要由香港和台湾移民所垄断,其表现形式是以香港和台湾为大本营的华文报业集团所办的《世界日报》、《台湾日报》和《星岛日报》、《明报》(加东或加西版)一统天下。目前全加拿大大约有30家左右的华文报纸,其中有70%以上为90年代以来由中国大陆新移民创办的华文报纸。

其次是澳洲。数字表明:澳大利亚现有的2000万人口中约有100万外来移民,其中有近50万是华人移民。澳大利亚现有的华文移民报刊主要有《澳华时报》、《星岛日报》澳洲版、《新报》澳洲版以及《华联时报》。

第三个移民传媒的热点地区是日本。在日华人数量的猛增是日本华文报纸得以确立的基础,目前在日本登录的中国人近40万。主要的移民报刊有《中国经济新闻报》、《中文导报》等。[11]

另一方面,移民传媒的载体也在发生变化。最初,移民传媒主要表现为各种纸质媒体的创办,如报纸与刊物。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电子媒介以及网络也成为移民传媒的重要载体,移民传媒也借此扩大了影响,在更大范围内将同一民族,同一文化传统联系在一起。

三、全球化语境中移民传媒的生存局限与发展空间

移民传媒所构建的是两种本土文化认同,一种关于地域,一种关于民族。从所在国的现状来看,多种来自母国的文化与价值观跨越国界,并对移民国家中的文化构成做出了新的阐释。另一方面,由于所在国主流文化的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移民对自身传统文化的忠诚度。[12]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中,从人们世代相因,习以为常的本土文化立场考察事物的观点之外,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视野,那就是从跨国的、跨文化的层面去考察传统文化,这种立场、角度和思路的转换必然会带来新的认知和理解,并因此促成对民族与传统的再发现和再认识。因此,我们必须关注如何在新的传播环境中增强移民传媒自身的凝聚力和文化影响。

随着各国政治经济的发展,移民的组成也开始发生变化,老移民移居海外更多的是为生计所迫,属“谋生型移民”,出国的途径也多是通过亲属移民和劳务移民的方式,血缘和地缘特色重。而现在的新移民则很多是髙学历的知识分子和专业人士,他们出国的途径更多的是通过出国留学或技术移民的方式,这批人到海外寻求的是更好的生活品质和工作环境。据一项调查显示:北京清华大学的工科学生约有80%流向美国,而北京大学的理科学生则有76%到美国深造。[13]一般而言,旧移民由于语言能力的有限以及文化传统的本能排斥,所以往往生活在同一族群与共同的文化圈,所以移民传媒较为兴盛,并且其传播内容也主要以民族传统文化为主。作为新移民而言,他们具有更强的海外文化适应能力,但从现状来看,新移民仍然对民族文化有着天然的亲近与认同,从社会交往来看,与本族裔接触的频率仍然很高。[14]新移民传媒仍然十分繁荣。

从当前的移民传媒发展来看,不仅仅是单一的报刊媒介,如今已形成多种媒体同存的局面。在移民聚集的北美、西欧、东南亚等地,逐步形成了广播中心与电视中心,并且出现了卫星电视。随着网络媒体的兴盛,一些留学生纷纷创办了网络杂志,传统报刊的电子版也随之兴起。使得移民传媒的受众群体进一步扩大,从而显示出了新的生机。可见,每一次传播科技的改变与更新,都推动了新媒体的出现,同时也促成了原有的移民报刊进一步发展。

另外,集团化也是移民传媒的另一种发展趋势。例如华文传媒中的泛华传媒集团(GlobalChinaGroupHoldingsLtd.,H.GC),目前,该集团已经在澳大利亚、北美和英国出版16种报刊,在全球的发行量据称已达20万份,读者约有200万人。[15]

虽然移民媒体已经取得了较大的发展,但是它毕竟是一种外来文化的载体,这就导致它在现居国的发展,仍然受到某种程度的局限。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从信息的获取上看,移民传媒难于主流媒体,尤其在一些西方发达国家更是如此。美国纽约独立媒体协会在今年3月16日公布了一份调查,调查对象为纽约市及周边地区32家移民媒体。结果显示,75%的被调查者认为主流媒体的员工比他们更容易从政府获得信息,85%的被调查者认为联邦官员没有向他们提供具体或有用的信息。[16]

从媒体结构来看,大多数的传媒产业都集中在主流媒体的手中,并主导着所在国的舆论。以美国为例,少数大型传媒公司垄断了全国的广播、电视、报刊、网络等信息传播业务。而对主流和精英舆论有重要影响并能左右国际舆论的是3家报业集团:《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及其旗下控制的其他传媒《国际先驱论坛报》、《波士顿环球报》、《新闻周刊》等等。[17]

从媒介发展所需的资金来看,移民媒体往往较为缺乏。与主流媒体相比,移民媒体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援,广告收入与市场空间都相对较低。在美国,每年的广告花费为1千5百亿美元,但是只有30亿流向移民媒体。由于没有充足的财力支持,就会导致移民媒体从业人员、以及信息源的缺乏,并进一步影响其新闻资源的获取。

因此,在当今的传媒环境中,移民传媒的发展必须正视这些问题,以探索更为广阔的空间。不过,我们必须看到,在这样的传媒环境中,移民传媒仍然有着不小的发展空间来增强其自身的凝聚力。

一方面,移民媒体应加强与主流媒体的交流与合作。在居住国的主流强势文化的包围中,移民媒体的发展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比如报道内容以及受众群的拓展等方面,主流媒体往往有更大的优势,移民媒体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但是,涉及移民母国文化及事务的时候,主流媒体在新闻资源和报道角度上又存在着局限性,容易导致报道失实,误导公众舆论。而移民媒体在此时就能利用对其本土文化的熟悉而体现出优势。所以,应尽可能进行两类媒体的相互沟通,以获取更为充足的信息资源。

另一方面,移民媒体应加强言论的力量。由于与主流媒体存在着文化传统、价值观以及新闻理念等的差别,移民媒体对于新闻事件的评价和观点与主流媒体不同。尤其是关于移民母国事务的观点性报道,更应该以贴近本土受众的视角发表与主流媒体不同的意见,并对居住国的政策做出透彻的分析。由于主流媒体缺乏表达这类意见的空间,而移民传媒正好能弥补这一不足。

四、结语

在异质文化土壤中培养起来的移民传媒,是适应多样化的地域或族群的特征而产生和发展的。它在实践中也表现出了种种传播人种学的特征,具有鲜明的族群文化传播和接受的特质,不仅仅表现出与居住国的主流传媒不同的传播模式,还影响了世界传媒的环境与结构,同时也有助于建构从属于不同文化传统和民族特性的移民受众身份认同机制。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不同国家或民族的移民对其母国文化的忠诚度也有着差别。因此,我们不仅仅强调移民传媒在保证文化传统完整性方面的作用,同时必须认识到其多样性和差异性的存在。总而言之,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在当今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移民传媒在构建世界文化多元格局的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注释:

[1]王宁主编:《全球化与文化:西方与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75页。

[2]李焰著:《少数族裔媒体:藏在美国主流媒体身后的传媒巨人》,人民网,2005-08-01。

[3][美]罗伯特·F·莫非著:《文化与社会人类学》,吴枚译,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8年,第126页。

[4]王宁主编:《全球化与文化:西方与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77页。

[5]Groundingthedisplaced:Localmediareceptioninatransnationalcontext,VictorSampedro.JournalofCommunication.NewYork:Spring1998.Vol.48,Iss.2;pg.125,19pgs。

[6]李焰著:《少数族裔媒体:藏在美国主流媒体身后的传媒巨人》,人民网,2005-08-05。

[7]陈明著:《文化认同与政治认同补议》,2005-07-26。

[8]李焰著:《少数族裔媒体:藏在美国主流媒体身后的传媒巨人》,人民网,2005-08-05。

[9]程曼丽著:《关于海外华文传媒的战略性思考》,《国际新闻界》2001年第3期。2005-08-01。

[10]夏春平著:《新移民华文报刊成因、区域流向及特点》,2003-08-08。

[11]Constructingatransnational,multilocalsenseofbelonging:AnanalysisofMingPao(WestCanadianedition)。

[12]夏春平著:《新移民华文报刊成因、区域流向及特点》,2003-08-08。

[13]若容著:《加拿大经验、种族与文化及其他》,加西生活网,2005-3-28。

[14]《海外华文传媒集团的发展》,传媒研究网,2005-03-23

篇2

“在20世纪90年代,全球化已经成为不容忽视的现实。衡量企业(业绩)成功与否的标准只有一个:国际市场占有率。成功的企业通常依靠在全球各地找到市场而获胜。”通用电气公司的前任CEO杰克·韦尔奇(JackWelch)这样说道。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市场不再是某一个国家的内部市场,顾客也不再是某一个国家的内部消费者,所有的一切都是世界的,是没有国界的。所以企业只有在世界市场上取得成功,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成功。《财富》杂志以营业收入为标准排序的2001年前500家最大的服务和制造公司中,日本电话电报公司(NTT)虽然具有最高的市场价值,但其营业收入却排在第16位,利润则排在第129位。一个国家的“外部市场”的潜量是如此的巨大!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市场吸纳着全世界市场约为25%的产品和服务,由此可以考虑到,其余75%的市场存在于美国之外。对日本公司来说,尽管其本国市场的美元价值在西方国家排在第二,仅次于美国,但日本以外的市场要占世界市场潜量的85%。因此,走向全球,谋求更大的发展和发挥最大的潜能才是根本!“不能抓住全球机遇的公司可能最终会丧失其国内的市场,因为更强更具竞争力的全球竞争者会将他们挤出跑道。”

全球营销是指为了实现公司整体目标而集中组织资源,选择、开发国内与国外营销机会的过程。全球营销是一般国际营销发展的高级阶段。它淡化了国家的界限,模糊了本国市场和外国市场,强调各主要职能的全球分工与整合,倾向于使用标准化的策略来服务于全球的目标顾客。

二、跨文化管理,全球营销之必须

实行全球营销,满足全球消费者的需求,而全球的目标顾客所处的环境是不同的,包括交流沟通的第一要素的语言不同、所处国家的风俗习惯不同、各个国家的历史不同导致的民族感情的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不同而导致的受教育的程度不同以及和家庭构成等不同,从而导致购买模式、生活方式等的不同。而且这些就是在同一个国家内部就是千差万别的,何况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呢?而这一切主要缘于各国的文化环境不同。

实行全球营销,跨国经营企业面临的是一个诸多差异之间进行生产经营活动的经营环境,企业经营环境的跨文化差异是企业跨文化管理的现实背景。一般的说,跨国经营企业所面临的经营环境包括经济环境、政治环境、法律环境、社会环境、文化环境等。其中文化因素对企业运行来说,其影响力是全方位的、全系统、全过程的。在跨国经营企业内部,东道国文化和所在国文化相互交叉结合,东道国和所在国之间以及来自不同国家的经理职员之间的文化传统差距越大,所需求解决的问题也就越多。在跨文化管理中,形成跨文化沟通和谐的具有东道国特色的经营哲学是至关重要的。

伴随着全球营销的发展,经济学家将文化因素引入了消费者行为模型,强调了文化对消费者行为的影响。主流的购买行为模型将文化定义为影响消费者行为的关键因素,科特勒认为文化因素将对消费者行为产生最广泛最深刻的影响。主流的消费者行为模型,如恩格尔—考莱特模型对文化变量的重要性给予了证明。在EKD模型中,环境影响、个体差异和心理过程是塑造消费者行为的三个核心力量,对这三个力量影响下的因素分析表明,大多数因素是直接或间接的文化范围的变量,如社会阶层、家庭、动机、态度、价值、生活方式以及学习。因此,他们得出文化因素在分析消费者行为中起到关键的作用。华纳曾指出:“在跨文化管理中,一个被普遍接受的观点是:在某个特定的文化中有效的办法在另一个文化里可能没有效果。”因此,进行跨文化管理是实行全球营销企业管理的核心任务。

三、冲突管理,跨文化管理的核心

跨文化管理又称交叉文化管理,就是在跨国经营中,对不同种族、不同文化类型、不同文化发展阶段的子公司所在国的文化采取包容的管理方法,其研究的是在跨文化条件下任何克服异质文化的冲突,并据此创造出公司独特文化,从而形成卓越有效的管理过程。,其目的在于如何在不同形态的文化氛围中设计出切实可行的组织结构和管理机制,在管理过程中寻找超越文化冲突的公司目标,以维系不同文化背景的员工共同的行为准则,从而最大限度地控制和利用企业的潜力与价值。

(一)跨文化冲突的特征

在进行全球营销时,跨国公司由于加入了另一种文化的观念,势必会造成文化冲突(Cultureshock)。跨国公司跨文化冲突的特征有:1、非线性不同质的文化像不同的水域,几片或多片水域的冲突与交融,常常表现出错综复杂的状态,因而具有非线性特征。2、间接性文化冲突一般都在心理、情感、思想观念等精神领域中进行,其结果是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但是这种变化需要通过较长的时间才表现出来。3、内在性文化是以思想观念为核心的,因此,文化的冲突往往表现在思想观念的冲突上。比如,对于美国人而言,任何超过50年的建筑物都可以作为国家历史圣地,因此,许多美国人并不为拆掉这样的建筑而代之以现代化的办公大楼而感到丝毫遗憾。而在欧洲,人们为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圣地而感到自豪。这样冲突就发生了。1990年6月,麦当劳想在巴黎一家有180年历史而且毕加索和其他一些著名艺术家曾经驻足过的建筑物中设立一个餐馆,尽管他拥有位于香格里拉大街的建筑物某些特许权,但巴黎市民宣称城市的历史纪念地不容侵犯,麦当劳最后屈服了。4、交融性。文化冲突与文化交融始终相伴而行。跨文化管理的任务在于从不同的文化中寻求共同的能体现各种文化精髓的东西,这样才能在各种文化环境中生存。

(二)跨文化冲突的表现

跨文化冲突表现在国际企业管理的各个方面,其中某些特定的管理职能对文化更加敏感些,主要表现在员工激励、协调组织、领导职权和人力资源决策等方面。

在激励方面,工资是调动员工积极性的关键因素,但各个国家由于文化不同而导致对工资的态度和政策不同。当美国的海外经理给东道国墨西哥的工人长工资时,却适得其反,墨西哥的工人减少了工作时间而去享受闲暇。这是因为美国人和墨西哥人对诸如工作这样的基本概念所持的态度因文化不同而不同。美国文化中人们对工作的态度是积极热情,而墨西哥人对工作的态度则是,工作仅是为了维持所期望的生活水平而采取的方法,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在协调组织方面,跨文化冲突从日本企业进军马来西亚的企业的苦衷可见一斑。在马来西亚时常发生工人“集体歇斯底里”的情况。因为区区小事,一个工人大喊大叫便会引发整个车间的骚动,造成停工。由于多数工人来自各个不同的地方,还不习惯城市工厂的现代化劳动管理。这种心理压力增多就会发生歇斯底里现象。当遇到这种情况时,只能请当地的巫师来驱邪加以解决。

在领导职权方面,中意合资企业迪玛公司陷入困境也是由于跨文化的冲突。这家拥有丝绸处理高新技术的企业市场前景是相当广阔的。但企业的中方董事长耐不住“大家长”脾气,对企业的产供销直接干预,甚至将企业从银行的贷款放在老厂的帐户上,终于将外方总经理气回国,企业陷入困境。

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微软公司的原则是,需要人力时立即到市场上去找现成的,最短时间就能担当某个最具体的工作;培训5%的人员,另外的95%靠自学和在职“实习”;公司业务成长而员工没能“跟着成长”,就会被淘汰。其前任总经理吴士宏则主张帮助员工“跟着企业成长”,在中国市场实施可持续发展的人力资源策略。由于不能克服这种跨文化的冲突吴士宏辞职了。

四、跨文化管理的策略

(一)树立正确的跨文化管理的观念

首先承认并理解差异的客观存在,克服狭隘主义的思想,重视他国语言、文化、经济、法律等的学习和了解。当跨国公司的管理人员到具有不同文化的东道国工作时,往往会遇到很多困难。反映了特有文化的语言、价值观念、思维形式等因素在跨文化管理中会形成障碍,产生矛盾,从而影响跨国经营战略的实施。理解文化差异是发展跨国文化管理能力的必要条件。理解文化差异有两层含义:一是理解东道国文化如何影响当地员工的行为;二是理解母国文化如何影响公司派去的管理人员的行为。不同类型的文化差异可以采用不同的克服措施。因管理风格、方法或技能的不同而产生的冲突可以通过互相传授和学习来克服则比较容易改变;因生活习惯和方式不同而产生的冲突可以通过文化交流解决,但需较长的时间;人们基本价值观念的差异往往较难改变。只有把握不同类型的文化差异才能有针对性地提出解决文化冲突的办法。

其次把文化的差异看成是一种优势而不只是一种劣势,恰当、充分地利用不同文化所表现的差异,为企业发展创造契机。西方有谚语: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文化也是一把"双刃剑"。文化给企业开展国际运营带来了机遇,但更多的却是巨大的挑战。广州本田汽车公司总经理门胁轰二先生曾说:“我们企业内部的矛盾颇多,但这也正是本田好的一面。我们在中国选择合作伙伴时,总是喜欢挑选一些与我们想法不同的合作者,这使我们经常发生意见的碰撞,这样不同思想的碰撞就会产生新的想法,从而创造出本田新的企业文化。”在广州本田看来,矛盾和冲突的正确对待,不仅不会形成障碍,反而会是企业发展的动力,企业创新的源泉。

第三,要充分认识到跨文化管理的关键是人的管理,实行全员跨文化管理。这是因为:1、跨文化管理的客体是人,即企业的所有人员。跨文化管理的目的就是要使不同的文化进行融合,形成一种新型的文化,而这种新型的文化只有根植于企业所有成员之中,通过企业成员的思想、价值观、行为才能体现出来,才能真正实现跨文化管理的目的,否则跨文化管理则流于形式。2、实施跨文化管理的主体也是人,即企业的经营管理人员。在跨国公司中,母公司的企业文化可通过企业的产品、经营模式等转移到国外分公司,但更多的是通过熟悉企业文化的经营管理人员转移到国外分公司,在跨国公司的资源转移中,除资本外就是经营管理人员的流动性最强。由于跨文化管理的主体和客体都涉及到人,因此跨国公司的跨文化管理中要强调对人的管理,既要让经营管理人员深刻理解母公司的企业文化,又要选择具有文化整合能力的经营管理人员到国外分公司担任跨文化管理的重要职责,同时要加强对公司所有成员的文化管理,让新型文化真正在管理中发挥其重要作用,促进跨国公司在与国外企业的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

(三)跨文化管理的策略

1、本土化策略。要本着“思维全球化和行动当地化”的原则来进行跨文化的管理。通常跨国企业在海外进行投资,就必须雇用相当一部分的当地职员。这主要是因为当地雇员熟悉当地的风俗习惯、市场动态以及政府方面的各项法规,而且和当地的消费者容易达成共识,雇用当地雇员无疑方便了跨国企业在当地拓展市场、站稳脚跟。“本土化”有利于跨国公司降低海外派遣人员和跨国经营的高昂费用、与当地社会文化融合、减少当地社会对外来资本的危机情绪;有利于东道国在任用管理人员方面,主要考虑的是该雇员的工作能力及与岗位的匹配度,选用最适合该岗位的职员。但其缺点也是致命的。由于公司的各个成员都只重视自我的发展,无法形成一个集体价值的企业文化,使得企业对个体来说缺少长久的凝集力。全球营销种产品的快速创新和多样化,以及人类种族之间的空前交往和融合,“多向交叉文化”策略己经成为许多跨国公司采用的人事管理制度。在具体运用中,可采用以下的方法,来避免由于个体之间存在的巨大的文化差异而造成的“文化冲突”:(1)尽量选用拥有当地国籍的母国入;(2)选用具有母国国籍的外国入;(3)选用到母国留学、工作的当地外国入;(4)选用到当地留学、工作的母国入等。

2、文化相容策略。根据不同文化相容的程度又可以细分为以下两个不同层次:(1)文化的平行相容策略。这是文化相容的最高形式,习惯上称之为“文化互补”。就是在跨国公司的子公司中并不以母国的文化或是开发国的文化作为子公司的主体文化。母国文化和东道国文化之间虽然存在着巨大的文化差异,但却并不互相排斥,反而互为补充,同时运行于公司的操作中,充分发挥跨文化的优势。一种文化的存在可以充分地弥补另外一种文化的许多不足及其比较单调的单一性。美国肯德基公司在中国经营的巨大成功可谓是运用跨文化优势,实现跨文化管理成功的典范。(2)隐去两者的主体文化,和平相容策略。就是虽然跨国公司中的母国文化和东道国文化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文化差异,而两者文化的巨大不同也很容易在子公司的日常运作中产生“文化摩擦”,但是管理者在经营活动中却刻意模糊这种文化差异,隐去两者文化中最容易导致冲突的主体文化,保存两者文化中比较平淡和微不足道的部分。由于失去了主体文化那种对不同国籍的人所具有的强烈影响力,使得不问文化背景的人可以在同一公司中和睦共处,即使发生意见分歧,也很容易通过双方的努力得到妥协和协调。

3、文化创新策略。文化创新策略即母公司的企业文化与国外分公司当地的文化进行有效的整合,通过各种渠道促进不同的文化相互了解、适应、融合,从而在母公司和当地文化基础之上构建一种新型的国外分公司企业文化,以这种新型文化作为国外分公司的管理基础。这种新型文化既保留着强烈的母公司企业文化特点,又与当地的文化环境相适应,既不同于母公司企业文化,又不同于当地企业文化,是两种文化的有机整合。因为要从全世界角度来衡量一国或一地区文化的优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中间存在一个价值标准的问题,只有将两种文化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才能既含有母公司的企业文化内涵,又能适应国外文化环境,从而体现跨国企业竞争优势。

4、文化规避策略。这是当母国的文化与东道国的文化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不同,母国的文化虽然在整个于公司的运作中占了主体,可又无法忽视或冷落东道国文化存在的时候,由母公司派到子公司的管理人员,就必须特别注意在双方文化的重大不同之处进行规避,不要在这些“敏感地带”造成彼此文化的冲突。特别在宗教势力强大的国家更要特别注意尊重当地的信仰。

5、文化渗透策略。文化渗透是个需要长时间观察和培育的过程。跨国公司派往东道国工作的管理人员,基于其母国文化和东道国文化的巨大不同,井不试图在短时间内迫使当地员工服从母国的人力资源管理模式。而是凭借母国强大的经济实力所形成的文化优势,对于公司的当地员工进行逐步的文化渗透,使母国文化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东道国员工逐渐适应了这种母国文化并慢慢地成为该文化的执行者和维护者。

6、借助第三方文化策略。跨国公司在其他的国家和地区进行全球营销时,由于母国文化和东道国文化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不同,而跨国公司又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适应由这种巨大的“文化差异”而形成的完全不同于母国的东道国的经营环境。这时跨国公司所采用的人事管理策略通常是借助比较中性的,与母国的文化己达成一定程度共识的第三方文化对设在东道国的子公司进行控制管理。用这种策略可以避免母国文化与东道国文化发生直接的冲突。如欧洲的跨国公司想要在加拿大等美洲地区设立子公司,就可以先把子公司的海外总部设在思想和管理比较国际化的美国,然后通过在美国的总部对在美洲的所有子公司实行统一的管理。而美国的跨国公司想在南美洲设立子公司,就可以先把子公司的海外总部设在与国际思想和经济模式较为接近的巴西,然后通过巴西的子公司总部对南美洲其他的子公司实行统一的管理。这种借助第三国文化对母国管理人员所不了解的东道国子公司进行管理可以避免资金和时间的无谓浪费,使子公司在东道国的经营活动可以迅速有效地取得成果。

7、占领式策略。占领式策略是一种比较偏激的跨文化管理策略,是全球营销企业在进行国外直接投资时,直接将母公司的企业文化强行注入国外的分公司,对国外分公司的当地文化进行消灭,国外分公司只保留母公司的企业文化。这种方式一般适用于强弱文化对比悬殊,并且当地消费者能对母公司的文化完全接受的情况下采用,但从实际情况来看,这种模式采用得非常少。

总之,全球营销企业在进行跨文化管理时,应在充分了解本企业文化和国外文化的基础上,选择自己的跨文化管理模式,从而使不同的文化达到最佳的结合,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五、跨文化培训,一个有效的途径

篇3

电视“以画面为主论”,受到一些学者的质疑,北京广播学院教授朱光烈1990年《对一个定论的异议——电视传播中语言与画面功能的比较研究》,[3]提出电视传播是以语言为主的,1991年中央电视台在舟山召开声画关系研讨会,对朱光烈的观点进行了激烈的批评。1991年,林杰谋发表《厚此薄彼的比较方法不可取——与朱光烈同志商榷》一文,批评朱光烈“厚此薄彼”、“厚语言”、“薄画面”。此后,“主画论”者和“主声论”者各执一端,时有争论。主流电视学术界也以“声画结合”论取代了“画面为主”论。

1997年8月,暨南大学教授黄匡宇《电视新闻:用语言叙述、用画面证实》(载《现代传播1997年4期),该文的核心观点是“电视新闻语言符号的双主体构成”,不料却引起“声画结合”论者的反驳。1998年4月,《现代传播》第2期发表马莉的《电视声画不再分离——兼与黄匡宇先生商榷》、杨竞的《略论电视新闻中的声画同构》,以“声画结合”观点驳斥黄匡宇的双主体论。1999年,朱光烈在《现代传播》上发表长篇论文《“声画结合”论批判》,从12个方面向“声画结合”论开火,提出“语言是构成电视传播的基础”,“声画结合论不具有普遍意义,不具有理论品格”。2000年1期的《南方电视学刊》刊出凌燕的文章《强化画面意识,实现声画的最优化结合——兼与朱光烈、黄匡宇先生商榷》一文,也以“声画结合”作出回应。

电视声画关系引发的争论,其实是两种电视观念的碰撞,争论的双方各执一端,多陈其理。其中也有“调和论”、“声画结合”即“主画论”者意识到画面的缺陷后推出的调和论,“双主体论”也是“主声论”者推出的调和论。但这两种调和论都未跳出“以谁为主”的思维框架,似乎都不能令争论双方信服,反而引发对方更为激烈的批评,这其中原因到底何在?

应该说,电视声画关系的争论,推动了电视学术研究的进展。“主画论”和“主声论”者都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自己的观点,反驳对方的观点。电视界长期以来存在重画面、轻声音、重视觉元素、轻听觉元素的现象,“主声论”者对“主画论”的诘难,打破了这种平衡,却不能解释引发争论的原因。

电视声画关系的争论,说到底是电视叙事艺术符号系统内在机制造成的。从系统论的视点看,电视叙事符号系统本质上是一个自组织系统,它以自身的内部矛盾为依据,通过与外部环境的适当交流而自发地为自己开辟道路。这就是电视叙事符号系统的内在机制,它在形式上表现为互斥、互补和整合。它调节电视叙事符号系统的内部矛盾和发展运动,随着时代的衍变,打破元初的和谐,使之经过重新建构,达到新的平衡,沿着“有序——无序——新的有序”的历程前进。

电视是一门晚近诞生的新兴艺术,它同其他艺术形式相比,是地地道道的晚辈,显得年轻而稚嫩。电视在构建自己的符号体系过程中,有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那就是无论是画面系统还是声音系统,都从其他艺术形式汲取了养料,甚至可以说是从其他艺术形式脱胎而来。它难以割断同其他艺术形式的联系。

有一个不容忽视实际情况是,早期的电视人要么是广播界人士,要么是电影界人士,在构建电视符号系统过程中,大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电视与广播的区别,“听广播”、“看电视”,便是这种区别的最直观的显现。广播只能诉诸人们的听觉,而电视不仅诉诸人们的听觉,更重要的是诉诸人们的视觉。看到了这一区别,人们理所当然地作出判断:广播主要依靠有声语言,而电视主要依靠画面语言。人们致力于电视画面符号的研究在情理之中,而电视画面系统的构建完全建立在电影画面的基础上,因为电视同电影区分的只能是物质手段、成像原理、镜头运用的不同而并无本体上的符号的质的区别,它所运用的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同电影完全相同。人们以电影画面模式来研究电视,认为屏幕上存在没有声音的画面,却不可能存在不见画面的声音,由此推出“无声的画面,仍然可以成为电视艺术作品,而无画面的声音,则根本与电视绝缘”,“没有了画面,就没有了电视”[4]的结论。这是典型的“主画论”。“主画论”在电视符号系统建立之初以及之后较长的时间,居于主导地位,使得电视符号系统成为一个稳态系统。

由于“主画论”的盛行,电视界较长时期重画面、轻声音,重视觉元素,轻听觉元素。结果是:纪实性的电视艺术作品没有同期声,没有真实的环境音响和真人的原腔原调;电视剧几乎都是后期配音,对口型、补台词。重者,口型对不上;轻者,体型对不上、气质对不上、情感对不上、气氛对不上,百片同调,多剧同腔,移花接木。更有甚者,有人试图以画面取代声音甚至文字语言的功能,美国人施瓦兹尼就曾说,“电视使得人类社会进入脱离文字的时代”,“主画论”走向了“画面崇拜”,暴露出许多问题。

然而,电视符号系统一经建立,便具有了系统的内在机制,电视声音系统的功能画面无论如何取代不了。电视声音系统在电视画面系统侵入自己的功能时,其内在机制便会自发地摄取负熵、排除正熵,以维持系统内部的稳定有序状态。这一维持的机制就是前文提及的“互斥机制”,就是说,电视声音系统与画面系统彼此之间互相对立、相互排斥、互相斗争。这种“互斥”的内在机制在系统外的表现就是“主声论”的崛起。

电视声音符号系统的构建一方面移植了广播艺术声音,另一方面亦受到电影声音的渗透,其运用的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同广播和电影并无二致。在电视符号系统构建之初,因有广播艺术声音的完整移植,电视声音系统处在有序状态,其互斥的内在机制并未发挥作用。国内电视学术界普遍认为“电视是广播的延伸”,“广播电视”经常并举,可见电视声音系统对广播声音系统的完整移植。然而,当电视画面系统功能不断地侵入声音系统,产生较大范围的互切边缘区域后,电视声音系统的互斥机制便产生了作用,具体表现就是以朱光烈为代表的“主声论”者向“主画论”发起诘难。声画关系的论争,打破了元初的和谐,直接将电视叙事符号系统导入一种无序状态。

必须看到,电视叙事符号系统中声音和画面的互斥性,仅仅是其内在机制的一个方面,也不是电视声画关系的实质。声音和画面同属电视叙事符号的两大系统,其相互之间的对立、排斥是电视符号系统内部的矛盾斗争。“主画论”和“主声论”都同样从“以谁为主”的问题出发,具有片面强调某一方面的偏差,将电视符号系统中声音和画面的互斥机制给予过度强化。电视叙事声画两大系统的关系的根本出发点是如何配置并发挥电视的声画功能,而不是“以谁为主”,突出或者削弱声音或画面的功能,因此,声音和画面关系的实质,不是声画的互相排斥,而是声画的互相补充。电视叙事符号系统的都存在这种互补的机制。

按照系统论的观点,我们把电视符号系统看作是一个恒久不息、变化前进的开放系统,“开放系统被定义为这样一种系统:它通过输入和输出组建和破坏自身物质成分的行为,同环境不断地进行物质交换。”[5]电视声音和画面系统正是通过与外部环境(指其他艺术形式或声画之间)的物质交流,保持自身的结构,并取得进一步发展的。这种交流的机制,就是互补机制,它指电视声音和画面对外部环境之间同时共存,互相联系,互相补充,各以对方为依存条件,一旦丧失了对方就丧失了自身。

电视叙事声音和画面的互补机制取决于它们各自承担着的不同的电视的功能,它们各自承担的功能的融合才构成电视叙事的符号系统。电视画面和声音各自功能的负载并不意味着它们处于封闭状态,恰恰相反,这两大系统都处于开放状态。一方面,电视声音和画面各自都从相邻艺术和相关范围汲取营养。从认识论的角度看,电视声音和画面符号的构建,独立品格的形成是一个过程,是从较低水平的有序向较高水平的有序上升的流转不息、生气勃勃的过程。在这两种有序状态之间,电视声音和画面以其互补机制,通过与外部环境(其他艺术形式)的交叉与联系,刺激与反应、“同化”与“顺应”,打破旧的有序,导问新的无序状态。这是电视声音和画面互补机制表现出来的独具特征的形式。电视叙事艺术晚出,电视画面从电影画面汲取营养,电视声音从广播声音延伸,形成一种元初的有序。随着互补机制的形成,电视声音和画面均需脱离母体,进而建构自己的独立品格。因而,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人们致力于电视声画两大符号系统的构建,努力寻电视艺术的“个性”,终于为自己争得“第九艺术”的地位。

电视艺术地位一经确立,其互补机制便日益强化。电视不断地同其他艺术形式交流,从而打破元初的和谐,导向新的无序状态。在90年代以后,许多艺术形式与电视联姻,交叉渗透,电视诗歌、电视散文、电视小品、电视舞蹈、电视音乐,等等,莫不反映出电视互补机制的强大作用。正是这种交叉与联系,使得电视声音和画面两大系统内部发生不平衡状态,尽管其互斥机制可以排除正熵以维持有序,但交叉与联系的广泛使得电视声画外部环境的干扰加强,正熵激增,元初的和谐被打破,电视声画走向了新的无序状态。

另一方面,电视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除电影外)大多的一种符号体系作为要素,电视以声音和画面两大体系构成其符号系统。声音和画面在与外部环境交流的同时,互相之间亦不断地进行交流,这种交流是以声画各自负载的功能为交换内容的。交流的结果便是声音和画面在功能上产生了互切形式,出现了中间环节。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说过:“一切差异都在中间阶段融合,一切对立都经过中间环节而互相过渡。”中间环节的产生并非互相排斥而是相互交流的结果。因此,电视声音和画面的交流应该是一种互补关系,而非对立关系。这是声音和画面关系的实质。

无论是“主画论”还是“主声论”,看到的都是电视声音和画面内部的互斥机制,强调的都是声音和画面的互相对立,互相排斥和互相矛盾斗争,以为强化某一方面的叙事功能,必然削弱另一方面的叙事功能,这其实都是片面思维的结果。电视声音和画面各自负载了不同的电视叙事功能,声画之间除了相互对立、排斥之外,其本质的关系是互补关系。电视声音和画面的交流,使其功能上产生了互切形式,出现了中间环节。这个中间环节,既非声音在功能上取代了画面,也非画面在功能上取代了声音,而是声音和画面都可以负载或共同负载了某方面的电视功能。就是说,电视声音或画面某一方在某一方面功能的强化,并不能削弱另一方在这方面的功能,而是在这方面出现了边缘区域。由于电视声画互补机制的作用,电视声音和画面不断地与外部环境交流的同时,互相之间亦不断地进行物质交换,这就出现了两种相切的边缘区域:一是电视艺术与其他艺术形式相切的边缘区域,二是电视声音和画面功能上的相切的边缘区域。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电视的互补机制日益强化,这种边缘区域必然走向扩展。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任何试图扭转这一趋势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实际上,“主声论”和“主画论”的努力都是这种努力,双方都试图准确界定以至强化声音或画面的功能,忽视了声画功能互切的边缘区域扩展的趋势。

在电视声画功能互切的边缘区域扩展面前,发挥作用的应是电视声画的内在的整合机制。从系统论动态原则看,由于电视声画的互补机制的作用,引起了声画内部的变化,发生了不平衡状态,这时就有新的行为,将无序导向新的有序,建立新的平衡,同时又向着比受到干扰以前更加稳定的平衡前进。这就是电视声画的整合机制,即对电视声音和画面的基本属性、基本功能和审美观念的调整和规范。电视声画的内在机制并不允许“边缘”区域的无限扩大,因为“艺术越接近到它的或一界限,就会渐次地消失它的一些本质,而获得界限线那边东西的本质”。[6]这时候,电视声画的整合机制就会自我调节,在旧有本质的基础上,整合相切时产生的特质,从而建立起新的本质,完成更高形态的本体建设。实际上,在电视声画关系争论的同时,这种整合就已经发生,“声画结合”、“声画同构”就是这种整合的表现。或许,“声画结合”、“声画同构”如朱光烈、黄匡宇先生指出的那样,还存在很多理论上的问题和缺陷,但是对电视声画关系的整台却是电视声画内在机制的要求。

笔者认为:对电视声画关系的整合,不仅涉及电视传播的基础,而且涉及电视的本质。我们以叙事理论审视电视声音和画面,并综合争鸣各方的观点,提出以“声画一体”对电视声画关系进行整合。电视声画关系整合表述为:电视传播的声画关系是以语言为基础,以叙事为本质,主要通过声音叙述和表现、画面描写与再现,声画功能互补的声画一体的关系。

首先,电视传播以语言为基础。语言是以“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的资格被归入现象之列的,语言的交际功能显而易见。每一个人都可以体会到在他和其他社会成员接触时,他都要运用语言进行交际,哪怕是极其简单的所谓“寒喧”,也要运用语言来进行。正因为这个缘故,只要有社会生活的存在,只要有人们之间的接触,就要有语言。从人类社会产生的第一天起,就有语言。人类创造了语言,以语言来进行思维和交流。语言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标志。在生命的诞生与终结这一点上,人同其他动物没有区别。然而,人却因其精神的存在可以不死,精神的不死在于语言符号。人肉体消失了,但其精神却被语言符号锁定并流传下来。人类创造了巨大的文明,这个文明离不开语言符号。语言对于人类文明发展的意义怎么估计都不过分。如朱先烈先生分析的那样,文明社会人的交流,他们的经济、文化、军事、教育、科学等一切社会活动和社会发展,都是借重于语言进行的,文化、教育、科学都是用语言构成的,人类的一切传播都是建立在语言的基础之上的,电视也不例外。语言不仅是电视传播的基础,也是画面解读和阐释的基础。

其次,电视传播以叙事为本质。电视的本质是什么?张锦力在《解密中国电视》中否定了对电视本质从电视定义方面作出的理解,认为“电视的第一本质是对新闻的传播,而不是什么第九艺术,也不是什么画面纪录”。以新闻传媒作为电视的本质,笔者不能苟同。从传播学观点看,电视是视听合一的媒介,视听兼备决定了电视具有极强的形象感、现场感和过程感,由于是电子媒介,电视时效性强,保存性、选择性差,这些是电视传播的特点。认为电视传播的本质是新闻,仅仅看到了电视传播时效强的特点,试图以一个方面的特点概括本质,显然是片面的。仅符号学的观点看,电视声音和画面分别包含了电视传播的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两大系统。符号的基本特征是它的指代性,符号总是代替某一事物,它承载一定的内容(概念、意义),是传播活动的基本要素。符号的基本属性是指代性、社会共有性和发展性。从电视承载的符号看,怎么也难以得出电视传播的本质是新闻的结论。

那么,电视传播的本质是什么?我们从其功能切入看看会得出什么结论。电视属大众传播,查尔斯·莱特认为,大众传播的功能共有四个:监视环境、舆论引导、传承文化、娱乐。胡正荣据此概括为:传播信息、引导舆论、教育大众、提供娱乐。[7]功能决定了电视节目的编排。在大多数的电视节目里,浸透的是叙述。那些电视剧、供电视播放的影片、动作系列片、卡通片、新闻、纪录片等等,都是叙述性文本;那些供消遣娱乐却有着描述、教育或论证之类目的的其他电视节目也往往以叙述作为达到目的一种手段。“惟一的一种贯穿始终都避免叙述的电视节目是那种依自身的交替规则结构十分明显的节目:例如游戏节目,体育锻炼节目、记者招待会、访谈节目、音乐节目、体育竞赛等。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叙述也在悄悄发挥作用。比如说,一场足球比赛就可以看成是一个队胜利和另一个队失败的故事,可由体育竞赛播音员来叙述”。[8]因此,叙述不仅是电视中起主导作用的文本类型,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叙述结构就像是一座大门或一个栅栏,即使是非叙述性电视节目也必须穿其而过。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是由叙事话语规则构成的世界。由此,我们自然得出电视的本质是叙事。

第三,电视主要通过声音叙述表现、画面描写再现。语言基本上是一个听觉系统,语言的模式是一种时间中的系列运动。在运动中,语言符号主要由声音负载。电视声音是一个时间流程,它在时间中运动,是历时性的。叙述是一个过程,是线性的、流动的,也是历时性的,是时间的艺术。这与电视声音的特质是相同的。因此,电视声音主要承担了电视的叙述表现功能,电视亦主要通过声音(语言)叙述表现。当然,电视并不完全依赖声音叙述表现,画面也可以叙述表现,声音亦并不只是承担叙述表现的功能,它也可以描写再现。

电视画面负载了非语言系统的全部具象性符号。它以流动、动态的空间,通过横向的展示,主要承担电视的描写再现功能。再现是描写性的,共时性的,这与电视画面的特质相一致,因此电视画面主要承担了描写再现功能。电视并非仅仅通过画面描写再现,声音也可以描写再现。画面的叙述和声音的再现就是电视声画互切的边缘区域。

第四,电视声画一体,交相扶持。在视听兼备、有声有形的电视叙事艺术中,画面赋予声音以形态、神韵,声音则回报画面以生命、现实感和生活气息。在电视叙事文本中,声音(语言)历时性地提供事件、人物和背景,画面则共时性地展示这一事件、人物和背景。声音和画面,如骨肉难分,相辅相成,交相扶持,相得益彰,一损俱损,一荣皆荣。因此,我们说电视是声画一体的时空复合艺术。

笔者认为:非要在电视声音和画面中分出以谁为主,无异于非要在人之手足中分出以谁为主。声音和画面各自承担着电视的功能,它们的功能之间可以交叉,但不可能互相替代。强调声画一体,其实就是要充分发挥声音和画面的功能,声画交替扶持,互相补充。有的论者将声画两张皮现象归咎于“声画结合”,“声画同构”,是不够准确的。声画两张皮现象是强调声画互斥机制造成的,无论是以声音为主还是以画面为主,都无法解决两张皮现象,而声画一体,为声音和画面共同完成叙事任务提供了理论支持,更能解决声画两张皮问题。

收稿日期:2001-06-18

【参考文献】

[1]朱光烈.“声画结合”论批判[J].现代传播,1999,(5).

[2]洪民生.繁荣电视音乐,为屏幕增光彩[J].电视研究,1991,(3).

[3]广播电视业务[M].电视业务,1990,(1).

[4]高鑫.电视艺术学[J].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5]贝特朗菲.开放系统模型[J].哲学译丛,1983,(2).

篇4

自1858年奥姆斯特德设计的纽约中央公园建成,景观建筑学走向普通人和独立的学科道路以来,文化和艺术早已走出了精神贵族们的世袭领地,来到尘世中摸爬滚打,不断影响甚至引领着世界景观设计的发展。

从20世纪30年代末开始,欧洲和日本一些国家的景观设计领域已开始持续而活跃地交流和融合,并反映出其受到20世纪艺术流派——从概念艺术到地景艺术和建筑——从包豪斯到纽约第五大道的影响。传统风格不再是当代设计师为我们这个技术社会设计创作庭院的典范。设计师们可以从绘画、雕塑、电影等一切领域中获取灵感。二战前后的现代艺术及现代建筑理论促进了现代主义建筑逐步得以形成。现代主义对景观建筑学最积极的贡献并不在于新材料的运用,而是认为功能应当是设计的起点这一理念。使得景观设计从而摆脱了某种美丽的图案或风景画式的先验主义,得以与场地和时代的现实状况相适应。60年代以来年景观设计则受到了环境艺术的影响及后现代主义的推动。此时的艺术怀着更为宽容的态度,赋予了景观建筑适用的量性和更大的创作自由。艺术不再是先验的形式主宰,而成为了设计的激励力量。

在这一阶段生态意识在景观设计中也有所体现。设计师们从对形式美及优越文化的陶醉中,引向对自然和自然与人的关系的关注,开始了解并懂得植物比人工大坝更能有效地防止水土流失,微生物比化学品更能持久地维持水体干净;泥质护岸比水泥护岸更经济持久;自然风比人工空调更有利于健康。设计师们找回和重视城市中的边缘生态系统,通过种植天然草坪和耐旱植物来改善人们的生存环境和节约能源。

20世纪末的高、新、尖科学技术的不断涌现也为这一时期的景观设计提供了技术支持和新的灵感。科学思想本身作为当代文化的一部分,也在客观上促成了未来派、风格派、解构主义、超现实主义等流派的形成。塑料制品、合成金属、玻璃纤维、光线照明设备在设计公共景观时被大量使用,极大地丰富和扩展了景观设计的表达语言。

在当代文化思潮的影响下,景观设计呈现出多样性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现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对景观设计的影响

现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虽然以激烈的对立态度先后出现,但这并不影响景观设计作为一个独立的系统对这两者的吸收和容纳。现代艺术把景观设计从图案和所谓的风景秩序中解放出来,引入到功能和社会尺度的角度,但也因其过分地追求纯粹、自我中心和整体艺术语言的单调而迅速促成了后现代艺术的诞生。后现代艺术真正包容了不同文化传统、不同艺术形式、不同标准和不同的表达语言,使得当代景观设计在一个尽可能立体的舞台上粉墨登场。其中一些全新的艺术活动开辟了当代景观设计的新局面,他们主要是:大地艺术。

大地艺术可以看成是室内装饰作品向户外发展的结果,最早的样式可追溯到古埃及的金字塔和英国的斯通享治圆形石柱。大地艺术的作品都十分关作品的“场所感”,即作品与环境有机结合,通过设计来加强或削弱基地本身的如地形、地质、季节变化等特性,从而引导人们更为深入地感受自然。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品是史密森的《螺旋防波堤》。这个巨大的,由6500吨黑色玄武古石、石灰岩和泥士建造的螺旋形防波堤匐卧在美国尤他洲大盐湖东北角的岸边,盘旋伸入粉红色的湖水中,被作者称为是通往海底史前文明遗迹的通道。其它著名的作品有:德。玛利亚的《闪电原野》,通过壮观的不锈钢陈列,通过闪电雷鸣等自然力量接近了天与地,把人类引导到对自然灾难的体验中;松非斯特的《时间风景》,则通过种植大片的松树和毒胡萝卜林,来营造一个都市中的先哥伦布时代的森林。这些大地艺术的作品大都介于雕塑和建筑之间,并逐渐在现代公共空间的设计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他们将风景融入到现代城市生活中,并接近了自然与人类的感受和距离。受到大地艺术的影响,奥地利艺术家拜耶和瑞士景观设计师克拉墨设计了一系列从自然生态的角度出发,又具有神秘的艺术性的环境景观艺术设计作品。如著名的西亚图的米溪尔土地工作和亚斯本草原旅馆的“土丘园”。

概念艺术

概念艺术来源于20年代早期的达达艺术,认为艺术没有什么神圣和持久的价值,它的本质是思想或者概念,物理形态的具体作品并不重要,所以也叫思想艺术、后物体艺术或无物体艺术。用来记录思想的照相实录或者对一个事件的文字材料,是概念艺术的常见形态。其根源可以追溯到马塞尔。杜尚。概念艺术家探询艺术与思想或艺术与知识的关系,这种作品实际上并不是用来观赏的,所以在美术馆以及其他场合展出的往往是一些临时性的装置。海泽的《双重否定》和克里斯托的一系列包裹作品都可以看作是概念艺术与地景艺术的奇妙结合。这些作品透露出某种哲学意味并且随着作品本身的消失加强了人们对这些观念的记忆。代表的艺术家还有依夫斯。克莱恩,皮埃尔。曼佐尼和美籍犹太艺术家施瓦次。施瓦次的景观设计作品融合了多元的艺术风格,除了受到概念艺术的影响,直接把实物复制应用到公共环境中,她还以极简艺术和波谱艺术的手法来表达其对景观环境中艺术气氛和文脉的理解。

二、生态论理对景观设计的影响

70年代始,生态环境问题日益受到关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景观建筑教授麦克哈格提出了将景观作为一个包括地质、地形、水文、土地利用、植物、野生动物和气候等决定性要素相互取得联系的整体来看待的观点。西蒙。凡。得。瑞恩曾提出其定义:“任何与生态过程相协调,尽量使其对环境的破坏影响达到最小的设计形式都称为生态设计。”这种协调意味着设计尊重物种多样性,减少对资源的剥夺,保持营养和水循环,维持植物环境和动物栖息地的质量,以有助于改善人居环境及生态系统的健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景观设计是人类生态系统的设计,一种基于自然系统自我有机更新能力的再生设计。在这一期间,麦克哈格提出了“千层饼模式”,完善了以因子分层和地图叠加技术为核心的生态主义规划方法。这些理论和方法赋予了景观学以某种程度上的科学院性质。景观建筑学也不再仅仅是艺术化地布置植物和地形,而是可以经历种种客观分析和归纳的,有着清晰界定的学科。

三、科学技术对于景观设计的影响

艺术设计和创作是一个有规律可循的造物过程,特别是60年代以来西方艺术摆脱了架上绘画和雕塑,利用机器批量生产艺术品后,景观设计领域也突破了沙、石、水、树木等天然材料的限制,开始大量地使用塑料制品、光导纤维、合成金属等新型材料来制作景观作品。其中广泛应用的新兴材料和技术主要是:

人造雾

人造雾是采用设备处理后的净化水,以直径极小的微粒在空气中漂浮,形成白色自然物的奇特景观,颇似自然雾气的浓缩,给人一种回归自然的体验。人造雾可按设计想要的效果及实际应用的要求随意控制。因而广泛地应用于现代园林建筑及特色造景当中。

塑料制品及聚合物

塑料制品聚合物给景观设计师提供了方便、经济、适用范围极广的造景材料。塑料制品现在已经普遍地应用于公共雕塑,景观设施甚至建筑设计等领域中,而各种聚合物则使轻质的、大跨度的室外遮蔽设计更加易于实现。

玻璃纤维和光纤

篇5

Abstract:paringwithtraditionalempiricalresearch,itre-exploredthecomprehensiverelationandfeasibilityintelevisionproductionandconsumingprocesswithmanysocialfactorasatechniqueandacultureproductionwhichbearsofspecialsignificancewiththeaxesofculture.Inthecultureresearchschool,theresearchesofWilliams,Hall,MorleyandFiskearecomedowninonecontinuouslinebutalsowithnewideasandmadetheprosperousphaseoftelevisioncultureresearchtogether.

Keywords:CultureResearchSchool,CultureSociology,Semeiology,Ethnography,TelevisionCulture

20世纪50年代,电视的出现改变了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影响了他们的休闲活动及对其他媒介的使用。政府、广告商、受众对电视所表现出来的巨大影响力充满好奇,于是学者们依循北美功能理论之传统,开始对电视的效果进行实证和量化的科学研究。他们运用统计学的方法来测量电视对人类行为的影响,如电视如何影响政治竞选活动,它所展示的暴力内容会不会影响观众的日常行为,它对儿童与青少年会有什么负面影响,等等。这构成了电视研究早期的经验主义传统,也成了美国电视研究的主流范式。

但是,作为一个必要起点的经验主义传统却并没有穷尽电视研究的全部任务。从研究方法来看,实证的量化方法在分析电视对人们潜移默化的影响时显得无能为力。从研究意图来看,它更多地从维系现存社会秩序的立场出发,来寻求说服及控制大众的手段。这些局限性使得该类研究往往从表面探讨电视现象,回避了更为深入的意识问题,即文化价值问题。与之相较,20世纪60年代在英国兴起的文化研究学派则选取了不同的研究路径。詹姆斯·凯里指出:“文化研究没有试图预测人类的行为,而是试图诊断人类的意义。更明确地说,它试图绕过行为研究那种比较抽象的经验主义以及正规理论那些飘忽不定的建构,从而更深地进入经验世界。”[1]为此,它将电视技术的发明、电视节目的制作及受众的收视行为都放在一种历史的、社会的、文化的语境中来考察,引入了符号学、意识形态霸权理论及民族志等诸多理论资源及研究方法,在电视研究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本文依据文化研究学派发展的历史脉络,在该学派中选取了先后从事电视研究的四位代表人物,阐释其对电视研究的主要贡献,并由此展示文化研究学派的研究方法对我们现今电视研究的借鉴意义。

一、雷蒙德·威廉斯:电视技术的文化社会学

文化研究学派早期的代表人物多为新左派成员,深受西方的影响,习惯从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来考察文化现象,关注文化与社会的关系,雷蒙德·威廉斯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威廉斯认为,作为日常意义与价值的文化,是社会关系的总体表现的一部分;因此,文化理论要定义为对一种整体生活方式中的各因素之间关系的研究。[2]这一基本的理论出发点贯穿于他的电视研究中,突出表现为他对科技、社会制度及文化三者之间关系的关注。他把大众传播当作现代社会的重要文化现象来研究,并认为这种社会文化现象不但与先进的传播技术的发明密切相关,而且同科技发明产生及应用的社会历史紧密相连,同社会制度、文化惯例、人类社会变动的政治经济力量、人们使用科技发明的社会意向等紧密相连。[3]这一点,在他的《电视:技术与文化形式》一书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他将电视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技术加以分析,并且在这一批评维度中审视它的发展、体制、形式与后果。有学者指出,这本书的独特之处在于他把技术作为了一种研究电视的范畴,并且认为在技术与文化变迁的关系方面需要一种新的批判性的探究。[4]也正因为如此,这本书被西方学者认为是有影响力的及原创性的,标志着英国电视研究一种新类型的开端。[5]

长期以来,对于电视技术,存在两种传统的论调。第一种观点认为电视技术与历史上其他技术一样,是偶然被发明的,随即对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由于除了技术的严格内在的发展,没有理由可以解释任何一种发明的产生。因此,在这种视野下,技术是原因,它导致了社会与文化的发展。我们不难发现,这种观点隐含了技术决定论的因素。人类社会与文化的发展取决于一些技术被发明的偶然性。与之不同,另一种强有力的观点认为,技术并不一定能导致社会与文化的巨大变革,如果一种技术不被社会接纳并运用,那么这种技术并不能产生什么影响,因此问题的关键在于技术的运用,而不是简单用技术发明就可以解释一切。技术为什么会被接纳和运用,这取决于社会中其他各种因素,因此,这些被运用并产生影响的技术在此是一种后果而不是原因。用威廉斯的话来说,任何特定的技术都可以算是由某个其他方面所决定的社会过程的副产品。[6]这种观点比第一种观点要少了一些技术决定论的色彩,但它把技术边缘化了,技术是一种在边缘被发现的东西,随后被接纳和运用。然而,在威廉斯看来,无论是前者的技术决定论还是后者对技术的边缘化处理,都已经把技术从社会中抽象出来,把研究和发展设想为自我生成的。他认为,发明本身并不能带来文化的变化;要理解任何一种大众传播技术,我们必须将其历史化,我们必须考虑它们在某种具体的社会秩序内与那些具体的利益形式的接合。[7]因此,威廉斯试图对电视勾画一种不同的阐释,使我们不仅看到它的历史,而且更具体地看到它的运用。他认为,这样一种阐释将不同于那种强调偶然性的技术决定论,也就是说,技术应被视为由于一些已在意料中的目的和实践而被寻求和发展的东西。同时,在这种阐释中,对于那些作为已知社会需要的目的和实践而言,技术不是边缘,它就是中心。[8]这样,威廉斯就从两个方面——作为一种技术的电视的社会史和电视技术的运用的社会史——来分析电视技术与社会之间的复杂关系,剖析社会力量与技术力量之间的相互作用。

一方面,电视并非单一事件,而是电学、电报、摄影、电影及无线电方面的发明和发展的复合体。这些先行技术本身往往早已被人们发现、发明,但其发展的可能性却总是要等待某一个必要时刻才能被整合进社会系统中。这个时刻就成了技术发展的历史与社会动因。电视技术的实现有赖于这些原本着眼于其他目的、回应其他社会需要所获得的发明。于是,威廉斯断言,绝对不是传播系统的历史创造了一个新的社会或新的社会状态,而传播系统,包括电视都是后者内在的结果。

另一方面,电视技术在现代社会中的运用,也不是说一旦有了某种社会需要,与之相适应的技术就会被找到并发展起来。威廉斯认为,关于技术对需要的反应的问题,主要不在于需要自身,而在于它在现存社会构成中的地位。[9]电视技术的运用针对的是现代城市工业化生活,一种既流动又以住宅为中心的生活方式,相对于人们所普遍认为的扩张了的军事和商业运作等重要刺激,这是一种更为广泛的社会需要。因此,在电视还是一种远不及电影的劣等视觉媒介时,人们就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态度偏爱它,全力支持它的扩张。

在威廉斯看来,电视技术的产生与运用都关系到社会意向的问题。它是否与决策集团的考虑相一致,是否恰当的回应了社会生活趋势,都决定了它能否得到官方许可与赞助,人们的接受与拥护,从而保证其顺利诞生及发展。对电视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技术与社会的复杂关系的分析是威廉斯最具见地的论述。在有关电视技术社会效果的问题上,他旗帜鲜明地与经验主义的大众传播研究划清了界限。他指出,如果媒介——不管是印媒介还是电视——是原因,那么所有通常被人们视为历史的事物就立刻变成了效果。同样,与媒介直接的生理及心理效果相比,那些在其他地方被视为效果,并要接受社会、文化、心理及道德探究的事物就会被认为是不相关的而被排除在外。[10]由此,经验主义效果研究的局限性一目了然。

此外,在技术的基础上威廉斯还探讨广播体制、电视文化形式等其他方面的问题。对于由技术所带来的电视节目的表现形式,威廉斯在书中提出了著名的“流”(flow)的概念。传统的文学与视觉艺术文本往往是单一的、不连续的,而电视节目的播放所形成的“流”则完全不同,它是由节目、广告以及节目预告等组成的一种混合体。在那儿,一个由不太相关的单元构成的流动系列取代了由定时、有序的单元构成的节目系列,在这其中时间安排尽管存在却不公开,真正的内在结构是公开结构之外的一些东西。[11]在电视节目“流”所展现的世界中,各种事件旋生旋灭,即来即去,充满了变化与杂糅。这在当时代表了一种全新的社会文化体验,展示了电视作为通俗文化载体的特有形式,并且也与今天学者们所关注的后现代性一脉相通。

有学者提出,威廉斯对大众传播的讨论至少在两个层面上是可取的。第一,他将电视的发展描述为一个复杂而不连续的过程。第二,他将政治经济学和文化内容之间的各个层次联系起来,将对政治经济学的分析发展为对霸权和具有破裂形式的意识的研究。[12]文化研究学派的另一位主将霍尔就深受其影响,坚持把电视放在一种整体的、历史的、动态的社会语境中来考察,对其进行意识形态批判和电视节目的编码解码分析。

二、斯图尔特·霍尔:电视的符号学与文化霸权

霍尔是当代从文化研究视角研究大众传播及通俗文化的大师级人物。他针对隐藏于量化或实证研究方法背后关于社会运行、个人行为的理论假设来批判主流传播研究,主张从文化与权力的关系出发来研究传播现象。他曾指出,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描绘,从“主流”到“批判”视角的变动,就是从“行为的”到“意识形态的”视角的转变。[13]因此,他的诠释框架以马克思经济政治文化结构之间的关系为核心,并借鉴了阿尔图塞、葛兰西等人对传统的修正,以及民族志、语言学、符号学等多种研究方法。

具体来看,一方面,根据语言学、符号学的观点,符号具有某种物质实在性(如词语、手势、图像等),可以通过感官来体验,但是其魅力并不在于符号本身,而在于它的意义。由于作为一个“物”的符号同时具有其自身之外的隐喻意义,因此可被用来产生一个由相互关联的意义构成的系统。[14]也就是说,符号可以与意义形成共鸣。霍尔因此认为,事物本身并没有意义,而是存在这么一些表征系统,通过概念和符号构成了意义。意义生产依靠于诠释的实践,而诠释又靠我们积极使用符码——编码,将事物编入符码——以及靠另一端的人们对意义进行翻译或解码来维持。[15]于是,他将电视视为整个表征系统的一部分,而这些传播实践的“客体”则是意义与讯息,其形式为特定类型的符号载体,它们像任何形式的传播或语言一样,在一种话语的语义链中通过符码的运作而组织起来。[16]

另一方面,受葛兰西霸权理论的影响,对于传媒,霍尔又从了解社会统治秩序、国家形成及维系的过程来理解其角色并对其进行意识形态批判。霸权理论认为,统治阶级并非通简单地通过对被统治阶级实行高压政策来维系权力的统治地位,他们还会努力制造一些有利于其统治的共识,建立自身的文化霸权。在文化分析中,这一概念就被用来说明日常意义、表征以及行为是如何被组织及理解,借此使得统治集团的利益成为一种似乎自然的、无可争辩的普遍利益,并宣称是为了所有人。[17]宗教、教育、大众传播、文学艺术、娱乐、工会等都是争取这样一种共识的工具。因此,电视也就不仅仅是在传递信息与娱乐,而且是意识形态斗争的场所。它一边生产并强化着主流意识形态,一边收编其他群体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批判的观点就是要解构电视媒体如何塑造“有利于统治权力结构”的共识及价值体系,比如现行的政治体制、男性中心的价值体系、种族歧视等等。

霍尔对这两种理论资源的吸收完美地结合于其《电视话语的编码解码》一文中,它详尽地分析了承载着意识形态的电视话语的意义流通过程,以及在解读环节中受众与主导意义结构争夺霸权的实践。

符号和符号被组成符码或语言的方式,是任何传播研究的基础。[18]霍尔由此进行分析,在电视话语的“意义”流通之前,先要将原始事件编码成电视符号。在符号学家罗兰·巴特看来,某个符号或符号系统对现实进行意指时,包括了两个意指序列(ordersofsignification):直接意指(denotation)序列,指符号与其所指对象间的简单关系;引申意指(connotation)与神话(myth)序列,此时符号的引申意义用来代表文化或文化使用者的价值系统。因此,电视制作的视觉符号和听觉符号也会涉及到两个层次的意义,即明确的意义层次——它再现事件现场的种种影像和音响,以及隐含的意义层次——传媒的立场以及传播的目的,等等。引申意义与神话得以协调地结合为一个整体,表明了某种潜在的、微妙的组织原则——意识形态的存在。因此,在电视符号隐含的意义层次,往往也就是意识形态话语介入最活跃的层次,主流文化的“文化霸权”隐而不彰地附着其中,期待借此温和的方式得到被统治阶级、集团的“自由赞同”。如此一来,行为主义之传媒信息是社会现实的记录的命题就受到了认为传媒过程具有意识形态转化的特性这一重新定义的挑战。[19]

如果说揭示出电视传播内容的意识形态本质展示了文化研究学派的锐利与深刻,那么把电视机构生产出来的产品当作一个意义开放的文本,研究其在流通、消费阶段的诸种可能,则显示了文化研究学派视野的开阔及对个体主观能动性的强调。

由于各种事物——世上的物、人、事——本身并没有任何固定的、最终的或真正的意义。是我们——在社会中,在人类文化中——使事物有意义,对其指意,因而从一个文化或时期到另一个文化或时期,意义常常会发生变化。[20]也就是说,这个意义从来就不只是关于其自身的,而且是涉及到文化过程和文化关系的。每一个符号都加入了一个我们称之为文化的意义之网。电视文本的流通过程就不再是“发送者——信息——接收者”这种线性模式可以解释的。电视信息的生产和接收虽然相互联系,但并不同一,整个流通过程由于符号身后文化规则的介入而各环节相对独立,上一环节不能完全保证下一环节的情况。如果受众的文化规则与电视文本制作者相对应,意义的流通则得以圆满完成。若双方文化规则不对应,则受众不仅会对符号的明确意义层次产生误读,甚至有可能对其隐含的意义层次产生对抗解读。因此编码与解码的文化规则不仅仅是理解符号表面意义的能力问题,而且牵涉到了文化惯例、社会背景、当前利益等诸多方面。

霍尔由此意识到,无论制作者如何精心,解码始终是一个复杂的实践过程。于是,他提出了三种受众解读立场:倾向式解读,受众从信息所提示的预想性意义来理解,编码与解码互相和谐;协商式解读,受众一方面承认支配意识形态的权威,另一方面强调自身的特定情况,受众与支配意识形态处于一种矛盾的商议过程;对抗式解读,受众有可能完全理解话语赋予的字面和引申意义的曲折变化,但以一种全然相反的方式去解码信息,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背景,读出新的含义。[21]其中后两种解读方式的提出无疑显示了文化研究在力图摆脱阿尔图塞结构主义思想的影响,并开始导入葛兰西霸权理论。他们不再认为文本结构将主导受众讯息接收的结果,而是认为意识形态与被统治者的社会经验之间存在着持续不断的矛盾,其交汇处就是一个意识形态进行斗争的场所,受众成为不断抗争的积极主体。

符号学与文化霸权理论贯穿于霍尔电视编码解码理论的始终,它改变了实证主义研究对信息传递者与受众关系的线性理解,认为意义不是传者“传递”的,而是受众“生产”的。这种视角的转变不仅仅意味着发现了积极“生产”意义的受众,而且把受众纳入到了主体间传播关系之中,揭示了阐释过程中所隐含的社会经济关系。[22]从此受众研究不能仅仅关注于观众消费节目的情况,还要说明观众是如何解读节目的意义的,霍尔的研究成为在特定的社会文化语境中研究受众接受行为的理论背景。此后,文化研究敞开了关于电视受众主动性的研究的大门,一种新范式的受众研究兴起并迅速扩展开来。这其中,又以戴维·莫利的《〈全国〉观众》和《家庭电视》研究最为典型。

三、戴维·莫利:电视观众的民族志研究

莫利之前的文化研究学派学者包括霍尔在内对电视的研究更多的是关注对电视文本结构的分析,媒介掌控受众的力量得到强调。作为霍尔的学生,莫利受三种解读方式的启发,考虑将分析的重点从文本转向受众。他指出,“文本的意义必须放置在特定的环境中考察,然后想一想,它接触了哪些其他话语,并再评量,这些接触又会如何重新结构该文本的意义,以及那些话语的意义。”这样,“受众具有哪些话语能力(知识、偏见、抵抗等等),他或她又如何运用这些能力理解文本,决定了文本意义的建构方式。”[23]由此,他指出问题在于我们如何能够发展出一种分析模式,它能将对理解收视实践的关注与对理解在具体语境中解读特定节目素材的关注结合起来。[24]莫利不仅有这样的构想,而且身体力行,在20世纪80年代,他先后出版了《〈全国〉观众》与《家庭电视》,采用民族志研究方法将霍尔的受众解读模式应用于经验性研究。

民族志原本是人类学的一种研究方法,学者们通过参与观察和深度访谈,在一种比较自然的环境中了解并描述某一文化或族群中人们的日常生活。早在1957年著述《识字的用途》时,英国文化研究学者理查德·霍加特就采用了民族志的方法。后继者们纷纷效法将之运用于研究特殊群体文化,民族志的传统因此在文化研究学派中沿袭下来。之所以要将其移植到传媒研究,是因为文化研究学派的学者希望突破经验学派传统的以统计方法为基础的量化调查,发展出一种更为有效的质化研究方法,同时这种方法也可以有效地弥补符号学和结构主义方法对文本主导意义的高估及对受众解读的忽视。我们知道,传统量化研究将传播内容等同于事实资料的讯息,将受众当作某一客观的社会类别的代表,从其社会文化系统、日常的生活情境中抽离出来,来调查阅读率和收视率,或设计问卷(多为封闭式问题)向受众提问,再统计各类数据以获知受众的反应。这些调查统计尽管可以做到非常详细,但由于方法本身的限制,对于研究对象实际生活状况的把握是不全面的。比如,我们可以统计出有多少人在看一个电视节目,但事实上这些人对同样的内容的反应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而这一点比抽象的人数更为重要。而且民族志研究也已经展示,文化形式有着联系的原则,反对对一个业已建构的理论的样本,仅仅努力去挖掘一些在方法上不加思考的数据。[25]此外,文化研究中曾一度盛行符号学和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它关注传播中意义的建构方式,认为有可能直接从受众的社会位置推论出他可能的解读方式,这种想法会导致忽视在具体的社会情境中其他因素的作用。事实上,受众对文本意义的解读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是一种独特的实践活动,必须通过深入接触才能把握,而这方面民族志研究方法具有难以替代的长处,因此,有学者早已指出,“民族志研究方法最主要的好处在于它超越文本来理解受众做出了何种解读”。[26]它主张以“深描”来掌握社会群体与文化的复杂性,并把受众的解读活动从文本结构的小范围还原到社会历史的大语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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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利首次采用民族志方法对BBC晚间新闻节目《全国》的观众进行研究时,它是在一种团体的情境下进行的重点访谈,主要想了解不同观众接触节目文本时所拥有的诠释符码将如何决定观众的解读。民族志方法摈弃了问卷式的封闭式提问,研究者们并不在乎花上几个小时与采访对象东拉西扯,他们认为只有在这种罗嗦冗长的交谈中,才能真正了解受众复杂的解读情况,才能了解受众到底会使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形容自己的收视或阅读感觉,而通过分析受众使用的这些话语,哪怕只是“呀”、“哦”这样的语气词,往往也能追根到它们背后的社会权力因素。因此,莫利的这项研究在最初几个阶段的访问中并没有预设方向,而是先通过交谈了解受众对一个节目评价的参照物是什么,通常使用什么样的词汇,此后才开始有关于《全国》的话题。最后,参考其根据各个不同层面的因素所做的事先设计,结合访谈记录,莫利得出结论:首先,客观的社会人口学变项——年龄、性别、种族以及阶级,“文化架构与认同”的程度(即个人所处的社会部门以及所从属的不同的亚文化,使得他对某些特定的语言和规则的熟悉程度不同,对某些话语把握的深浅程度也不同),还有较难设计却十分明显的个人特质都会影响到受众的解读。其次,不能简单的将社会变项当作决定解码的因素。“问题总是社会位置加上特定的话语位置,然后才会造成特殊的解读方式”。[27]话语是理解一个重要的社会经验区域的社会性的定位方式。[28]人们分别拥有着自身的话语,他们背后的结构性因素融合其中,告诉他们如何理解自己的社会经验。在观看节目时,人们是根据其话语来理解文本,意义的建构也因此而不同。

除了特定的话语,受众接受文本时的情境对于其解读也是非常重要的。在《〈全国〉观众》之后,莫利的《家庭电视》就转向了这一领域。哈默斯利和阿特金森曾对民族志方法有过经典描述,“研究者在一段较长的时期参与到人们的生活中,观看发生了什么,聆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并就问题提问。”[29]莫利的这项研究就是沿着这一思路前行的。它强调自然环境中受众的电视收视实践。在这次研究中,莫利继续采用民族志方法。相对于前一次研究,这次研究被认为是采用了真正意义上的民族志,重点考察家庭生活中权力的运作(尤其是性别)对电视收视实践的影响。在该项研究中,莫利选取了18个家庭作为样本,研究者们亲自走进这些家庭中进行访问。访问对象既包括父母也包括小孩,一般持续一至二小时。为了留有空间进行思考、提问,整个访谈过程并没有结构化。而且,由于有其他家庭成员在场,以及对采访对象有着繁复的质询方式,莫利非常自信能获得真实的情况。通过这样一种参与观察加访谈的形式,莫利了解到男女在家庭中的社会角色是不同的。家庭对于男性来说是休闲场所,对于女性来说则是工作场所。正是有了这种由性别关系所建构的家庭环境,才产生了各种不同类型的收视经验。这也正如特纳所指出,莫利的研究引导我们关注那些生产出受众的社会力量,有效地让我们离开对文本及受众的审视,走向一个更为宽广的对日常生活的实践及话语的研究。[30]

由上观之,不难发现文化研究正是凭借民族志方法有效地发掘了受众解读文本的复杂性和创造性,开创了考察电视观众主动性的新格局。而在关于受众的能动性这一点上,文化研究另一位代表人物约翰·费斯克似乎走得更远。

四、约翰·费斯克:走向的电视文化理论

约翰•费斯克深受英国当代文化研究中心的影响,又吸纳了后结构主义与后现代主义,创建了丰富的电视文化理论,他提出的许多观点乃至术语都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比如,他以传统的凯尔特人社会中的吟游诗人作比,提出电视在现代社会中的吟游功能(bardicfunction)。这一概念的提出超越了传统的媒介反映社会的观念,它不仅坚持把媒介的角色定义为语言的操纵者,而且强调其积极的中介角色。它不是简单地复制其所有者的观点或其观众的“经验”,取而代之的是,“吟游的”媒介从它们所表现的社会中获取表意的“原材料”,把它们加工成独特的形式,这些形式看起来是“真实的”或“忠实于生活”,但这并不因为它们果真如此,而是因为吟游诗人的专业声望,以及我们业已与吟游演出联系在一起的那种熟悉与。[31]这一概念大大丰富了人们对电视的理解,今天已广为接纳。

从学术源流上来看,费斯克沿袭了文化研究学派传统的对符号学的青睐,他在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及罗兰·巴特的符号学理论的基础上,提出电视文本有三种不同的表意层次。在第一个层次,符号是独立自足的,影像即代表了实物,比如一辆汽车的照片就代表着这辆汽车。到了表意的第二个层次,原本简单的意义就被提升到文化的层次上,符号的意义不再单纯来自符号本身,而是来自社会使用及评价能指与所指的方式,比如在现代社会中汽车代表着自由,而一部豪华车往往还代表着财富。也正是在这一层次,费斯克强调了巴特著名的“神话”概念以及引申意指。我们知道,汽车的基本意指或直接意指主要是交通工具,当它被引申为自由或财富的象征时,这些引申意指便构建了一个“神话”。而电视在制造引申意指时其手法与电影类似,一些技术性的手段如镜头的角度、灯光、背景音乐、切入切出的频率都可以构建引申的意义。最后,在第三个层次上,各种神话组合起来,构成我们所说的意识形态。我们知道,引申意指及“神话”并不是某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它们受制于更深层次的文化,是人们所共享的,比如认为汽车代表着自由或财富也必须大多数人都这么看才行。这时,文化便成了面对、解释、组织外在现实时所采用的大原则,而由此产生的意识形态具有巨大的威力。[32]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费斯克借助于符号学分析工具,把电视文本的解读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同时,他对神话及意识形态的强调也使其理论具有了批判的锋芒。

不过,在费斯克众多的电视文化理论中,最富创见也最有争议的莫过于他对受众从电视文本获取的论述。与以前的文化研究学者不同,费斯克的目的不在于揭示统治者操纵意识形态实践的阴谋,而在于分析受众的创造力与生产力。他曾说过想发展一种关于的社会主义理论,它将其定位在支配结构中,但却是在从属者一边。[33]费斯克显然认为,只有诉诸于“”这样一个精神分析学和美学的概念,才足以确立抵抗性/创造性阅读的地位,才有可能抗衡来自主导意识形态操控的“”和文化工业资本积累的“”。[34]这样一种论,扎根于符号学,受惠于德塞图的抵制理论,并与大众文化的平民主义一脉相通。

根据符号学原理,任何讯息都是多义的,所能产生的意义或诠释总是在一个以上。因此,电视文本的意义应该是开放的,其效果也不是根据刺激—反应模式来发生,而是要通过受众在解读过程中与文本意义进行协商来产生的。费斯克将这样一种观点推至顶峰,认为受众可以自行从文本中建构意义,并从中得到。一个电视文本之所以流行,正是因为它能被不同的受众应用于不同的社会经验,满足不同的心理需求。此时的受众被赋予能力,成为“主动的参与者”,享受到了“语义民主”。[35]他进而还借用巴特的观点——作品只有在被阅读时才成为文本——认为文本根本就是不确定存在的东西,主张“我们可以发展一种符号学民族志,在这里没有文本,没有观众,只有关于生产与传播意义及的过程的事例。”[36]与此同时,受德塞图抵制理论的启发,费斯克认为大众能够用游击战术对抗强势者的战略,偷袭强势者的文本或结构,给自己创造出一个行为的自由空间。在西方社会中,没有权力的人对有权阶级的抵制,无非是两种方式,一是符号的,一是社会的。前者与意义、和社会认同有关,后者与社会经济制度的变更有关。[37]而大众对主导意义的对抗,正是由所驱动的发生在符号领域中的一种反抗。

费斯克将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躲避式的,它们围绕着身体,而且在社会的意义上,倾向于引发冒犯与中伤;另一种是生产诸种意义时所带来的,它们围绕的是社会认同与社会关系,并通过对霸权力量进行符号学意义上的抵抗,而在社会的意义上运作。[38]对前一种的认识常见于对电视娱乐综艺节目的分析中,比如针对处于较低社会经济地位的观众的智力竞赛节目,就有一种强烈的狂欢性质。节目为这些弱势群体提供了表达他们不被认可的知识、劳动和智力的机会,观众为参赛者的成功喝彩,现场充满欢呼与嘈杂。这种狂欢一方面有对平时被压制的技巧的公开喝彩,另一方面公开的喧闹也使观众得以逃避常规社会秩序所限定的身份和角色,释放自身被压制的情绪。后一种是大众文化在微观政治层面运作的结果。同样一个电视节目,当文本被受众读出与自己更为相关的意义而不仅仅是传播者想传播的意义时,他们是有的,而且是一种生产者的。

费斯克关于电视文化的理论与他所主张的电视的两种经济理论密不可分。费斯克指出,电视节目首先在演播室被生产出来,然后作为商品被卖给经销商;此后,在电视节目被播出时,它又由商品转变为生产者,生产出观众,并把观众作为商品卖给广告商。这二者共同构成了电视的金融经济。而在电视的文化经济中,观众则从商品转变为生产者,为自己生产出属于自己社会经验的意义和,以及逃避权力集团的社会规训所带来的。这样我们可以看出,成了电视文化经济的核心。

费斯克强调的电视文化理论固然使人感到耳目一新,但它也受到了多方面的质疑。有学者指出,他对观众的能动性过于强调,从而忽视了社会经济结构的限定作用;也有学者指出,主导阶层与从属阶层在争夺话语权时所拥有的力量是不同的,民众被欺骗、纵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自己解放自己的可能性。但不管怎么说,费斯克对以电视为代表的大众文本强大的意识形态权力所持有的保留态度以及对从属群体创造力的肯定,确实使文化研究有效的脱离了精英主义对民众能力潜在的贬抑,在电视文化理论中另辟了一方新天地。

从以上几位学者的电视理论构建中我们可以看到,电视既生产也传播文化经验,文化在受众与荧屏互动时获得意义,但是社会经验与社会关系的语境却存在于荧屏之外。[39]这几位学者虽然理论侧重点各异,但他们都持有一种整体的、文化的研究视角,并对其他各种理论与方法持一种开放的态度。文化研究思潮目前还处于迅猛发展的过程中,相信它还会给我们的电视研究带来新的富有挑战性的学术话语。

注释:

[1]JamesW.Carey,CommunicationasCulture,Routledge,1992,P56。

[2]ChrisBarker,CulturalStudies:TheoryandPractice,SagePublications,2000,P39。

[3]张咏华:《媒介分析:传播技术神话的解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85页。

[4]JohnCorner,CriticalIdeasinTelevisionStudies,ClarendonPress,1999,P9。

[5]GrameTurner,BritishCulturalStudies:AnIntroduction,Routledge,1998,P57。

[6]雷蒙德·威廉斯:《电视:科技与文化形式》,陈越译,《世界电影》2000年第二期。

[7]GrameTurner,BritishCulturalStudies:AnIntroduction,Routledge,1998,P59。

[8]雷蒙德·威廉斯:《电视:科技与文化形式》,陈越译,《世界电影》2000年第二期。

[9]雷蒙德·威廉斯:《电视:科技与文化形式》,陈越译,《世界电影》2000年第二期。

[10]GrameTurner,BritishCulturalStudies:AnIntroduction,Routledge,1998,P58—59。

[11]JohnCorner,CriticalIdeasinTelevisionStudies,ClarendonPress,1999,P63。

[12]尼克·史蒂文森:《认识媒介文化》,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38—46页。

[13]StuartHall,Therediscoveryof‘ideology’:returnoftherepressedinmediastudies,inMichaelGurevitch,TonyBennett,JamesCurranandJanetWoollacott(ed),Culture,SocietyandtheMedia,London:Methuen&Co.Ltd,1982,P56。

[14]萧俊明:《文化与符号——当代符号性探究探析》,《国外社会科学》2000年第四期。

[15]StuartHall(ed),Representation:CulturalRepresentationsandSignifyingPractices,SagePublicatons,2002,P62。

[16]StuartHall,Encoding,Decoding,inSimonDuring(ed),TheCulturalStudiesReader,Routledge,1999,P508。

[17]JohnHartley,Communication,CulturalandMediaStudies:TheKeyConcepts,Routledge,2002,P99。

[18]约翰·费斯克等:《关键概念:传播与文化研究辞典》(第二版),新华出版社,2004年,第258页。

[19]ChrisRojec,StuartHall,Polity,2003,P93。

[20]StuartHall(ed),Representation:CulturalRepresentationsandSignifyingPractices,P61。

[21]StuartHall,Encoding,Decoding,inSimonDuring(ed),TheCulturalStudiesReader,P515—517。

[22]单波:《评西方受众理论》,《国外社会科学》二00二年第一期。

[23]DavidMorley著《电视,观众与文化研究》,台湾远流出版事业有限公司,2001年版,第94页。

[24]DavidMorley,ChangingParadigmsinAudienceStudies,EllenSeiter,HansBorchers,GabrieleKreutzner,andEva-MariaWarth,RemoteControl:Television,Audience,andCulturalPower,Routledge,1989,P25。

[25]RogerGrimshaw,DorothyHobson,PaulWillis,IntroductiontoEthnographyattheCenter,inStuartHall,DorothyHobson,AndrewLoweandPaulWillis(ed),Culture,Media,Language,HutchinsonGroupLtd,1981,P74。

[26]NickLacey,MediaInstitutionsAndAudiences:KeyConceptsinMediaStudies,2002,Palgrave,P174。

[27]DavidMorley著冯建三译《电视,观众与文化研究》,台湾远流出版事业公司,2001年,第184页。

[28]约翰·费斯克:《英国文化研究和电视》,见罗伯特·C·艾伦编:《重组话语频道》,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305页。

[29]ChrisBarker,CulturalStudies:TheoryandPractice,SagePublications,2000.P27。

[30]GrameTurner,BritishCulturalStudies:AnIntroduction,P138。

[31]JohnHartley,Communication,CulturalandMediaStudies:TheKeyConcepts,P16—17。

[32]JohnFiskeandJohnHartley,ReadingTelevision,Methuen,1984,P41—46。

[33]约翰·费斯克:《解读大众文化》,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198页。

[34]肖小穗:《传媒批评:揭开公开中立的面纱》,黑龙江出版社,2002年,第110页。

[35]张锦华:《媒介文化、意识形态与女性——理论与实例》,正中书局,1994年,第32页。

[36]IoanDavies,CulturalStudiesandBeyond:FragmentsofEmpire,Routledge,1995,P123。

篇6

尽管每一部影片所展现的文化形态、内涵各有不同,但其中包蕴的文化阐释价值有些则又是共通的。如第五代导演的作品均表露出强烈的自我意识和创新意识,在选材、叙事、结构、语言等方面标新立异。作品的主观性、象征性、寓意性都比较强,注重人物内心表现,探索民族化的历史和民族心理的结构,从电影本体出发,努力建构独具民族内蕴和民族形态的文化模本等等。中国第五代导演的例子表明,不论是什么电影,也不管是哪位导演的作品,在文化阐释价值的构成中,必然有一些共通之处。概括说来,电影作品的文化阐释价值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民俗学价值

最常见的文化阐释价值是通过观赏一部影片,阐释其中所反映的某个时代、地区、民族的民风和民俗。人类的精神生活中有两个倾向,一是眷恋故乡,对本土文化有特别的亲近感;一是向往远方,对异域文化有特别的新鲜感。愈是民族的也愈是世界的,具有鲜明民族和地域文化特色的影片往往容易得到各方的青睐,这也是中国影片屡获国际大奖的重要原因。而人们喜爱观赏影片的一个重要原因也就是能经常地、直观地接触丰富多彩的异域文化,了解世界各个民族的不同风情。

阐释民风、民俗主要通过影片特有的环境、道具、布景以及不同民族演员的服饰、歌舞、语言等展开。如美国影片中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英国影片中荒凉寂寥的庄园城堡、拉美影片中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阿拉伯影片中广阔无垠的瀚海沙漠等等,这些都让观众一下子就进入了特定地域民族的特有文化氛围之中。再如日本人的和服、美国人的牛仔服、欧洲人的燕尾服、中国人的长袍马褂等等几乎都成了特有的民族文化符号。还有印度和日本影片中的歌舞表演,中国影片中的腰鼓、“颠轿”和信天游,美国影片中的“淘金”浪潮,欧洲影片中的“决斗”情结,无不传递出各具时代风情和民族特色的文化信息。当然,电影作品的民俗学价值还只是文化阐释价值中的表层价值。

二、社会学价值

电影作品中所包蕴的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等内涵,也是影片中常见的文化阐释价值。这些文化价值作为内在层面的文化形态特征,往往存在于影片的内部结构中。如历史事件、政治风暴、社会习俗、民间传说等等,常常成为一些影片的整体构架,从中可以阐释出极为丰富的文化价值。《拯救大兵瑞恩》、《罗生门》、《》、《茶馆》、《泰坦尼克》、《无头骑士》等等都是生动的例证。拍摄于20世纪40年代初的《公民凯恩》更堪称这方面的典范。影片是根据美国实有其人的亿万富翁、新闻大王威廉·伦道夫·哈斯托的生平事迹创作的。它陈述了新闻巨子凯恩作为“大国民”精神风貌,并且由这个人物扑朔迷离的命运概括了人类前史时代的深刻命题:资本与人性的冲突以及人性在现代社会生活中的普遍性异化。是资本这个怪物打破了幼年凯恩的平衡,资本的教育代替了母亲的抚爱;是资本这个怪物在养成了凯恩作为社会人的才干的同时,也激发了他对资本的贪婪。他的巨大财富的累积,是以牺牲人的良知和人的情感为代价的;也是资本这个怪物使凯恩承受着现代声色犬马生活的辉煌,同时也彻底地撕毁了他在人的生活中的全部温情。凯恩拥有资本和现代生活提供的宏传版图,但他却失掉了人最美好的东西和最基本的享受。他没有爱人,也失去了朋友,他是孤独的,生前如此,弥留之际也不能免,他的那句般的“玫瑰花蕾”,显示了他的心灵上的疲惫,同时也是心灵的自觉。它发生在凯恩相对远离现代生活的时刻,并且联系着他尚未涉足现代生活的孩提时代,因而带有特别的催人沉思的力量。凯恩的形象呈现着一种全新的沉思的浓度,几乎也是他生存的那个国家巨大历史矛盾的回响,从中观众几乎可以完整地了解到“凯恩时代”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

三、生命学价值

电影作品中所蕴含的生命价值(特别是人生价值)是电影文化价值中较为深层,也较为重要的阐释价值。草长莺飞,虎啸猿啼,生命的踪迹无处不在。“生命之树常青”,而体验生命、思索生命、张扬生命,也是电影艺术魅力的源泉。生命不是空洞的概念,而是充盈于每一个个体的存在中。如法国著名导演让·雅克·阿诺执导的动物影片《熊》,由一只小熊担任主角,以一只大棕熊为最佳配角,再加上两名猎人,组成了全部演员阵容。影片用拟人手法,始终以小熊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为主线,通过小熊那些颇有“传奇”色彩的经历,把观众带入大自然中。摄影机展示的完全是熊的视野和范围,观众在欣赏到一幅幅平时不易接触到的自然景象的同时,深深感受到生命的律动和丰盈,进而领会到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合谐是多么美丽又是多么重要。但电影由人创造,并因人而存在,其中心必然是人的生命形式和命运。从这个意义上说,“只有人才是美的,只有充满生命的人才是美的”。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值得仔细审视,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与梦想。电影艺术只有与人的生活、命运紧紧联接在一起,才能叩响出生命的感觉,探寻到生活的意义。

透视生命,首先要展现人的生存方式。好莱坞影片精心描述了一种高度现代化和“理想化”的北美生活方式:文明、舒适、温情、浪漫……男主角正直幽默,女主角能干漂亮,由此构成了对亚洲广大青年观众的强大吸引力。与此类似,我国《黄土地》、《老井》和《爱情麻辣汤》、《没事偷着乐》等影片分别展示了传统的中国农村生存方式和现代的都市生活方式,因而引起中外观众的强烈兴趣和深刻关注。生命体验更多地存在于日常生活中,更多的人像克莱默夫妇、贫嘴张大民一般地“活着”,活在窘迫困顿中,活在鸡零狗碎中,活在嘈杂拥塞中。高明的电影叙事和观赏正在于滤去浮动的烟尘,聆听生命真实轻微的音色。有时生命体验也存在于罕见的突发事件中,特别是在面对巨大生存挑战的灾难时,人的生命意义会在短时间内爆发,在一瞬间闪现出剧烈而灼人的人性光辉。如《地震》、《龙卷风》、《活火熔城》、《天地大冲撞》等展现人类在自然灾难面前的无能为力和坚强不屈;《泰坦尼克》、《紧急迫降》、《恐怖地带》等则充分展示了人在技术社会里对不被自己了解或控制的技术灾难的恐惧无助和劫后余生的生命体验;《现代启示录》、《猎鹿人》、《细红线》、《辛德勒名单》、《发条桔子》等则向观众展示了人的生命在人为的灾难(如战争、暴力犯罪)面前既是无比脆弱,不值一钱,又是弥足珍贵,至高无上。人类的生命价值正是在生存形式的变幻中不断得到实现和充实,人活着不管是享受生命,还是含辛茹苦,都是生命之光的闪耀。

对每个具体的生命过程而言,浅的是人生的表象,而深的是人的情感世界。情感始终是电影创造的核心,对生命感觉的捕捉,经常表现为对情感的凝聚与剖析。电影叙事以人们的情感和心理方式为主脉,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而将心比心,以情动情,是沟通创作者和观众心灵的最有效的途径。“如果充分意识到情感意味着意识到它的全部独特性,那么充分表现情感就意味着表现它的全部独特性。”(科林伍德《艺术原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16页)当人的内心隐藏着旋转运动的情感潜流时,当情感在相反的两极——欢乐与悲伤、希望与绝望、真诚与虚伪之间持续摆动时,电影让观众看到了人类灵魂的最深处。《雨人》中的兄弟情深,《城南旧事》中的淡淡乡愁,《广岛之恋》中的复杂恋情……或甜蜜或苦涩的种种情感,虽然是一时一地的故事,却似一只弓拉动千万人的心弦,唤起了萦回于每个人心头的思绪。无论是“大江东去”,还是“杨柳岸晓风残月”,只要表达的是永恒的情绪或意志倾向,即便是微山浅水,也能于细微处见出广博,化瞬间成为永恒。因为“在这一瞬间,我们不再是个体,而是整个族类,全人类的声音一齐在我们心中回响”(伍蠡甫、胡经之主编《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375~376页)。

电影中的生命意蕴、人生价值是电影文化阐释价值中最易与观众产生交流和共鸣的部分,观众观赏电影,通过经历影片中人物的生存状态和生活方式,品尝影片中人物的酸甜苦辣,体味生活的欢愉和艰辛,以达到认识自身、珍惜生命、善待生活、完善人生的理想境界。一部《泰坦尼克》,让多少人为之感伤,为之感动,为之莫名的惆怅和振奋。既有爱的甜蜜,又有恨的痛苦;既有生的欢愉,又有死的伟大。大难来临时的人生百态让观众接受了一次心灵的洗礼。愈是美好的事物,当被破坏的时候,就愈具有悲剧的力量。电影中上演的一幕幕“悲剧”把观众,甚至把人类的整体生命价值推向一个个新的高峰。

四、哲学价值

电影作品文化阐释价值中,最为重要也最为深刻的是其中所蕴含的哲学价值。电影能唤醒个体生命的感觉,更可以使艺术成为超越生命的有限而获得无限的中介。追求永恒、普遍与无限,追求艺术创造的哲理化,是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艺术的共同特征,也是现代影视艺术的总体趋向。

哲学和艺术都是升华现象,艺术在追求升华的进程中往往就获得了哲学品格。同样是对战争的反思,《广岛之恋》和《现代启示录》就超越了一般的侵略与反抗、失败与胜利、怯懦与英勇的简单对照,而深触到战争背后人性的永恒主题。一部绝好的惊险片素材,却引起了黑泽明对人的思考,引出了发人深省的《罗生门》。安东尼奥尼曾表示:“我的影片源自我的情感,同时对应我的生活阶段。”(S·查特曼《安东尼奥尼在1980年》,载《世界电影》1999年第1期,第236页)然而他的作品却让东西方观众在个体中看到整个人类、整个世界的面影。只有关注整个人类的共同问题,才有可能引起普遍的共鸣;也只有穿透生活的表层,努力揭示出人类生存状态的本质,才能使作品走向永恒。人,是艺术的宗旨,也是哲学的根本,而哲学意识赋予作品穿透时空的无穷魅力,也因此成为品评作品优劣的一个重要话语。

电影作品的哲学品格主要表现在对人类及其生存处境的理性思考。聪明的俄底浦斯解开了“斯芬克斯之谜”,作为谜底的“人”,却成为人类更难回答的问题。“人是什么?”“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我又是谁?”从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直到今天,这些形而上的命题被反复追问。电影艺术无法回避也不应回避对人、人存在的本性、人的内在与外在困境的探讨。电影史上那些深刻与永恒的杰作都是创作者们以深邃的目光关注人及人生存的这个世界的结果。美国当代著名电影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在他为数不多的作品中,总是将探讨人、人性、人类未来的命运等哲理化命题放到创作的首位。其中《奇爱博士》《二一年太空漫游》这两部描写未来的影片,更可以看作库布里克关于人类未来的哲理化思考的升华。英年早逝的基耶斯洛夫斯基被誉为欧洲“最有独创性、最有才华而又最无顾忌的导演”之一。尽管人们试图从政治、宗教等各个层面上解读他的电影,然而他那自省的目光始终超越政治、宗教和社会学层面,深情地注视着现代社会中破损的个体命运。如在他的堪称“天鹅之歌”的杰作《三色:蓝、白、红》中,他抛开政治、社会、宗教乃至艺术的层面,深入探讨“自由、公平、博爱”这些人类的生存原则在个人生命层面上的巨大意义。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看来,真正的爱情是广博无私的,能使人高尚的,但错误的爱情足以让人遗憾一生。人世之爱好比一个个切成两半的苹果,只有找到切下的那一半,才能相合无间,用别的半个苹果来代替是不可能完美的。但没有遇到真正的对象的人也不必因此封闭人生。基耶斯洛夫斯基是运用电影进行人生哲学思考的为数不多的当代导演之一。同样出于对人的思考,对人存在的可能性的探讨,中国有了深沉凝重的《黄土地》,有了自由奔放的《红高粱》,有了气势磅礴的《霸王别姬》……有了与世界对话的可能。但应当承认,在我国每年为数众多的电影创作中,真正能跳出政治、道德等框架,让观众通过银幕眺望人生万象,在短时间内感悟直接的生存哲学的力作,可谓凤毛麟角。注重使命感的中国电影在追求哲理化方面还有许多路要走。

五、宗教价值

电影作品中所蕴含的宗教价值也是值得关注的较为重要的文化阐释价值。人类艺术文化的发展历史表明,艺术和宗教一直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同构统一性。两者以其对人类生活的晦暗性的洞烛、突破与超越,激情满盈地传达了一种普遍性的东西,从而改变了围绕它的人们,把人们纳入一种秩序之中,进入一种神圣的意义领域。人类通过艺术和宗教不断提供的全新意义模式共同展现被创造的知觉和意义构架,解释其经验并规范其生活。宗教不仅成为艺术孕生的母体与土壤,而且直接与艺术创作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成为艺术发展的无可争辩的因素。电影作为一门依靠现代科学技术的各项成果迅速发展起来的最年轻、最现代化的艺术样式,同样也深受宗教文化的影响。一方面,在长期的艺术发展历程中,艺术宗教化非常突出,广义地看,甚至可以说,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伟大的艺术作品是无宗教的,而电影作为借鉴并容括人类艺术文化各种经验的综合性艺术,无可避免地或多或少地留下宗教文化的痕迹。另一方面,电影艺术的思维模式(包括创作思维模式和观赏思维模式)和宗教的思维模式有共通之处。电影是影像的艺术,面对影像的电影创作者(包括电影观赏者)对影像的偶然性、可能性、开放性以及纷至沓来转变流动不可遏止的一切,收视反叫,耽思傍讯,在体味和知觉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韵外之韵的同时,也会生出“终不许一语道破”的模糊感受与“无言之美”。这种创作和观赏中的模糊性、神秘性,散发着深沉的宗教感。电影艺术家和观众就有可能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通过独特的“影像”话语,独力阐释自己的经验,得出与宗教相似的有关世界的结论,特别是对生命与神秘之物的沉思、顿悟、揭示,是与宗教(至少是亚宗教)感情和宗教经验的理解相联系的。以至于有人将到电影院观赏一部电影也比作是举行一次宗教仪式。

观众通过观赏电影,特别是观看宗教题材或与宗教相关的影片,可以看见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觉察的东西(否则他们便不会知道他们需要它),发现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构想的东西(否则他们便不会知道它已经丧失了,或者当它被发现时,也不能够认出它来);而且还可以进一步看见他们至今不能看见的东西,甚至发现他们还没有构想的东西。例如美国环球公司1988出品的影片《基督最后的诱惑》,这是一部探讨耶稣在成神过程中的内心世界的影片。影片从耶稣当木匠为罗马人制造用来处死犹太人的十字架开始,后来,耶稣的灵魂得到净化,开始直接与上帝对话,又在沙漠中修炼40日,得到了惊人的神力;最后他得到神的昭示,应以牺牲自己来换取神对世人的拯救;他为了成为一个救赎的英雄,让犹大出卖自己。但是就在他被罗马人钉在十字架上即将成神的时候,发生了幻觉。他在幻觉中得救,结婚生子,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直至垂垂老矣。在他行将就木时,犹大前来指责他的背叛行径,此时他才幡然醒悟,并且发现他仍在十字架上作着最后的成神努力。通过观赏该部影片,观众看到了神对人类的重要性,人类需要神的拯救;也发现了神不是天生的,而是由人自身修炼而成,神就是人;不尽于此,影片还进一步揭示出,神虽然是一个神,但他并不想成为一个神,人就是人,人也不想成为一个神。神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需要有一个神,需要有别人来做他们的神。神不是本身性的,神不过是一种消费性的和权谋性、策略性的存在。神不是由于本身而伟大,神只是由于人的需要才伟大。当人有一天不需要神的时候,神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这一点是对以往的关于神的观点的一次颠覆,揭开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面纱,为人类自身的自我反省和发展作出了有益的尝试和积极的贡献。

但是正如艺术与宗教具有“无言之美”,观众对电影文化中宗教价值的阐释也是很难的。大多数影片蕴含的宗教价值往往与生命价值、人性价值、哲学价值交织在一起。即使是宗教题材的影片,也往往借宗教的外衣传递更为丰富的内在的人文价值和哲学价值。如韩国电影巨匠林权泽拍摄于1981年的影片《曼陀罗》,虽然以佛教为背景,但究其实,它在本质上体现的仍然是人本主义思想。在拍摄《曼陀罗》时,导演林权泽明确表示,不是要拍什么宗教电影,因为他对佛教并不关心,也不相信宗教,他只是读了《曼陀罗》的原作后,觉得这是一个最适合将其感受附于画面中的故事,那种为了实现理想而独立奋斗直至殒身不恤的执著过程竟是那样美丽,他相信能打动他的必能打动观众。《曼陀罗》以守戒苦修的法云和放荡不羁的知山进行对比,两个修行方式不同的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大彻大悟而去。影片中知山走的似乎是大乘佛教的路,他不是闭门苦参“瓶中之鸟”如何解脱,而是投身世俗救度众生。在被政府封锁的小岛上帮病人洗澡,替穷人要饭,为逝者念经超度。在他的身上隐约透露出“有一众生不得度者,我誓不成佛”的崇高信念。但知山似乎又是一个徘徊于欲望和虚无之间的凡人,直面的勇气常常被无尽的欲望吞没。影片通过熟原僧人之口转述他的救度行为,都通过闪回将他的爱情故事(也即他对欲望和虚无的斗争)以影像完整地表现出来,这样安排显然是导演有意削弱他身上的宗教性而突出人性的挣扎。知山像推着滚石的西绪弗斯一样永远无法达到解脱的山顶。知山酒醉后坐化在冬日的山路上,未完成的佛像和他额上深刻的岁月之痕,隐隐透出的遗憾之情,在暗示他未能真正得道。而法云由于母爱缺失造成的心理创伤十几年来始终不能释怀,“瓶中之鸟”即是法云受困的心。他期望通过不断压抑自己的欲望来得道,而事实上无论是逃避还是肉体上的酷刑都不能对其有所帮助。只有当这两个看似对立,实则相反相成的人物思想最终融合时,通往解脱的门才会轰然洞开。法云在焚烧知山遗体时体会到知山的勇气,终于下山寻母,与母亲见面后安详离去。影片定格在一条无止境的道路上,与片头近两分钟的道路的长镜头遥相呼应,起到了喻示主题作用,求道之路漫漫其修远兮,法云依然会坚定地走下去。观众在影片中体会更深的是知山、法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文精神,佛门戒规、禅门公案都只是对这一精神的点缀。《曼陀罗》确切地说是一部“人”的电影,而不是“佛”的电影。(参见吴丹《宗教外衣人本内核》,载《当代电影》1999年第2期,第116页)

篇7

二、传统文化在行政管理中的影响因素

1、传统文化在行政管理思想中的反映

西方国家的行政管理制度是现代行政管理的发源地,在行政管理中注重的是时效性、制度性、规范性,具有较强的制度性和规范性,由于传统文化的影响,中国的管理思想多是刚柔并济,提倡传统的仁政,同时又强调法制,用道德和法制共同来治理中国的行政事务。中国一直强调要建设和谐社会,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国一直是以礼待人,以礼安邦,凡事都是讲究个情、理、法。讲究人情是中国行政管理的一大特点,这与传统文化中的孔孟思想有莫大关系,儒家思想提出的仁政就是让凡事都讲情理,不要追求苛刻的法律,在行政管理中有情有理。在现代中国行政管理中,工作者同样以传统文化中的正己化人来进行管理,管理的根据更有文化底蕴,让管理更有人情味、更加融洽,不刻薄呆板。

2、传统文化在行政管理目的中的体现

管理目标的设定往往是与利益直接挂钩的,这样就使得管理目标变得狭隘,管理目标的制定应该是要符合现代化社会发展进程的,要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要符合人民权益保障的,同时也要符合科学发展观的,以此来实现中国梦,让中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所以在制定管理目标的过程中,不能只是为了眼前的利益制定相应的管理目标。传统文化有许多与现代中国行政管理相通的地方,尤其是儒家思想对现代中国行政管理的影响,让行政管理目的更具人性化,不在只是可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更多的是结合实际情况进行更适合可持续发展的管理目标制定。当管理受到法家影响时,管理目标就变得更为谨慎,具有较高的规范性,并会因为蝇头小利而降低管理目标,坚持遵守规范性,拒绝越雷池半步。当管理目标受到道家影响时,管理目标就变得更具备道德性,坚持根据社会经济的发展制定具有道德性的管理目标。

3、传统文化在行政管理方式中的运用

传统文化对中国行政管理的影响在于,传统文化必然要与管理过程进行相融合,这是根据社会主义经济发展要求所进行的。中国现阶段社会发展过程的要求就是进行和谐社会的发展,这就相当于道家思想所提出的“无为而治”,在进行管理的过程中,将更多的实至权利下放到个人手中,这样会更为有效的发挥各个环节的管理机制,更为有效的提高整个管理过程的能力,进而提升管理的实际效果。传统文化中的儒家思想强调“人性可朔”人的性格都是会根据周围的人或事物发生改变的,管理者在管理过程中运用的方式是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所以在管理的过程中要尽可能的根据不同事件的特性进行具体的管理措施。

4、传统文化对人民群众的管理背景

古代选拔人才通常是通过科举制,同时以举孝廉、推大儒来进行国家人才选拔和召集。让这些人才参与到国家的行政管理机构中,让这些贤明人才发挥自己的才能服务于国家,服务于人民。两千多年前的孔孟提出的儒家思想就是提倡“举贤才”来治理国家,让有德有才的人来进行国家的行政管理。传统文化中还提倡儒家的仁政思想,治理人民群众要合理利用道德和法制来管理人民群众,让人民处于一种德、法结合的社会,在这个环境下约束自己的行为,树立正确的人格。传统文化管理人民的背景同样适用于今天中国的行政管理中,也为中国的行政管理提供了文化依据。借古通今是完善现代中国行政管理的有效途径,当代中国的行政管理更应德、法相结合,在社会树立一个充满正确价值观的大环境,让人民群众自律,有正确的价值观。同时行政管理也要与时俱进,不断完善法制,制度性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保护人民的权益,最大化有利于实现民主国家。

5、传统文化在行政管理中的负面遗留

传统文化中也存在一些客观问题,比如重形式,轻效率;重权利,轻人民;重等级,轻民主;在现代中国行政管理中这些情况屡见不鲜,新闻报道的钓鱼执法、、效率低下、营私舞弊等。这些传统文化负面的遗留都与中国现代行政管理相悖,在现代行政管理中要摒弃这些,学习传统文化中好的方面,提倡德政,让人民生活在一个和谐的社会之中,更好地发挥行政机构的效能,才是社会进步与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有效途径。中国是世界的一员,要时刻紧跟世界的变化,同时也要在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寻找自己的发展方向,在全球竞争日益激烈保持快速稳定的发展。

篇8

一个民族的文化意识进步与否其实有它的显著标志,标志是什么呢?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看它有没有创造力。如果我们承认汉民族在经历了古代灿烂的文明之后,现在离世界民族之林的先进行列还有一定距离,那么我们就应该有勇气面对先进民族,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惊人的创造力。学是从模仿开始,但是我们又不能仅仅停留在模仿上,因为模仿容易陷入对“他创力”的崇拜。从模仿开始,我们需要走向对“自创力”的培养。我们之所以称赞赵武灵王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是因为他能够勇敢地颁布“胡服骑射”的命令,向北方民族学习。但是我觉得赵武灵王要学的不仅是“胡服骑射”的形式,他是要向世人表示他的革新自身民族文化意识的决心。因此他对匈奴民族的学习不仅仅是体现在他的模仿上,更重要的是体现在他的民族进取精神上。现在我们的文化考察团经常到欧洲去,或者到北美去,我们不能只是去看他们的繁华的建筑,先进的科技,回来后便学着洋人的方式呼吸;或者干脆垂头丧气地指责我们这个民族的落后,叹息无法“师夷之长”。我们需要问,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的创新意识,创造精神;就像读一部书,我们需要问,你有没有读懂文章的精神。只有领悟了一个民族的精神结晶,我们才算真正地将先进民族的文化精华学到了手。

我们的文化有着灿烂的历史,我们需要继承历史,但是,承袭不能代替创造,只有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创新,我们才能不断地进步。然而,打破传统常常会给我们带来许多眼泪,许多辛酸,许多依依不舍。这里我们可以从汉语言的形式革新角度做一个历史回顾,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创造性文化意识在各种力量的拉扯中表现出的沉重。

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代汉语在本世纪初停止了它的繁衍,从它的母体内裂变出的现代汉语开始蓬勃地生长。纵观汉文明历史长河,汉语言一直处于一种流动、变化的状态之中,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说古代汉语已经静止了,它失去了生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之间形成的语言断层。对于已经失去的东西我们所能做的便是频频回顾,因怀念而生发眷念,因眷念而生发热爱。如今我们凝视着汉文化的踪迹,读着汉民族几千年的沧桑,我们似乎顿生汉文化依旧生机勃勃的意识。但是我们其实是站在断层这边遥望已逝的美好,不断地回顾给我们带来的是历史文化的厚重感。我们没有理由抛弃数千年的文化积淀,但是,我们又明显地感觉到古文化与今文化的隔膜。这种矛盾的文化心理导致我们在民族文化传统面前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我们的祖先所遗留下来的文化确实存在着不利于现代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因素,五四提倡抛弃旧有的语言形式,那是为了用新的语言形式去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去适应与各民族进行文化交流的需要,这无疑是民族文化的进步。叶圣陶先生的语文教育思想中有两个重要观点:其一,语文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具;其二,教语文是帮助学生养成使用语文的良好习惯。假如语文的功用确实以这两点最为重要,那么作为一种日常生活的工具,我们当以其实际应用价值为追求目标。既然古代汉语已经失去了它的使用价值,而掌握古代汉语知识也不是为了帮助学生养成使用古汉语的良好习惯,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教学文言文呢?

但是,旧有的语言形式里面蕴涵着丰富的民族文化精神,而这种精神是中华民族经过数千年的艰辛才得以形成的历史积淀,它闪烁着一个文明古国的光辉和智慧。我们担心一旦抛弃了文言文教学,我们不仅会失去旧有的语言形式,我们还会失去比这更为重要的可贵的民族文化精神。因此我们采用了现代文教学与文言文教学共同发展的策略。现代文教学如叶圣陶先生所说的培养学生的语文使用的良好习惯,让语文成为学生认识生活,改造社会的基础工具;而文言文教学则帮助学生了解汉民族文化,提高文化素养,陶冶思想情操,弘扬民族文化精神。这样做其实用价值在于:其一,利用语文的工具性,认识社会,推动民族的进步,关键是重视创造;其二,了解民族文化,增强民族意识,提高民族自信力,关键是重视民族精神蕴藉。

有了这种明确的意识,我们就应当将语文这种工具转化为激发学生创造的能力。也许我们可以把理解为一种有意识的文化逆转意识,它是为了将几千年的封建意识进行一次彻底的洗涤,以换取民族文化意识的觉悟。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语言的形式更新只不过是一种外在的变化而已,要彻底地改变一个民族的落后意识,并非仅仅能依靠这种方法去实现。更新语言的旧有形式最多不过表明了文化主将们对改变中国落后面貌的决心,而至关重要的我觉得还是改变我们这个民族滞后的思维意识。可惜的是我们看到的现代语文仍然以承袭型思维为主体向前缓慢推进,新意识、新思想在各种力量的拉扯中显得步履维艰。已经意识到应当拥有的东西却无法拥有,已经意识到应当抛弃的东西却无法抛弃,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民族的悲哀。

语文教学改革至今,许多有识之士都将培养学生的主体意识和创造意识作为自己的教育思想。但是就在这样的形势下,我们的很多语文教师的意识仍然处在一种非自觉的状态,固有的传统教学思想以一定的历史磁性对他们形成巨大的引力。他们除了偶尔抬头对新思想表示一点羡慕或几份唾弃而外,便只顾低头拉车,他们对自己已走的道路已经习以为常。这种思维意识的代代承袭,必然的结果是带给我们这个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巨大历史负担。

谈到这里,我想从文化意识的角度对语文高考说两句。可以这么说,语文高考试卷在一定的历史阶段向世人展示了我们这个民族的文化意识趋向。

改革开放以来,语文高考尽管在艰难的道路上摸索着前进,但是向各民族先进的文化意识学习的决心已经一次次显露在我们面前。阅读和写作可以说是语文高考的主体。如果我们撇开试卷的命题形式从内容上来窥视汉文化意识的趋向,我们不难发现语文高考命题显示的文化意识是进步的。

从近年来的试卷分析,阅读基本已经定格为三种形态,那就是文言文、科技说明文以及社科类论文(或文学性散文)。从文言文到现代文阅读,我们尽管感觉到汉文化的语言断层,但是我们欣喜地发现,对文言文阅读的考查,正说明了我们的民族文化的根仍然扎在自己的土壤中,民族精神、民族文化意识在这里仍然能生生不息,代代相传。从现代文阅读的两个部分——社科类论文(或文学性散文)和科技说明文那里,我们又可以感受到我们这个民族的自主精神、追求创造的精神,以及“师夷之长,补己之短”的决心。在这里文化意识的趋内和趋外,继承和创新得到了有机的统一。

写作命题更显示了一个进步民族所应具备的文化意识特征,那就是主体的精神意识和创造意识。从《尝试》到《战胜脆弱》,从《近墨者未必黑》到《鸟的评说》,从两幅漫画的比较评判,到三则材料的综合提炼,无不渗透着命题者对考生主体精神和创造意识的挖掘。

但是应该指出的是语文高考在追求创造的主体文化意识背后,似乎还隐藏着许多非创造性的模仿,这种模仿会使我们对各民族文化意识的学习步入形式主义的泥潭,而阻碍民族文化意识中主体精神和创造意识的发挥。也许作为一种学习,模仿是最初的手段,我们不能一味地批评,但是从今后语文高考发展的方向考虑,我们有必要将这个问题提出来思考、探讨,这有利于我们对创造性民族文化意识的追求。

1998年2月4日,给中科院《迎接知识经济时代,建设国家创新体系》的研究报告批示时指出:“知识经济、创新意识对于我们21世纪的发展至关重要。”

篇9

迄今为止,电子传播媒介已经积累了一大批意味深长的问题:电影给人们的视觉开启了什么?电影工业昭示了文化生产方式的哪些根本改变?城市人口每日耗费几个小时的观看电视节目?电视与教育、书籍以及儿童成长之间如何产生联系?中等发达国家的电话普及率是多少?移动电话改变了哪些生活观念?计算机联网为金融活动带来了什么?网络精英是哪一代人的偶象?如何利用互联网从事政治竞选和商业信息?详尽地搜集种种统计数据之后,人们惊讶地发现,电子传播媒介已经进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并且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这个网络正在对社会的经济、文化和行政组织产生深刻的改造。种种传统仪式--例如,政治或者宗教聚会,师生授受的教育形式以及活跃在一个个村落的社戏--正在被电波、电缆、芯片和集成电路所摧毁。技术的力量正在清除这些文化仪式拥有的象征符号。麦克卢汉认为,媒介是人类身体的延伸;如果人类的身体因为媒介的配置而发生变异,如果人与机器的结合体正在形成某种新型的单元,那么,这种身体与机器组织的社会必将放大和引申上述的种种变异。新技术的内化与文化的转型同时发生。一些理论家甚至主张按照生物学的原则理解机械,某些机械正在跨越生命与非生命之间的界限。马克·波斯特认为:"人类对于身体的机器复制过程已经到达这一时刻:人类正在以电脑和一般意义上的电子媒介交流系统对人脑进行一点一点的复制。一种智能性的机械身体如今已成为工业、科技和大学圈内许多人士梦寐以求之物。"这时,机械、电子技术与主体建构之间复杂的联系必须得到正视。(1)电子传播媒介对于主体的形成是一个无可回避的问题。这个意义上,正面提出和阐述"电子文化"这个概念已经时机成熟。相对于印刷文化和纸张的社会,电子传播媒介是否诞生了另一种文明?如果说,种种历史湮久的遗址和古老的典籍还如此引人注目,那么,无论如何,人们没有理由对于即将进入的另一种文明视若无睹。

在大多数人那里,电子传播媒介的崛起通常被视为一种进步的标志。这不仅因为电影、广播、电视或者互联网相继为大众的日常现实制造了巨大的快乐;更为重要的是,新型传播媒介的问世往往是与进一步的民主和开放联系在一起的。历史证明,媒介的垄断时常导致符号的垄断;反之,符号的解放必然吁求媒介的解放。相对于报纸,电视显然提供了一个远为广泛的公共空间。不同的性别、年龄、文化阶层都可能围绕电视形成种种共同体。电视分别被视为称职的安慰者、孤独者的伴侣、新闻中心或者良师益友。尽管如此,许多人仍然抱怨电视是一种单向的发射。电视仍然垄断了信息的收集、组织、编辑、诠释和。因此,计算机互联网的出现再度激动了人们。许多人看到,计算机互联网正在将这些权力归还大众。互联网是无中心、无权威的。互联网不仅最大限度地敞开了门户,而且,互联网的特征是大众与传播媒介的互动。

所以,人们对于解放之中所包含的另一些新型的隐蔽枷锁不易察觉。人们往往忽略了,电子传播媒介的强大功能之中存在强大的控制。的确,电视是一扇观察世界的窗口,这扇窗口正在向人们展示无边无际的经验,人们仿佛从这个窗口跃入一个不同寻常的天地;然而,如果人们察觉到,如此之多的人面对的是同一扇窗口之中的相同景象,那么,人们就会意识到这个窗口隐藏的另一种威力。无论是呼吁、召唤、劝诫还是发号施令,电视的符号体系和传播范围都是无可匹敌的。如果说电视发射台的部分权威来自机械的力量,那么,互联网的无中心网络结构--互联网的进出路径是分散的--同样得到了强大的技术支持,网络似乎是一个自由出入的空间。海关、边防线、国界、辽阔的海域和崇山峻岭--这些传统的空间栅栏对于互联网已经失效。民族国家赖以划定的地理界限正在被漫不经心地跨越。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技术知识和语种突然显示了比地理位置远为重要的意义。没有一定软件知识和技术的人无法在网络之中自如地驰骋,计算机程序的编写者已经事先指定了人们所能驰骋的范围;另一方面,英语是网络空间的通行语种--不谙英语的人进入网络之后常常空手而归。换言之,只有受过良好教育和通晓英语的人才能更多地享有网络所提供的种种优惠。人们无法想象,一个文盲可以利用网络制造不凡的机遇。这个意义上,网络提供的自由是以享有某些社会条件为前提。这即是另一种新型的限制。因此,在我看来,必须在双重视域之中考察电子传播媒介的意义:电子传播媒介的诞生既带来了一种解放,又制造了一种控制;既预示了一种潜在的民主,又剥夺了某些自由;既展开了一个新的地平线,又限定了新的活动区域--双重视域的意义在于,人们的考察既包含了肯定,又提出了批判;既充当伯明翰学派的子弟,又扮演法兰克福学派的传人。也许,人们没有必要急于确定一个结论,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电子传播媒介的评价。人们需要的是分析和展开,从而看到哪些方面呈现为一种解放,哪些方面又呈现为一种控制。许多时候,电子传播媒介考察的双重视域几乎同时开启。如同人们意识到的那样,多数电子传播媒介不是逐渐从民主转向保守,从开放转向封闭,或者将局部的微型解放纳入总体性的权威体系;在我看来,二者之间基本不存在某种辩证的转换。电子传播媒介的解放和控制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解放和控制均与电子传播媒介的技术特征联系在一起。电视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如果电视台没有如此强大的发射功率,电视又怎么能得到如此之多观众的拥戴?另一方面,如果电视台运行的费用不是如此之高,广告商又怎么能如此规模地包揽文化权力,裁定电视节目的趣味,甚至充当唯一的裁决?

这提示人们充分地关注电子传播媒介的性质。这时,人们迅速地想到了麦克卢汉的著名论点:媒介即信息。媒介传播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媒介的性质所传送的信息。机械的意义不在于机械本身,而在于机械如何为人类所使用。麦克卢汉在这个意义上反复地阐述了印刷术与电子传播媒介的意义,例如,"电力时代生活中的新结构和新形貌,越来越多地与机械时代陈旧、线性和切割的研究方法和分析工具相冲突。"电子传播媒介甚至改变了传统的扩张式社会组织模式而产生了彼此纠缠和相互拥挤的内向性"爆炸"。(2)所以,技术程序的意义是决定性的,不同的传播媒介将会改变既有的信息。鲍德里拉形象地阐释了麦克卢汉的观点:"铁路带来的’信息’,并非它运送的煤炭或旅客,而是一种世界观、一种新的结合状态,等等。电视带来的’信息’,并非它传送的画面,而是它造成的新的关系和感知模式、家庭和集团传统结构的改变。"(3)

虽然麦克卢汉的论点曾经遭受异议,但是,媒介的性质具有不可低估的意义--人们至少必须意识到电子传播媒介与葛兰西所说的文化霸权之间的关系。所以,J·希利斯·米勒在麦克卢汉论点之上进一步说:"媒体的变化将改变信息。换个方式说,’媒体就是意识形态’。"J·希利斯·米勒认为,阿尔都塞所说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包括了出版、无线电和电视等大众传播媒介。"新的电传技术现在生产出用以取代所有这些的新形式。这些新媒体--电影、电视、因特网--并不仅仅是以未被改变的形式传播意识形态或真实内容的被改动的母体。它们构成它们所’输送’的内容,并任意把那个’内容’改造成该媒体本身所强加的信息的表达。"(4)J·希利斯·米勒察觉到,电子传播媒介不仅决定性地改变了日常生活的肌理,而且大规模侵入政治生活、社区生活和社会生活。"对于现代性和后现代性、民族主义和国际主义、抵制全球金融资本主义霸权的各种手段、意识形态、大学、性别、种族和阶级等所有那些问题都由于我的这样一个信念而曲折地表达出来,即新传媒技术是所有这些领域的决定性因素。"

J·希利斯·米勒解释说,衡量电子技术的巨大突破决非仅仅局限于科学范畴。尽管发明者并没有蓄意地制造某种社会变革,或者预见这些发明的后果,但是,这些发明还是制造了一次深刻的文化断裂。J·希利斯·米勒赞同地引述了德里达的观点:电子传播媒介终结了传统的文学、哲学、精神分析学甚至爱情信件。他们认为,上述学科均是与印刷文明乃至民族国家观念、言论自由的权利结合在一起的。电子传播媒介正在刷新这一切。德里达甚至断言,政治制度退居第二位。民族国家的地位没落了。电子传播媒介侵入家庭和民族,混淆了种种内与外的界限。个体、自我、隐私、家庭、工作地点、大学等等无不随之改观。更为严重的是,"它们也威胁到我们的这样一个假定,即政治行动基于某一特定的地域,具有明确边界、种族和文化统一性的一个特定民族国家。"J·希利斯·米勒总结说,"民族国家自治性的衰落或削弱,新的电子社区在电脑空间中的发展,具有新的人类感性的一代人的可能产生--这是新的电传制度产生的三个结果。"有趣的是,J·希利斯·米勒并未像许多思想家那样对于电子技术的未来忧心忡忡;他期望电子传播媒介的开放性可能产生新的革命性联合--因为"新电传技术可能是资本主义创造的,但这种技术超越了创造者而具备了自己的力量和生命。"相对于印刷文明,某些权威可能因为电子传播媒介的启用而得到了千百倍的扩大;但是,这不等于说接受主体的能动性完全消失。人们无宁说,这是一个未确定的因而也充满了创造可能的新型空间--只有意识到这一点,人们才会充分意识到隐藏于大众之间的潜力。

传播媒介与文化类型之间的历史呼应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麦克卢汉认为,石头是穿越纵向时间、粘合许多时代的媒介,纸张却倾向于联结横向的空间,建立政治帝国或者娱乐帝国。(5)的确,新旧石器时代与青铜器时代的文化风格不得不追溯至传播媒介的性质与构造。结绳纪事不可能产生微积分,长篇小说不会铭写于甲骨或者竹简之上,机械复制技术的成熟彻底涤除了艺术周围神秘的崇拜气氛,互联网络对于传统的作者与版权等概念提出了重大的挑战。谷腾堡发明的印刷术如何彻底地撼动了宗教、政治、科学和文学,印刷文明与现代民族国家的形成具有哪些联系,法律、规章制度和特定的民族意识形态如何利用印刷机器得到不断强化,这是许多人倍感兴趣的题目。巍峨的皇宫、朝廷奏议、烽火传讯、旌旗猎猎--这些历史景象与电视机里的竞选政治、电子信息组织的立体战争分别属于不同的文明。如果说,寓所之中的家庭是一个传统的社会空间,那么,这个社会空间正在遭受电子传播媒介--从电话、电视到计算机网络--的彻底改造。从信息的攫取、购物形式到身体的快乐,一系列变异或显或隐地陆续发生。一切都在证实,传播媒介不仅是文化生产与文化传播的工具,同时,传播媒介还决定了文化的类型、风格以及作用于社会现实的方式和范围。

如同历史揭示的那样,早期的统治阶级控制传播媒介的主要目的在于垄断文化和知识,生产维护主导权威的意识形态,并且造就一支加固政治秩序和经济秩序的文化卫士--巫师、史官、僧侣以及一大批骚人墨客无不程度不同地从属于这一支庞大的队伍。近现代社会,尤其是大众传播媒介崛起之后,商业与市场经济愈来愈多地介入传播媒介的争夺战。从报纸、平装书到电视、计算机互联网,文化的生产能力、生产规模和传播范围日益强大,文化的成分与功能也日益复杂。经济基础、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之间形成的地形图之中,文化是被决定的;文化如同经济活动以及政治活动的副现象。但是,电子传播媒介的运行至少表明,文化的"反作用"--文化对于社会的组织和控制--功能急剧地增强。全球化时代的形成可以部分地视为电子传播媒介的杰作。许多时候,电子技术的胜利怎么估价都不过分。当然,这并非主张文化决定论或者技术至上,但是,人们不得不看到,印刷文明所形成的"文化"、"经济""政治"等一系列传统范畴正在遭到瓦解和重组。电子传播媒介时代,文化与经济之间的边界开始消失,文化生产本身正在成为最为强盛的经济产业之一。电视的影像生产产生了巨额的利润,众多网站竞相涌向股市,这一切无不暗示了电子传播媒介、文化生产与经济的共谋关系。电子传播媒介所传播的内容是一种"文化",电子传播媒介的运作方式是一种相当典型的经济活动。许多时候,电子传播媒介充分证实了阿多诺对于文化工业的阐述:"文化工业的全部实践就在于把裸的赢利动机投放到各种文化形式上。甚至自从这些文化形式一开始作为商品为它们的作者在市场上谋生存的时候起,它们就或多或少已经拥有了这种性质。但是,在那时,它们对利润的追求只是间接的,仍不失它们的自治本质。文化工业带来的新东西是在它的最典型的产品中直截了当地、毋庸乔装地把对于效用的精确的和彻底的算计放在首位。"(6)虽然文化、商品、经济利润、意识形态各个环节的并非一脉相承,但是,人们不得不承认,文化与经济正在前所未有地交织为一体,共存共荣;文化对于物欲的抗拒意义正在缩减乃至丧失。电子传播媒介的符号体系、机械性能、运行费用、传播效果无一不在为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的合作推波助澜。对于电子传播媒介说来,需要一门政治经济文化学。所以,电子传播媒介对于现实的影响、支配以至于重塑是多维度的。从个体的身份归属、种族文化的面貌、意识形态的建构到国民经济总产值,电子传播媒介正在形成某种核心。这个意义上,出现鲍德里拉式的断言并不奇怪--现实正在变成符号的模仿。无论是反抗还是顺从,这一切乃是人们深陷其中的历史环境。

大众传播媒介--尤其是电子传播媒介--是文化研究的重要区域。尽管"文化研究"的内涵仍然众说纷纭,但是,文化研究已经时髦地成为显学。或许,"文化研究"的概念模糊不定即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现象。这表明了文化研究游离于传统学科的程度--人们无法援引传统学科的范畴予以界定。理查德·约翰生认为,文化研究"必须是跨学科的(有时是反学科的)。"相近的意义上,詹姆逊将文化研究称之为"后学科"。(6)许多时候可以说,文化研究的考察不是以某一学科的疆界为活动半径。这时,人们必须意识到问题的两个方面:第一,文化研究之所以成为显学,至少证明了文化研究的兴盛恰逢其时。无论如何命名这个时代,人们都可以发现,现今所遇到的问题是综合性的。例如,电子传播媒介的考察必须联合文学、符号学、社会学、经济学、传播学,如此等等。换言之,传统的学科地图已经无法分配和有效地处理这些问题,文化研究是一种以问题为中心的描述与分析。尽管跨学科的分析也将产生另一些后继的疑问,但是,至少在目前,文化研究显示了突破学科疆域之后的巨大活力。从考察的对象到考察问题的方式,许多文化研究因为抛开了陈陈相因的程式而富于开创性。其次,文化研究成为显学之后的一个危险是被重新体制化。人们可能重新设立某些文化研究的规章和模式,予以定型,从而为大学或者研究机构再度增添一个新的学科。表面上,学科提供了某种理论框架与学术规范;然而,这一切是知识生产、分类、占有与分配所形成的后果。所以,学科时常有意地呈现了什么,聚焦了什么,或者隐藏了什么,掩盖了什么--学科的所声称的"普遍真理"并非如此地普遍。在我看来,跨学科的意义不在于设立一个超级大型学科,跨学科的意义在于解除既有学科的遮蔽,开启传统学科框架背后的盲区。对于文化研究说来,拒绝体制化--拒绝重新演变为一个固定学科--的动力源于日常现实的启示。日常现实的压力时常使学科的框架摇摇欲坠。文化研究抛开了精英主义、经院主义的习气,文化研究不再依据某个学科的传统版图--例如,文学,历史或者经济学--指定一个超凡的独立舞台,这包含了回归日常现实的企图。考察电子传播媒介的时候,我所搜集的许多材料来自《参考消息》、《南方周末》等日常读物。它们的确不是经典,但是,它们是一个有力的说明--说明电子传播媒介已经多大程度地演变为日常现实的组成部分。当然,回归日常现实决不是撤消理论分析的另一种说法。犀利的理论分析往往是学科给予的不可放弃的遗产。文化研究必须保持日常现实与理论分析之间的强大张力。从历史性演变的描述到有线电视频道某一个黄金时段的娱乐节目,从符号学的阐述到计算机网络虚拟生存的经验,大理论与日常现实的结合无疑是文化研究引人入胜的风格之一。

注释:

(1)参见马克-波斯特《第二媒介时代》,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12、192、23、24页

(2)《麦克卢汉精粹》,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248,259页

(3)波德里亚《消费社会》,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132页

(4)J·希利斯·米勒《现代性、后现代性与新技术制度》,《文艺研究》2000年5期,以下J·希利斯·米勒的引文均出于此文

篇10

1.城市文化广场环境设计应赋予广场丰富的文化内涵

城市文化广场与其周围的建筑物、街道、周围环境,共同构成该城市文化活动的中心。设计文化广场时,要尊重周围环境的文化,注重设计的文化内涵,将不同文化环境的独特差异和特殊需要加以深刻的理解与领悟,设计出该城市,该文化环境下,该时代背景的文化广场的环境。文化环境在具体的情况下,有许多不同的表现,例如:文脉、传统、源与流、历史、宗教、童话、神话、民俗、乡土、风情、纪念性的、闻名的、怀古的、原始艺术、人类的能量、文学与书法、诗意、符号学等等。设计师也可以在设计中表达自己的某种特定的思想与意图。

注重文化内涵的城市广场设计在我国也有很多成功的例子:例如:西安钟鼓楼广场的设计,首先突出了两座古楼的形象,保持它们的通视效果,采用了绿化广场、下沉式广场、下沉式商业街、传统商业建筑、地下商城等多元化空间设计,创造了一具具有个性的场所,增加了钟鼓楼作为“城市客厅”的吸引力和包容性。同时,为了解决交通组织上的人、车分流问题,以钟鼓楼广场为中心,南连南大街、书院门、碑林、北至壮院门化觉寺、清真寺。组成一个步行系统,使钟鼓楼广场成为这一西安古都文化带的枢纽。并且,钟鼓楼广场在

设计元素上采用有隐喻中国传统文化的多项设计,使在广场上交往的人们可以享受到传统文化的气息。创造了一个完整的、富有历史文化内涵,又面向未来城市的文化广场。

又如:上海图书馆主要入口的文化广场,由于设计师在建筑平面设计时作了台阶式后退50m以上,使得这个文化广场形成了,一个小型城市广场的规模,设计师在反映其文化内涵的广场环境设计中,做了一个以“知识”为主题的,供雕塑家、艺术家构思创作的具象或抽象雕塑空间。广场中柱子腾空而立,在偏西北方向的广场中可增加光与影的变化,富有文化知识意义的雕塑各具形态,铺地新颖别致,几步宽阔的台阶将坡道与人行道分隔开,步入广场会感到和谐、素雅的文化氛围,即使不到图书馆内也可以来知识广场欣赏雕塑,用自己的理解去诠解雕塑的形象的含义。

另外“夜生活”也是城市文化的重要内容,注意到为文化广场创造出更多的、市民夜间活动的文化内容和五彩缤纷的城市灯光夜景,也是创造人们交往的场所空间的一种方式。例如:肇庆市中心的文化广场设计,广场中设计的灯光音乐喷泉,和广场一侧的舞台相配合,在夜间定时有灯光音乐喷泉表演,与广场一侧舞台上的相关节目一起,营造了文化广场的丰富的夜间文化生活。2.城市文化广场要营造人们活动与交往的场所空间

2.1.注重与周围建筑环境的协调与统一。城市文化广场的结构一般都为开敞式的,组成广场环境的重要因素就是其周围的建筑,结合广场规划性质,保护那些历史性建筑,运用适当的处理手法,将周围建筑环境融入广场环境中,是十分重要的。广场与建筑环境完美结合的典范,是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由于广场周围的建筑不是同一时期建造的,所以广场并不是平行,对称的严谨的关系。而是设计师将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建筑和谐、统一的组合在一起。另一个广场与建筑环境完美结合的范例是建立在卢浮宫广场中心的玻璃金字塔,在这个工程中,建筑师在解决传统建筑的协调与统一问题上,没有采取仿造传统,而是设计了在广场上显眼的并不突兀的玻璃质地的金字塔设计,既解决了功能上的采光问题,又在形式上似一颗巨大的钻石,镶嵌在广场上,不但没有破坏卢浮宫原有的建筑艺术形式,而且增添了卢浮宫广场的整体性和魅力。

2.2.城市文化广场设计注重与街道的协调、统一。城市文化广场与街道在形式上、组成上,有许多必然的联系,它们的协调与统一是构成广场上环境质量的重要因素。设计时,根据广场与街道的性质,在设计广场与街道的:①城市文化、地域特徵及社会历史意念上;②空间设计上;③建筑及其细部处理上;④交通组织及步行区域画分上,都应统一考虑。并且注意到街道与广场相协调设计一些人性化点缀,如路灯、广告、展示牌、钟塔、布告栏、雕塑、喷泉等环境艺术设计,协调植被、铺面、色彩、材质、标牌、照明等元素,也是十分必要的。2.3.城市文化广场设计与周围整体环境,在空间、比例上的统一与协调。一般文化广场的比例设计是根据广场的性质、规模来决定的,广场给人的印象应为开敞性的,否则,难以吸引人们停留,所以一般文化广场大小满足这样的条件比较合适:广场宽度介于周围1倍建筑高度与2倍建筑高度之间。在广场内部尺度设计时,注意到其中的踏步、石阶、栏杆,人行道宽度、停车要求等内容,要符合人与交通工具的尺度。当然,广场的比例、尺度等也受材料、文化结构的影响,和谐的比例与尺度设计,不仅可以给人带来美感,也可以增添人们在其中活动的舒适度。

2.4.城市文化广场设计与周围环境在交通组织上的协调与统一。城市文化广场的人流及车流集散,及其交通组织是保证其环境质量不受外界干扰的重要因素。其主要内容有2点:城市交通与广场的交通组织;广场内交通组织。城市交通与广场在交通组织上,首先要保证由城市各区域去文化广场的方便性。交通与广场设计时,应采取:①在广场周围的适当区域街道建立步行街,在步行街结束点位、充分考虑人流车流集散,并且可以通过设置地下有轨电车、地铁等站点,扩大步行规模。②城市交通做到去广场及其周围环境有最大的可达性,设置完善的交通设施,包括地下有轨电车、地铁站点、高架轻轨、车行道、步行道。立交等等并在线路选择,站点安排以及换乘车系统上予以充分考虑。③充分考虑到大量的停车需求,设计停车场以外也要开辟汽车停靠站等。

在广场内的交通组织设计上,考虑到人们以组织参观、浏览交往及休息为主要内容,结合广场的性质,不设车流或少设车流,形成随意轻松的内部交通组织,使人们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拥有欣赏文化广场的场所及交往的机会。

3.城市文化广场其环境设计有多种处理手法

3.1自然环境的引入手法。在进行文化广场的环境设计时,大量引入树林、绿化、花卉、草坪、动物、水等自然环境,是文化广场环境设计的重要手法。例如前文提到的西安钟鼓楼广场,正是用大量的绿化来点缀广场的环境,而引入动物来设计文化广场的环境,更是数不胜数,欧洲广场上的鸽群已成为广场的一大景观,德国汉堡市政厅广场前的AlsterPleet河上的天鹅和水鸟,也已成为广场重要的景观。城市文化广场的水环境设计可以是多种多样的,主要有两种形式:①以水造型方式的。②以水与其它环境或个体相配合方式的。例如,美国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喷泉广场,中央是一组由电脑控制的160个喷嘴的音乐喷泉,440棵柏树如同由水中生出来,人走在路面上也如同漂泊在水中。又如,波特兰系列的两个广场也是以水为主题,不同的是这里的水环境是动态的,创造出的瀑布,涧流等汹涌澎湃的自然景观,给人以激情和享受。著名建筑师小沙里宁设计的圣路易斯市的标志圣路易斯拱门也是设计在河边,与河水相结合。

3.2公共雕塑及一些环境艺术设施(包括柱廊、雕柱,浮雕、壁画、小品、旗帜等艺术作品)在文化广场环境设计中的作用。

雕塑是雕、刻、塑三种制作方法的统称,是设计师运用形体与材料来表达设计意图与思想的一种方法,成功的雕塑作品不仅在人为环境中有强大的感染力,而且,会是组成环境设计的重要因素,用它本身的形与色装饰着环境。

不同的时代赋于雕塑设计不同的要求与内容:起初的雕塑设计往往有某种特定的意义或严肃的主题,或是纪念性的,如南京雨花台的人民英雄浮雕;或是纯装饰性的,如圣保罗大教堂檐口上的雕像;或是宗教性的,如耶稣雕像、观音雕像;或是纯艺术的作品,如断臂维纳斯雕像等,这时的雕塑多是具像的。这之后,随着抽象雕塑的产生,雕塑成为人们在环境中感觉与联想的对象,人们开始用自己的理解去诠解雕塑其中的含义,如毕加索设计的“无题”雕塑,人们可以凭自己的想象去理解它,这时的雕塑设计中,对材料与质感以及色彩与动感的设计也越来越重视,如莫斯科加加林纪念碑,用钛合金制成,在不同时刻的阳光下,显现丰富多变的光泽;瑞土苏黎世埃施尔韦化广场的装饰雕塑,橙色的雕塑与水相结合,旋转的形体与明快的色彩在环境中衬托的非常明亮;莫斯科高尔基文化公园中的透雕,三个跳舞的少女,具有很强的节奏感。现代,越来越多的雕塑设计已走进人们的生活,谐趣的设计风格,成为人们生活的调味品,或是具有人情味的雕塑,勾起人们对往事的回忆:如日本设计师关根伸夫设计的“带腿的石头”,一块石头下面由四个弯曲似腿的柱子来支撑;他的另一个作品“等待石”,一块石头上雕成屁股的形状,十分有趣。或是一个小孩的钓鱼杆上,钓到一只鞋等等,这些谐趣的雕塑似乎就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中,为人们创造了放松自己,去休闲娱乐的环境氛围,澳大利亚布里班街头雕塑,再现早期移民的野外生活,令人回忆起城市的历史;日内瓦街头雕塑在座椅上吸烟的男人,以超级写实主义雕塑给环境注入生活气息。

在文化广场的雕塑设计中应考虑到以下的几下方面:①结合广场文化氛围、时代背景、以及人们活动的内容趋向,设计雕塑的形式,做到雕塑设计与文化广场活动内容相统一。②不能忽视建筑雕塑与文化广场的相互作用及内在联系,应结合那些具有雕塑美的建筑艺术作品,设计文化广场。③注意雕塑设计在比例与尺度上的作用,雕塑设计将广场与建筑在比例上联系起来,也是人群与广场在尺度上的联系,说明人的尺度关系,成为空间比例与尺度联系的枢纽。④注重雕塑设计与其它自然因素相结合的设计,例如,雕塑与水相结合,或配以音乐效果,来活跃周围环境;雕塑与树木结合,如南京雨花台,郁葱的树木,衬托出庄严的气氛。

3.3组织文化广场环境的手法有多种,下面着重介绍利用轴线设计来组织文化广场环境,并通过轴线的组织来控制整个城市的内在联系,使城市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轴线是贯穿于两点之间的,围绕着轴线布置的空间和形式可能是规则的,或不规则的。轴线虽然看不见,但却强烈地存在于人们的感觉中,沿着人的视线,轴线有深度感和方向感,轴线的终端指引着方向,轴线的深度及其周围环境、平面与立面的边角轮廓决定了轴线的空间领域。轴线同时也是构成对称的重要因素,根据设计的需要,轴线亦可以产生次要的辅助轴线,丰富空间体系。

在城市文化广场的空间组织中,轴线手法是广场具有一定规模时的最有效的一种方法,它既可以组织广场和周围环境,又可以同主要街道相关联,相联系,是使城市文化广场空间有序,成为一个有机整体的维系。著名的罗马市政广场改建,米开朗琪罗成功地运用轴线建立了广场的空间秩序,并成功地设计了地面铺装,强调轴线与位于地面的椭园形图案中心的铜像雕塑,将建筑、雕塑、广场、地面铺装在轴线上统一起来,谐调地进行组合,构成了卓越的城市空间,给人强烈的空间感染力,成为罗马的心脏与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