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音乐论文模板(10篇)

时间:2023-03-17 18:12:27

导言:作为写作爱好者,不可错过为您精心挑选的10篇戏曲音乐论文,它们将为您的写作提供全新的视角,我们衷心期待您的阅读,并希望这些内容能为您提供灵感和参考。

戏曲音乐论文

篇1

根据以上广州地区社区音乐教育情况的分析,笔者认为,尽管社区音乐教育在当前存在不利的因素,但社区音乐教育的价值仍然值得肯定,主要体现在如下三个方面。

1.社区音乐教育有利于在非音乐专业人群中拓宽音乐教育的受教范围社区音乐教育虽然机构小,但是数量多,因此其辐射面也非常广泛。有的大型小区甚至开设了多家社区音乐教育培训机构。诸多的培训机构见缝插针地安插在社区中,在非音乐专业人士中普及了音乐基本知识,对非音乐专业人群音乐素质的提高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也大大拓宽了音乐教育人士的施教范围。

篇2

音乐艺术到戏曲中来,本来就存在着矛盾———如果过分强调戏剧性,就会把音乐性损害;如果过分强调音乐性,也会把戏剧性破坏。如何把这一矛盾解决好,既发挥音乐性的长处,又不失其戏剧性。

从我国戏曲创作和演出的长期实践中,在解决戏曲音乐的音乐性和戏剧性的矛盾方面,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著名戏剧家张庚在论述这个问题时,总结了五条:

一、戏曲音乐的音乐性和戏剧性的矛盾是在戏曲综合性的大前提下解决的古人有“以歌舞演故事”之说,请注意:戏曲综合性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切艺术手段都是为了表现戏的内容,而不是为了显示某一艺术手段。

二、充分考虑中国语言特点

中国语言是单音字,所以,同音的字和辞比较多,声音相近的字和辞更多。如果咬不清字,分不清四声,就无法听懂。因此,我们在创腔、润腔时要充分注意唱词的四声趋势,才能创作出优美的旋律。不仅如此,中国语言中的方言,更应引起我们的注意———同一个剧种到了不同的地方,就会派生出不同的腔调,从而形成不同的剧种。

南北曲因各自地区语言不同,致使它们的唱腔所用的音阶也有差异:南曲为五声音阶;北曲为七声音阶。

充分注意语言特点,就会忘记旋律美吗?不是的。戏曲音乐的美学标准是“字正腔圆”。既要求字正,也要求腔圆。艺术实践证明,在我国戏曲音乐中,每个时期都创作了十分动听的腔调。

三、语言与旋律的结合

西方音乐界某些人认为:注意语言特点就不可能创造美好的旋律。奥地利音乐理论家汉斯立克在《论音乐的美》一书中写道:“歌剧的作曲家必须忠实于情景而不是忠实于词句,假如他找到更好的音乐语言,那他可以不理睬歌词”。他们认为:音乐性和戏剧性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不是牺牲这个,就是牺牲那个。而作曲家迁就歌词,就一定产生不出美好的旋律来。

中国戏曲音乐解决语言与旋律的方法是:既要求音乐充分照顾语言的特点,又要求唱词充分照顾音乐的特点。曲作者在为一个剧本创腔时,总是一面仔细研究唱词的平仄和辙韵,一面对唱词提出修改意见或自己动手修改,尽量做到词和曲的完美结合。

四、结合剧情创腔

篇3

一、戏曲音乐发展

中国戏曲是包含文学、音乐、舞蹈、美术、杂技以及表演艺术各种因素综合的、有机的戏剧艺术。而戏曲音乐是戏曲重要的元素,可以集中地表现戏剧的内容。戏曲音乐包括声乐部分的唱腔、韵白和器乐部分的伴奏、开场及过场音乐。中国戏曲音乐是以群体风格、地方风格、民族风格为特征的。其发展历史悠久,民歌、百戏音乐、唐代的歌舞音乐和宋代说唱艺术音乐是其发展的基础。

在现当代,戏曲音乐是中国传统音乐文化的典型品种,对戏曲音乐旧瓶装新酒、百花齐放、推陈出新以及对传统戏曲音乐的抢救、改善、发展、创新措施是音乐文化行为的重要方面。

二、戏曲音乐文化内涵

中国戏曲音乐是在中国民族音乐百花园的土壤中繁衍发展起来的,它的内涵及外延,形式与内容,风格与色彩,集中的体现了中国民族音乐的最高水准,是我国各门类音乐的集大成者。中国戏曲是世界上比较独特的艺术现象,尤其是戏曲音乐,形成了与世界、特别是欧洲音乐迥然不同的风格及色彩。

戏曲音乐是以音乐展示剧情塑造戏中的人物形象,推动戏剧矛盾冲突的发生发展,它与戏剧表演紧密结合,并为戏剧表演服务。凡能流传下来的戏剧大都有优秀的剧本,又有美妙的音乐。

三、戏曲音乐文化的研究现状与意义

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路应昆教授提出,从“腔依词”和“活腔活唱”为特征的南北曲,到无格无律的明代民间土腔俗调和清代“乱弹”的兴起,意味着戏曲音乐大的解放。

戏曲音乐的研究越来越引起重视,地方性戏曲音乐的发展、走向的理论探讨,近几年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进行。作曲家对戏曲音乐的创作不断尝试和探索;戏曲音乐在演唱形式、唱法、乐队组成以及和声、曲式、复调、配器等作曲技术上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戏班子、剧团等文艺团体对戏曲音乐与表演在结合形式也在进行开拓和创新;戏曲音乐的文化现状目前是比较值得欣慰的,但是,戏曲音乐应该在发展中进行大力推广。

四、戏曲音乐的传承与发展

1.戏曲音乐的传承

(1)大众戏曲音乐与基础戏曲音乐教育

中国传统音乐文化是中华民族集体智慧的结晶。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传统音乐无论是在音乐表现形式,还是音乐语汇的运用上均有着鲜明的民族特色。它不仅是一种音乐现象,也反映了各个时代各个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民俗语言、美学观点等状况。采用这样的传统音乐文化在学校音乐教育中传承对于传承传统文化、弘扬民族精神和加强世界音乐文化的交流都有着深远的意义。对于学校戏曲音乐教育可以明确传统音乐文化教育的教学理念,培养具有传统音乐素养的教师,对调动各方资源配和教学的有效开展具有重要意义。

(2)专业戏曲音乐人才的培养

我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专门培养戏曲音乐人才的学校和专业。一方面,音乐在戏曲中的地位没有足够的重视,另一方面,对音乐上的投入不够。一个剧种如果没有音乐人才接班,这个剧种的前景让人担忧,所以戏曲音乐创作队伍的建设迫在眉睫。

戏曲音乐的传承离不开发展,而发展也离不开传承,传承也必须有新的创造和突破。发展应该在传统的基础上发展,保留其特色与精华,传统文化的精神意义。理清传统承继的脉络是继承传统的基础,也是发扬传统的前提。面对文化裂变的时代,戏曲音乐必须寻求发展。而发展的唯一途径就是继承传统的基础上的创新。

2.创作思维的多元化

(1)继承与开放的结合。在不损伤本民族审美观念和不失本剧种音乐特色的基础上,将戏曲音乐现代化,可以在演唱形式、唱法、乐队组成以及和声、曲式、复调、配器等作曲技术上进行更深入的探索。另外,与其他艺术形式的结合,如与动画。可以保留经典唱段,压缩冗长部分,在不影响经典唱腔和固有旋律下,配乐中加入适当现代元素,二度创作和录音,这是戏曲音乐与动画结合中的创作手法。动画使戏曲更具活力与动力,加上先进的多媒体技术,使二者的结合具有无限魅力。打破传统乐队作伴奏方式进行创作上创新,加入管弦乐队伴奏等手段,同时,对戏曲音乐特色乐器,打击乐的运用予以保留。在演唱中,在戏曲片断中加入合唱,伴唱等手法,从而使戏曲中的人物表现力,气势渲染力得到加强。

(2)纵向与横向的结合。“纵向”是指继承戏曲音乐本身的优秀传统;“横向”是指多方借鉴,广收博采。事实上,中国戏曲音乐创作思维上纵向与横向的结合,由来已久,并取得了辉煌的艺术成就。如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也在纵向继承京剧音乐的基础上,横向借鉴了汉调音乐中的[南梆子]、[四平调]等精华,丰富了京剧音乐;程砚秋甚至在京剧《锁麟囊》中,借鉴了美国著名电影明星珍丽梅唐娜的歌唱,可以称得上是横向借鉴的典范。

(3)宏观与微观的结合。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创作方式在戏曲音乐创作中,既可以居高统观全局、掌控大势,又可以抓住各环节之间各个链条,从局部上强化各自的特长。

3.创作方式多样化

(1)创作技巧的创新。戏曲音乐的创新,是一项复杂而具挑战的任务。如果说,创作思维的创新是这项系统工程中的“软件系统”的话,那么创作技巧的创新就是这项系统中的“硬件系统”。换言之,思维创新是无形的,而技巧创新则是有形的,是思维创新的具体落实与有效载体具体而言的,戏曲音乐创作技巧的创新,主要可以从旋律的创新、声的运用和配器的运用来体现。

(2)唱腔旋律的创新。唱腔是戏曲音乐的主体,而旋律又是唱腔的灵魂,也是音乐最主要的表现手段。旋律把高低、长短不同的乐音按照一定的节奏、节拍、调式、调性关系组织起来,塑造出感人动人的音乐形象,表现特定的思想内容和思想情感。唱腔旋律具体表现在旋律因素的创新、板式的创新、流派的创新等方面。在戏曲音乐中,唱腔音乐的创新是戏曲音乐创作的关键。它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旋律的创新、拖腔的创新、板式与节奏的创新、调式与调性的创新、板式结构布局的创新、各行当之间不同唱腔互相转换的创新,演唱形式及伴奏形式以及伴奏乐器的创新,等等。

事实上,戏曲音乐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具有如此深远的影响力,也是在继承和不断推陈出新的基础上的结果。无论哪一种地方戏曲音乐,都是通过不断吸取其它剧种唱腔的精华而成长壮大的。所以,要想我国戏曲音乐发扬光大,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爱,我们必须在发展中继承传统,在创新中求发展。

参考文献:

[1]曾遂今.中国大众音乐.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3.

[2]田同旭.论古代戏曲音乐的形成和民族文化融合.山西大学学报,2007,(9).

篇4

说到词曲的演变,不能忽略柳永和苏轼、辛弃疾的影响。

柳永之词,以其市民的情调,娴熟的手法,谐婉动听的音律,雅俗共赏的风格,成为曲的一种先导。诚如况周颐《蕙风词话》所云:“柳屯田《乐章集》为词家正体之一,又为金元以还乐语所自出。……自昔诗词之递变,大都随风会为转移。词曲之为体,诚迥乎不同。董(解元)为北曲初祖,而其所为词,于屯田有沆瀣之合,曲由词出,渊源斯在。”

苏轼、辛弃疾之词,以其丰富的内容,开阔的境界,融汇力极强的语言,阳刚之美为主的风格,同样成为曲的一种先导。元好问《自题乐府引》云:“乐府以来,东坡为第一,以后便到辛稼轩。”贯云石《阳春白雪序》云:“盖士尝云:东坡之后,便到稼轩。兹评甚矣。”由此看来,苏辛词与元曲正是一脉相承的。(注:以上问题,可参拙文《从词到典——论金词的过渡性特征及道教词人的贡献》,《山东师范大学学报》1992年第2期。)

除了柳永和苏轼、辛弃疾之外,其他有关词家的影响,也不应当忽略,其中值得提出的一位便是田为。

田为,字不伐。政和中与万俟咏(字雅方)同供职大晟府,“众谓乐府得人云”(注:王灼《碧鸡漫志》卷二。)。宣和八年(1119)八月为大晟府乐令。精通音律,擅长瑟琶。有《@①呕集》。万俟咏有侧艳之词,田为与他有所不同,故王灼云:“田不伐才思与雅言抗行,不闻有侧艳。”(注:王灼《碧鸡漫志》卷二。)

田不伐的词在金代颇有影响。元好问有《世宗御书田不伐望月婆罗门引先得楚字韵》诗,可见金世宗完颜雍爱好田不伐词,因而亲笔书写。元好问本人亦有《婆罗门引·望月》词,从其内容看,受到田不伐词的影响。

元好问另有《品令》词,自注:“清明夜,梦酒间唱田不伐‘映竹园啼鸟’乐府,因记之。”既然梦见唱田不伐词,可见实际生活中唱田词是确有其事的。

到了元代,田不伐的词仍然很有影响,特别是在音律方面,仍然被词曲家们奉为楷模。白朴《水龙吟》(彩云萧史台空)小序云:“幺前三字用仄者,见田不伐《@①呕集》,《水龙吟》二首皆如此。田妙于音,盖仄无疑,或用平字,恐不堪协。云和署乐工宋奴伯妇王氏,以洞箫合曲,宛然有承平之意。乞词于余,故作以赠。”可见当时《水龙吟》词尚能演唱,而且音律仍以田不伐之作为准。

元代有不少曲家创作《正宫·黑漆弩》(或作《鹦鹉曲》),而且都押“鱼模”韵。这一创作热潮,或曰由田不伐《黑漆弩》而起,或曰由田贲《鹦鹉曲》而起,是有争论的。

说由田不伐《黑漆弩》而起的是卢挚(约1242—约1314)的《正宫·黑漆弩》小序:“晚泊采石,醉歌田不伐《黑漆弩》,因次其韵,寄蒋长卿佥司、刘芜湖巨川。”曲云:“湘南长忆蒿南往,只怕失约了巢父。舣归舟唤醒湖光,听我篷窗春雨。故人倾倒襟期,我亦载愁东去。记朝来黯别江滨,又弭棹蛾眉晚处。”

而白贲(字无咎,约1270-1330前)有《正宫·鹦鹉曲》一首,实系《黑漆弩》,因首句为“侬家鹦鹉洲边住”,遂改为《鹦鹉曲》。

冯子振(1257-1337后)《正宫·鹦鹉曲》序云:“白无咎有《鹦鹉曲》云:(略)余壬寅岁留上京,有北京伶妇御园秀之属,相从风雪中,恨此曲无续之者。且谓前后多亲炙士大夫,拘于韵度,如第一个‘父’字,便难下语,又‘甚也有安排我处’,‘甚’字必须去声字,‘我’字必须上声字,音律始谐。不然不可歌。此一节又难下语。诸公举酒,索余和之,以汴、吴、上都、天京风景试续之。”

有学者评卢挚《正宫·黑漆弩》云:“此曲原唱,即冯子振所称白贲《鹦鹉曲》,疏斋以为田词,似偶误记。……无咎曲亦传唱当时,或误属不伐。”(注:王文才《元曲纪事》,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25页。)案上述各曲之外,王恽(1226-1304)亦有《正宫·黑漆弩》之作,并在序中提到当时已有一首出现“江南烟雨”词句的《正宫·黑漆弩》。今人李昌集据此及其他有关材料,判断《正宫·鹦鹉曲》(侬家鹦鹉洲边住)并非白贲所作(注:李昌集《中国古代散曲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559-560页。),是有相当道理的。

这里还可以补充两条材料。

一是姚燧(1239-1314)有《黑漆弩》,与卢挚之作用韵相同。小序谓丁亥年听人歌《黑漆弩》而作。丁亥为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1287),其时白贲只有十几岁,姚燧所听不可能为白贲之曲。

二是刘敏中(1243-1318)亦有《黑漆弩》二首,所用韵与卢挚之作相同。刘敏中所作,亦未必在白贲所作之后。

由此看来,田不伐的《黑漆弩》在元代确曾传唱,卢挚《正宫·黑漆弩》的原唱是田不伐的《黑漆弩》,大约是不会错的。白贲《正宫·鹦鹉曲》可能也是受了田不伐之作的影响,而它自身也曾产生影响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2

在词曲演变的过程中,歌者所起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

金代歌者,屡见于文人吟咏。元好问《仆射陂醉归即事》:“醉踏扁舟浩歌起,不须红袖出重城。”自注:“是日招乐府不至。”可见平日招歌者乃是常事。《闻歌怀京师旧游》:“楼前谁唱绿腰催,千里梁园首重回。记得杜家亭子上,信之钦用共听来。”这里的“杜家”,指杜仁杰,他是诗人,又是散曲家,所作套曲《般涉调·耍孩儿·庄家不识勾栏》是十分有名的;“信之”即麻革,“钦用”即李献甫,都是当时的诗人。《赠绝艺杜生》:“迢迢离思入哀弦,非拨非弹有别传。解作江南断肠曲,新声休数李龟年。”《杜生绝艺》:“杜生绝艺两弦弹,穆护沙词不等闲。莫怪曲终双泪落,数声全似古阳关。”这些艺人所弹唱,大多是词,也可能包括曲。

歌者对文人的创作,不止是被动地演唱,他们对于演唱规律的认识和把握,他们对于听众审美需求的了解,有时还会对文人的歌词创作起引导作用。如蔡松年《雨中花》(忆昔东山)序云:

数日来,蜡梅风味颇已动,感念节物,无以为怀,于是招二三会心者,载酒小集于禅坊。而乐府有清音人雅善歌《雨中花》,坐客请赋此曲,以侑一觞。情之所钟,故不能已,以卒章记重游退闲之乐,庶以自宽云。

一方面是词人有了郁勃于胸的感情,一方面艺人又具有这样的演唱优势,二者结合,声情匹配,便产生了这首词。

元代有关歌者特别是女歌者的记载更多。从夏庭芝《青楼集》可以看出,这些女艺人能歌词,能歌曲,有的还能作词,能作曲,因此她们在词曲演变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就更加显著。

能歌者如解语花:“尤长于慢词”。曾在卢挚、赵孟fǔ@②等文人聚会上演唱元好问所作《骤雨打新荷》。小娥秀:“善小唱,能慢词。”宋六嫂:“小字同寿。元遗山有《赠bì@③篥工张嘴儿》词,即其父也。宋与夫合乐,妙入神品,盖宋善讴,其夫能传其父之艺。”王玉梅:“善唱慢词,杂剧亦精致。”李定奴:“歌喉宛转,善杂剧。勾阑中曾唱《八声甘州》,喝彩八声。”这两位既善唱慢词,又善演杂剧,属于词曲兼精的人才。

能歌兼能作者如梁园秀:“歌舞谈谑,为当代称首。喜亲文墨,作字楷媚;间吟小诗,亦佳。所制乐府,如《小梁州》、《青歌儿》、《红衫儿》、《@④砖儿》、《寨儿令》等,世所共唱之。”张怡云:“能诗词,善谈笑,艺绝流辈,名重京师。”曾即席歌金人蔡松年《水调歌头》词,又曾即席作北曲《小妇孩儿》。珠帘秀:“著名杂剧演员,又作有散曲小令《双调·落梅风·答卢疏斋》、套曲《正宫·醉西施》。刘燕歌:“善歌舞。”曾即席作《太常引》词。张玉莲:“旧曲其音不传者,皆能寻腔依韵唱之。丝竹咸精,pú@⑤博尽解,笑谈,文雅彬彬。南北令词,即席成赋;审音知律,时无比焉。”曾即席作小令《折桂令》。

《青楼集》之外,有关元代歌者的材料还有很多。如关汉卿杂剧《钱大尹智宠谢天香》写谢天香能随口将柳永的《定风波》词曲“歌戈”韵改为“齐微”韵歌唱,而十分妥贴自然。谢天香在剧中是宋代人,但实际上是元代的写照。这也是元代歌者艺术修养的一个生动例证。

总之,在词曲演为发展过程中,歌者所起的作用一是唱,二是作。所谓唱,指的是这些歌者既能唱词,又能唱曲,促进了词曲的交流和演变。所谓作,一方面是歌者当中有的人自己能够创作,但更多的是歌者的演唱需求促进了文人的创作,文人有很多词曲作品,就是应歌者的要求而作的,前引蔡松年、白朴、冯子振诸例均是如此。文人的创作,经过歌者的演唱,迅速传播开来,又促进了社会对词曲的需求。元曲之所以能成为一代之文学,同时也是一代之音乐,作为中间环节,广大歌者实在是功不可没。

3

在曲已经占据歌坛主导地位的时候,一部分词仍在传唱。燕南芝庵《唱论》说:

近出所谓“大乐”,苏小小《蝶恋花》,邓千江《望海潮》,坡《念奴娇》,辛稼轩《摸鱼子》,晏叔原《鹧鸪天》,柳耆卿《雨霖铃》,吴彦高《春草碧》,朱淑真《生查子》,蔡伯坚《石州慢》,张子野《天仙子》也。

这里说到的“苏小小《蝶恋花》”,实为北宋词人司马yǒu@⑦之作。因此这里提到的十位词人,北宋五位(张先、柳永、晏几道、苏轼、司马yǒu@⑦),南宋两位(辛弃疾、朱淑真),金朝三位(蔡松年、吴激、邓千江)。这可以说是体现了南北的融合,也证明元曲在发展过程中吸收了宋金词的艺术滋养。

这一组“大乐”之所以受到金元人的重视,不仅由于它们的作者知名度高,可以引起读者阅读的兴趣;也不仅由于它们文辞的优美,可以作为创作的楷模;同时也由于它们音律上的成功,可以作为演唱的典范。

我们知道燕南芝庵《唱论》曾对十七宫调的声情作了描述,如“仙吕调唱,清新绵远”,“大石唱,风流蕴藉”,“双调唱,健捷激袅”,“南调唱,凄怆怨慕”,等等。这一描述在演唱实践中是得到了某种程度体现的。

上面一组“大乐”,《乐府阳春白雪》对其中五首注明了宫调:《蝶恋花》为商调,晏叔原《鹧鸪天》为大石调,柳耆卿《雨霖铃》为双调,朱淑真《生查子》为大石调,张子野《天仙子》为中吕调。

我们试看传为苏小小所作,实为司马yǒu@⑦所作的《蝶恋花》: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望断彩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

俞陛云评此词:“琢句工妍,传情凄惋。”(注:《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324页。)这首词演唱起来,确实可以是“凄怆怨慕”。再看晏叔原《鹧鸪云》:

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gāng@⑧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朱淑真《生查子》:

年年玉镜台,梅蕊宫妆困。今岁未还家,怕见江南信。酒从别后疏,泪向愁中尽。遥想楚云深,人远天涯近。

前一首,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评曰:“词情婉丽。”后一首,《古今女史》评曰:“曲尽无聊之况,是至情,是至语。”这两首词演唱起来,确实也可以是“风流蕴藉”。

以上这些典范之词的唱法,作为一种艺术积淀,可以影响、可以融入曲的唱法。试看燕南芝庵《唱论》所记载的:

凡唱曲有地所:东平唱《木兰花慢》,大名唱《摸鱼子》,南京唱《生杳子》,彰德唱《木斛沙》,陕西唱《阳关三叠》、《黑漆弩》。

这里提到的《摸鱼子》、《生查子》,都在前述宋金十“大曲”之中;而《黑漆弩》则显然与田不伐之词有关。

当然金元人演唱的,并不都是知名作家的词,也有其他作家甚至无名氏的词。元人张翥《南乡子》序云:“驿夫夜唱《孤雁》,隔舫听之,令人凄然。”并形容其演唱效果是:“野唱自凄凉。一曲孤鸿欲断肠。恰似《竹枝》哀怨处,潇湘。月冷云昏觅断行。”这里所说的《孤雁儿》是词调,即《御街行》。《花草萃编》据杨shì@⑨《古今词话》引无名氏《御街行》:

霜风渐紧寒侵被,听孤雁声嘹唳,一声声送一声悲。云淡碧天如水。披衣告语:“雁儿略住,听我些儿事。塔儿南畔城儿里,第三个桥儿外,濒河西岸小红楼,门外梧桐雕砌。请教且与、低声飞过,那里有、人人无寐。”

词咏孤雁,词牌因之改为《孤雁儿》。这首词情感质朴,语言通俗,上下片浑然一体,显示出与曲相近的特征。

以上情况充分说明,金元时代词曲的并存、交流、融合、演变,是通过各种渠道,由士大夫和民间的作者、歌者,由创作者与接受者共同完成的。周德清《双调·蟾宫曲》写道:

宰金头黑脚天鹅,客有钟期,座有韩娥。吟既能吟,听还能听,歌也能歌。和白雪新来较可,放行云飞去如何?醉睹银河,灿灿蟾孤,点点星多。

作者、歌者、欣赏者、评论者互为知音,其结果,是造成了可与唐诗、宋词媲美的一代之文学,一代之音乐,留下了中国文学史、音乐史上辉煌的一章。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艹下加汗

@②原字兆加(页繁体)

@③原字咸下加角

@④原字扌加只

@⑤原字艹下加捕

篇5

说到词曲的演变,不能忽略柳永和苏轼、辛弃疾的影响。

柳永之词,以其市民的情调,娴熟的手法,谐婉动听的音律,雅俗共赏的风格,成为曲的一种先导。诚如况周颐《蕙风词话》所云:“柳屯田《乐章集》为词家正体之一,又为金元以还乐语所自出。……自昔诗词之递变,大都随风会为转移。词曲之为体,诚迥乎不同。董(解元)为北曲初祖,而其所为词,于屯田有沆瀣之合,曲由词出,渊源斯在。”

苏轼、辛弃疾之词,以其丰富的内容,开阔的境界,融汇力极强的语言,阳刚之美为主的风格,同样成为曲的一种先导。元好问《自题乐府引》云:“乐府以来,东坡为第一,以后便到辛稼轩。”贯云石《阳春白雪序》云:“盖士尝云:东坡之后,便到稼轩。兹评甚矣。”由此看来,苏辛词与元曲正是一脉相承的。(注:以上问题,可参拙文《从词到典——论金词的过渡性特征及道教词人的贡献》,《山东师范大学学报》1992年第2期。)

除了柳永和苏轼、辛弃疾之外,其他有关词家的影响,也不应当忽略,其中值得提出的一位便是田为。

田为,字不伐。政和中与万俟咏(字雅方)同供职大晟府,“众谓乐府得人云”(注:王灼《碧鸡漫志》卷二。)。宣和八年(1119)八月为大晟府乐令。精通音律,擅长瑟琶。有《@①呕集》。万俟咏有侧艳之词,田为与他有所不同,故王灼云:“田不伐才思与雅言抗行,不闻有侧艳。”(注:王灼《碧鸡漫志》卷二。)

田不伐的词在金代颇有影响。元好问有《世宗御书田不伐望月婆罗门引先得楚字韵》诗,可见金世宗完颜雍爱好田不伐词,因而亲笔书写。元好问本人亦有《婆罗门引·望月》词,从其内容看,受到田不伐词的影响。

元好问另有《品令》词,自注:“清明夜,梦酒间唱田不伐‘映竹园啼鸟’乐府,因记之。”既然梦见唱田不伐词,可见实际生活中唱田词是确有其事的。

到了元代,田不伐的词仍然很有影响,特别是在音律方面,仍然被词曲家们奉为楷模。白朴《水龙吟》(彩云萧史台空)小序云:“幺前三字用仄者,见田不伐《@①呕集》,《水龙吟》二首皆如此。田妙于音,盖仄无疑,或用平字,恐不堪协。云和署乐工宋奴伯妇王氏,以洞箫合曲,宛然有承平之意。乞词于余,故作以赠。”可见当时《水龙吟》词尚能演唱,而且音律仍以田不伐之作为准。

元代有不少曲家创作《正宫·黑漆弩》(或作《鹦鹉曲》),而且都押“鱼模”韵。这一创作热潮,或曰由田不伐《黑漆弩》而起,或曰由田贲《鹦鹉曲》而起,是有争论的。

说由田不伐《黑漆弩》而起的是卢挚(约1242—约1314)的《正宫·黑漆弩》小序:“晚泊采石,醉歌田不伐《黑漆弩》,因次其韵,寄蒋长卿佥司、刘芜湖巨川。”曲云:“湘南长忆蒿南往,只怕失约了巢父。舣归舟唤醒湖光,听我篷窗春雨。故人倾倒襟期,我亦载愁东去。记朝来黯别江滨,又弭棹蛾眉晚处。”

而白贲(字无咎,约1270-1330前)有《正宫·鹦鹉曲》一首,实系《黑漆弩》,因首句为“侬家鹦鹉洲边住”,遂改为《鹦鹉曲》。

冯子振(1257-1337后)《正宫·鹦鹉曲》序云:“白无咎有《鹦鹉曲》云:(略)余壬寅岁留上京,有北京伶妇御园秀之属,相从风雪中,恨此曲无续之者。且谓前后多亲炙士大夫,拘于韵度,如第一个‘父’字,便难下语,又‘甚也有安排我处’,‘甚’字必须去声字,‘我’字必须上声字,音律始谐。不然不可歌。此一节又难下语。诸公举酒,索余和之,以汴、吴、上都、天京风景试续之。”

有学者评卢挚《正宫·黑漆弩》云:“此曲原唱,即冯子振所称白贲《鹦鹉曲》,疏斋以为田词,似偶误记。……无咎曲亦传唱当时,或误属不伐。”(注:王文才《元曲纪事》,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25页。)案上述各曲之外,王恽(1226-1304)亦有《正宫·黑漆弩》之作,并在序中提到当时已有一首出现“江南烟雨”词句的《正宫·黑漆弩》。今人李昌集据此及其他有关材料,判断《正宫·鹦鹉曲》(侬家鹦鹉洲边住)并非白贲所作(注:李昌集《中国古代散曲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559-560页。),是有相当道理的。

这里还可以补充两条材料。

一是姚燧(1239-1314)有《黑漆弩》,与卢挚之作用韵相同。小序谓丁亥年听人歌《黑漆弩》而作。丁亥为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1287),其时白贲只有十几岁,姚燧所听不可能为白贲之曲。

二是刘敏中(1243-1318)亦有《黑漆弩》二首,所用韵与卢挚之作相同。刘敏中所作,亦未必在白贲所作之后。

由此看来,田不伐的《黑漆弩》在元代确曾传唱,卢挚《正宫·黑漆弩》的原唱是田不伐的《黑漆弩》,大约是不会错的。白贲《正宫·鹦鹉曲》可能也是受了田不伐之作的影响,而它自身也曾产生影响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2

在词曲演变的过程中,歌者所起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

金代歌者,屡见于文人吟咏。元好问《仆射陂醉归即事》:“醉踏扁舟浩歌起,不须红袖出重城。”自注:“是日招乐府不至。”可见平日招歌者乃是常事。《闻歌怀京师旧游》:“楼前谁唱绿腰催,千里梁园首重回。记得杜家亭子上,信之钦用共听来。”这里的“杜家”,指杜仁杰,他是诗人,又是散曲家,所作套曲《般涉调·耍孩儿·庄家不识勾栏》是十分有名的;“信之”即麻革,“钦用”即李献甫,都是当时的诗人。《赠绝艺杜生》:“迢迢离思入哀弦,非拨非弹有别传。解作江南断肠曲,新声休数李龟年。”《杜生绝艺》:“杜生绝艺两弦弹,穆护沙词不等闲。莫怪曲终双泪落,数声全似古阳关。”这些艺人所弹唱,大多是词,也可能包括曲。

歌者对文人的创作,不止是被动地演唱,他们对于演唱规律的认识和把握,他们对于听众审美需求的了解,有时还会对文人的歌词创作起引导作用。如蔡松年《雨中花》(忆昔东山)序云:

数日来,蜡梅风味颇已动,感念节物,无以为怀,于是招二三会心者,载酒小集于禅坊。而乐府有清音人雅善歌《雨中花》,坐客请赋此曲,以侑一觞。情之所钟,故不能已,以卒章记重游退闲之乐,庶以自宽云。

一方面是词人有了郁勃于胸的感情,一方面艺人又具有这样的演唱优势,二者结合,声情匹配,便产生了这首词。

元代有关歌者特别是女歌者的记载更多。从夏庭芝《青楼集》可以看出,这些女艺人能歌词,能歌曲,有的还能作词,能作曲,因此她们在词曲演变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就更加显著。

能歌者如解语花:“尤长于慢词”。曾在卢挚、赵孟fǔ@②等文人聚会上演唱元好问所作《骤雨打新荷》。小娥秀:“善小唱,能慢词。”宋六嫂:“小字同寿。元遗山有《赠bì@③篥工张嘴儿》词,即其父也。宋与夫合乐,妙入神品,盖宋善讴,其夫能传其父之艺。”王玉梅:“善唱慢词,杂剧亦精致。”李定奴:“歌喉宛转,善杂剧。勾阑中曾唱《八声甘州》,喝彩八声。”这两位既善唱慢词,又善演杂剧,属于词曲兼精的人才。

能歌兼能作者如梁园秀:“歌舞谈谑,为当代称首。喜亲文墨,作字楷媚;间吟小诗,亦佳。所制乐府,如《小梁州》、《青歌儿》、《红衫儿》、《@④砖儿》、《寨儿令》等,世所共唱之。”张怡云:“能诗词,善谈笑,艺绝流辈,名重京师。”曾即席歌金人蔡松年《水调歌头》词,又曾即席作北曲《小妇孩儿》。珠帘秀:“著名杂剧演员,又作有散曲小令《双调·落梅风·答卢疏斋》、套曲《正宫·醉西施》。刘燕歌:“善歌舞。”曾即席作《太常引》词。张玉莲:“旧曲其音不传者,皆能寻腔依韵唱之。丝竹咸精,pú@⑤博尽解,笑谈,文雅彬彬。南北令词,即席成赋;审音知律,时无比焉。”曾即席作小令《折桂令》。

《青楼集》之外,有关元代歌者的材料还有很多。如关汉卿杂剧《钱大尹智宠谢天香》写谢天香能随口将柳永的《定风波》词曲“歌戈”韵改为“齐微”韵歌唱,而十分妥贴自然。谢天香在剧中是宋代人,但实际上是元代的写照。这也是元代歌者艺术修养的一个生动例证。

总之,在词曲演为发展过程中,歌者所起的作用一是唱,二是作。所谓唱,指的是这些歌者既能唱词,又能唱曲,促进了词曲的交流和演变。所谓作,一方面是歌者当中有的人自己能够创作,但更多的是歌者的演唱需求促进了文人的创作,文人有很多词曲作品,就是应歌者的要求而作的,前引蔡松年、白朴、冯子振诸例均是如此。文人的创作,经过歌者的演唱,迅速传播开来,又促进了社会对词曲的需求。元曲之所以能成为一代之文学,同时也是一代之音乐,作为中间环节,广大歌者实在是功不可没。

3

在曲已经占据歌坛主导地位的时候,一部分词仍在传唱。燕南芝庵《唱论》说:

近出所谓“大乐”,苏小小《蝶恋花》,邓千江《望海潮》,坡《念奴娇》,辛稼轩《摸鱼子》,晏叔原《鹧鸪天》,柳耆卿《雨霖铃》,吴彦高《春草碧》,朱淑真《生查子》,蔡伯坚《石州慢》,张子野《天仙子》也。

这里说到的“苏小小《蝶恋花》”,实为北宋词人司马yǒu@⑦之作。因此这里提到的十位词人,北宋五位(张先、柳永、晏几道、苏轼、司马yǒu@⑦),南宋两位(辛弃疾、朱淑真),金朝三位(蔡松年、吴激、邓千江)。这可以说是体现了南北的融合,也证明元曲在发展过程中吸收了宋金词的艺术滋养。

这一组“大乐”之所以受到金元人的重视,不仅由于它们的作者知名度高,可以引起读者阅读的兴趣;也不仅由于它们文辞的优美,可以作为创作的楷模;同时也由于它们音律上的成功,可以作为演唱的典范。

我们知道燕南芝庵《唱论》曾对十七宫调的声情作了描述,如“仙吕调唱,清新绵远”,“大石唱,风流蕴藉”,“双调唱,健捷激袅”,“南调唱,凄怆怨慕”,等等。这一描述在演唱实践中是得到了某种程度体现的。

上面一组“大乐”,《乐府阳春白雪》对其中五首注明了宫调:《蝶恋花》为商调,晏叔原《鹧鸪天》为大石调,柳耆卿《雨霖铃》为双调,朱淑真《生查子》为大石调,张子野《天仙子》为中吕调。

我们试看传为苏小小所作,实为司马yǒu@⑦所作的《蝶恋花》: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望断彩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

俞陛云评此词:“琢句工妍,传情凄惋。”(注:《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324页。)这首词演唱起来,确实可以是“凄怆怨慕”。再看晏叔原《鹧鸪云》:

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gāng@⑧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朱淑真《生查子》:

年年玉镜台,梅蕊宫妆困。今岁未还家,怕见江南信。酒从别后疏,泪向愁中尽。遥想楚云深,人远天涯近。

前一首,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评曰:“词情婉丽。”后一首,《古今女史》评曰:“曲尽无聊之况,是至情,是至语。”这两首词演唱起来,确实也可以是“风流蕴藉”。

以上这些典范之词的唱法,作为一种艺术积淀,可以影响、可以融入曲的唱法。试看燕南芝庵《唱论》所记载的:

凡唱曲有地所:东平唱《木兰花慢》,大名唱《摸鱼子》,南京唱《生杳子》,彰德唱《木斛沙》,陕西唱《阳关三叠》、《黑漆弩》。

这里提到的《摸鱼子》、《生查子》,都在前述宋金十“大曲”之中;而《黑漆弩》则显然与田不伐之词有关。

当然金元人演唱的,并不都是知名作家的词,也有其他作家甚至无名氏的词。元人张翥《南乡子》序云:“驿夫夜唱《孤雁》,隔舫听之,令人凄然。”并形容其演唱效果是:“野唱自凄凉。一曲孤鸿欲断肠。恰似《竹枝》哀怨处,潇湘。月冷云昏觅断行。”这里所说的《孤雁儿》是词调,即《御街行》。《花草萃编》据杨shì@⑨《古今词话》引无名氏《御街行》:

霜风渐紧寒侵被,听孤雁声嘹唳,一声声送一声悲。云淡碧天如水。披衣告语:“雁儿略住,听我些儿事。塔儿南畔城儿里,第三个桥儿外,濒河西岸小红楼,门外梧桐雕砌。请教且与、低声飞过,那里有、人人无寐。”

词咏孤雁,词牌因之改为《孤雁儿》。这首词情感质朴,语言通俗,上下片浑然一体,显示出与曲相近的特征。

以上情况充分说明,金元时代词曲的并存、交流、融合、演变,是通过各种渠道,由士大夫和民间的作者、歌者,由创作者与接受者共同完成的。周德清《双调·蟾宫曲》写道:

宰金头黑脚天鹅,客有钟期,座有韩娥。吟既能吟,听还能听,歌也能歌。和白雪新来较可,放行云飞去如何?醉睹银河,灿灿蟾孤,点点星多。

作者、歌者、欣赏者、评论者互为知音,其结果,是造成了可与唐诗、宋词媲美的一代之文学,一代之音乐,留下了中国文学史、音乐史上辉煌的一章。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艹下加汗

@②原字兆加(页繁体)

@③原字咸下加角

@④原字扌加只

@⑤原字艹下加捕

篇6

关键词:

小学音乐;教学;学习兴趣;培养方法

在实际教学活动中,小学音乐教学中学习兴趣如何培养,是音乐教学中非常重要的问题之一。“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知者不如乐之者”,兴趣不是天生的,关键在于培养。小学音乐教学中学习兴趣如何培养,也是提高小学音乐教学重要前提。只有在音乐的学习中,形成和发展学生的兴趣,才能真正培养学生的爱好,让音乐走进学生的生活和心中。如何在小学音乐教学活动中,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促使学生可以积极的参与学习活动,是音乐教师必须思考的问题之一。因此,在音乐教学活动中,音乐教师必须重视在音乐教学中如何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

一、重视课堂教学艺术,引导学生学习兴趣

在小学音乐教学活动中,重视课堂教学艺术,引导学生学习兴趣,是培养学生学习兴趣的重要一步。重视课堂教学艺术,引导学生学习兴趣,主要是指音乐教师在开展教学活动的过程中,通过一定的教学方法、教学手段,积极的引导学生参与到音乐教学活动中,并在活动之中促使学生对音乐知识形成一定的认知。重视课堂教学艺术,引导学生学习兴趣,是音乐教师在教学活动中必须注意的一个问题。其次,音乐教师还应精心设计教学内容,激发学生主动参与教学活动的积极性,逐渐培养学生学习音乐知识的习惯,并鼓励学生勇敢的表达自身对于音乐学习的看法,提高学生学习音乐知识的效率。此外,音乐教师还应结合教材的内容,巧妙的设计教学情境,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使学生在参与游戏的过程中,理解音乐的基础知识。

二、注重新课导入,抓住学生心灵

在小学音乐教学活动中,音乐教师可以根据学生学习音乐的实际状况,注重新课导入,抓住学生心灵,激发学生参与音乐活动的积极性。音乐教师可以通过舞蹈导入、故事导入及图画导入的方式,合理的分配教学内容,使学生在相对轻松、快乐氛围中学习音乐知识。其次,在音乐教学活动中,音乐教师还应鼓励学生表达自己的想法,与同学共同完成课堂活动。并在学生参与课堂讨论的环节,适当的引入音乐故事,引导学生进行思考和探究,最终再总结课堂知识内容,使学生在有限的课堂时间里,轻松的学会音乐知识。注重新课导入,抓住学生心灵,有利于在课堂教学活动中丰富学生对音乐的认知,使学生可以更加积极的参与到学习中。

三、以有趣的律动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我们都知道,处在小学阶段的学生对大多的事物都充满好奇,他们喜欢模仿并且善于模仿。在音乐课程的学习过程中,学生往往不满足只有歌声表达自己的感受,也很难安静的听音乐进行学习。针对这一问题,音乐教师应结合学生的兴趣爱好,选择大多数学生都喜欢的歌曲,通过多媒体教学设备辅助进行教学。通过引导学生听喜欢的歌曲及观看教学视频,激发学生学习音乐的积极性。以有趣的律动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往往能够都到意想不到的教学成果。其次,以有趣的律动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有利于学生在相对轻松的氛围中,感受学习音乐的乐趣,并积极、主动的参与到教学活动中。

四、用形式多样的教具激发学生兴趣

在小学音乐教学活动中,为了进一步促进学生学习音乐知识,音乐教师可以结合学生的实际学习情况,用形式多样的教具激发学生兴趣。在音乐课堂活动的环节,音乐教师可以利用动物的脸谱以及玩具,来示范音乐知识的应用,激发学生参与音乐实践活动的积极性。用形式多样的教具激发学生兴趣,更加有利于改善学生被动的参与教学活动,使之可以相对轻松的学习音乐知识,为其以后的学习打下坚实的基础。

五、结语

综上所述,随着新课程改革事业的发展,其对小学音乐教学的发展方向及教学目标,都提出了新的要求。为了促使学生更好的学习音乐课程,音乐教师在提高自身专业素养的同时,还应积极的探究如何在教学中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使学生可以主动的参与到音乐教学活动中。其次,音乐教师探究如何在音乐教学中培养学习兴趣,也有有利于其切实了解学生的学习状况,并以此为依据,制定合理的教学方案,进一步提高音乐教学的质量,不断提高学生参与音乐学习的积极性。

作者:郑红 单位:吉林省四平市铁西区迎宾街小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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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

众所周知,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有着丰富多彩、美妙神奇的多民族文化体系。在这一体系中,音乐文化被看成是各民族文化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从某种程度上说,一个民族的音乐所包涵的情感和精神往往就是这个民族的灵魂和思想,是这个民族智慧的象征。少数民族地区音乐教育,其目的就在于努力保持本民族音乐文化价值的同时,积极摄取其它民族音乐文化的长处,让我们民族地区的音乐教育以鲜明的个性融入到世界多元文化音乐教育体系氛围中,成为其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

湘西自治州位于湖南的西北部,是一个以土家族、苗族居多,并有回、瑶、侗、白等多民族杂居的少数民族地区,由于地域的封闭性和交际范围的限制,孕育了当地原始、纯朴的民族文化风情,可以说湘西自治州是我国民族民间文化极其丰富的地区之一。正是在这种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中,其音乐包含着十分丰富的文化内涵,它不再是一种简单的“娱乐”或是情感渲泄的方式,而是与当地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以及审美意识息息相关的,隐含着深刻的内在情感和强烈的民族精神的文化产物,是当地人们自身生命观、价值观的真实体现,具有极高的人文价值和思想价值,是民族音乐文化中的瑰宝。

然而,随着外来主流文化的冲击,少数民族音乐所赖以生存的文化生态环境日益恶化,一些珍贵的音乐文化正处于濒临消亡的危险状态。湘西的少数民族文化艺术面临着被冲击、渗透、同化的危险。面对这一现实,笔者认为,要尽快、有效的保护、传承这些富有特色的优秀的民间音乐文化艺术,其根本的出路在于“少数民族音乐教育”。作为文化传承的有效载体,少数民族聚居地的学校音乐教育理应成为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在民间传承的重要补充,通过实施其音乐教育的文化功能,为少数民族音乐在当代的弘扬、创造、发展拓宽思路。

由于历史原因,长期以来,民族地区的无意识的音乐教育行为(如宗教活动、民俗节日活动等)承担了传承与发展音乐文化的主要任务。但是,专业化的民族音乐教育伴随着世界音乐教育的正规化而出现,是一个民族音乐文化得以继续生存并发展壮大的必经之路。因此,如何实施少数民族音乐教育的文化功能,是当前乃至今后民族音乐教育关注的焦点之一。

一、少数民族音乐教育的文化积淀

现行的少数民族音乐教育(包括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课程设置,主要是以西方音乐语言或音乐形态学的理论来进行建构,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思维方式、审美理想以及价值取向等构成了以“西方文化为母语”的音乐教育体系。而由于西方音乐与我国少数民族音乐所处的文化深沉背景上的不同,在这种音乐教育体系中,必然会使少数民族音乐中所包含的文化信息被掩盖,不仅得不到客观、公正的评价,也会使少数民族学生原有的价值观丧失,最终带来的是少数民族音乐教育所生成的文化积淀仅是针对西方音乐文化的灾难性后果。

多元的文化使得各民族相互学习交融,也使人们更加强调各自文化的民族化特征。作为少数民族音乐教育应将民族音乐纳入其中,给予其主体的地位,确立以民族音乐文化的积淀作为学校音乐教育根基的地位,将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作为一种学科资源融入到课程教学中,形成具有民族特色、地方特色的音乐课程结构,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达到对民族音乐保存、发展的目的。

二、少数民族音乐教育的文化传递

由于少数民族音乐和它所赖以生存的文化土壤融为一体的结构特征和传承方式的口头特征,使我们无法从有很多文字记载的史料中去认识、熟悉它。长期以来,民族地区的文化传递都是靠其独特环境和历史传统相适应的方式进行的。在湘西自治州,各民族中口传音乐的传递方式是非常普遍的,这种口传音乐通常是一种非正规的、即兴的文化信息表达,它没有明确的教育目的,而是自然生成的,通过在与长辈、同伴、环境等诸多交流形式中进行的,我们不能否认这种民族音乐传递方式是行之有效的,也与整个少数民族文化环境是相吻合的,但随着全球化、信息化时代的到来,少数民族音乐固有的生存环境和传承方式随之受到相当大的冲击,给少数民族音乐在民间的自然生存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因此,各少数民族将本民族音乐文化的传递更多的与学校音乐教育结合在一起,借助学校教育这个平台,让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传递成为一种理性化、系统化的习得行为。

当然,实施学校音乐教育并不是以牺牲民族音乐文化的“原生态”为代价,恰恰相反,少数民族学校音乐教育应尽可能维护民族音乐的“正宗性”,将其文化中的精髓完整的传递下去,只不过传递方式可多样化,既可以是专业性的教学与研究,也可以深入到少数民族音乐的文化语境中,进行非专业性的文化实践活动等等。

三、少数民族音乐教育的文化选择

进入21世纪以来,人类相互交往的空间进一步扩大,不同文化形态的相互渗透、融合使各民族文化内部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裂变和重新组合的过程,一次空前的全球化的文化整合正在悄然进行。正是在这种文化态势下,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却陷入了“自我中心论”的狭隘的价值观当中,“自我中心论”是一种以自我价值为最高价值,忽视、否定和排斥相关联事物价值,它与全球化的整体性、依存性相悖。这种缺乏世界眼光、排斥外来优秀的音乐文化、闭关自守、自我满足的文化价值观,必然会导致本民族音乐文化的停滞落后。

要解决上述存在的危机,唯有通过开放的、系统的当代音乐教育来完成,少数民族音乐教育既得天独厚的拥有当地民族丰富的音乐文化资源,同时又能从当代音乐教育发展的高度俯瞰这些资源。因此它能根据世界音乐文化的发展趋势对自身的民族音乐文化进行反思、审视,从而做出正确的决策。一方面民族地区音乐教育不能简单采取“利用”和“发掘”的方式,而要把民族音乐已具有的独特个性和完整音乐素质的那部分音乐精华筛选出来,作为一种独立的、平等的音乐艺术来看待,才能使它们得到广泛的认同,比如:湘西苗族音乐的特点是在五声音阶的基础上加入一个“b3”音,“画龙点睛”的一个音恰恰展现了与其它民族音乐的不同之处。因此,教师要善于用敏锐的眼光捕捉到这一民族的音乐特色,然后在结合听的过程中指导学生获取音乐内在的节律和韵味,才能让学生理解这些“不准”或是“莫名其妙”的音响,达到一种心灵相通的境界。另一方面加强对异域音乐文化的交流、吸收。我们不得不承认以十二平均律为基础的西方音乐理论体系,无论从完整性、规范性上来看,都是值得我国音乐教育借鉴、学习的。所以,对少数民族音乐不断科学化、系统化的研究,实现本土音乐与异域音乐的多元共存,将是今后民族地区音乐教育长期奋斗的目标。

四、少数民族音乐教育的文化创新

在当今社会,少数民族音乐独特的文化价值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人们对少数民族音乐的保存发展确实也倾注了很多心血。但笔者始终认为,少数民族音乐在我们学校音乐教育中还只是处于一个次要的地位,要改变这种现状,从根本上讲还是要强调少数民族音乐在现代社会的价值取向及学校音乐教育对传统音乐进行创新的能力。在当前少数民族地区,我们看到其传统音乐文化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极为保守的“博物馆”式文化予以保存,这样其艺术价值不仅得不到有效的传承,也会让它落入“原始”、“落后”的境地。保护确实责任重大,但创新才是我们学校音乐教育的终极目标。比如:吉首大学舞蹈专业的教学正是不断的从当地少数民族中的风俗礼仪、传统节日、服饰特色中提取舞蹈元素,大胆地对民间音乐文化加以创新,创作出一大批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舞蹈作品,如《猴儿鼓》、《扯、扯、扯》等,在全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所以,民间音乐文化对于前人是一种创造、一份承载,而对民族地区音乐教育则是一种资源、一种延续,这种延续不是简单“保留”、“维持”,而是一种不断赋予民族音乐文化新的内涵和时代精神的过程,也是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不断改造更新的过程。总之,唯有利用民族音乐教育推动族音乐文化的创新,才能使之艺术长河生生不息,永远流淌。

如上所述,文化的传承主要依赖于学校教育,而少数民族地区学校音乐教育理应承担起传承地方音乐文化的重任,这既是它责无旁贷的义务和使命,也是它立足和发展的需要。正如著名的匈牙利音乐家柯达伊所说:“通过生活本身,传统将缓慢地但不可避免地从人民生活中被抹去,企图阻止这一点,就等于阻拦历史发展的自然进程,是徒劳无功的。现在,接受传统、保持传统并使之成为他们生活中一个积极的部分,这是受过教育阶层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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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吴小丽.原生态音乐文化分析——从自然科学的角度看待原生态音乐文化的发展[J].戏剧之家,2009,(04).

篇9

19世纪中叶,以广东佛山为主的大量华人劳工因淘金热(gold rush)涌入美国,他们聚居至一起,形成中国城(chinatown);“广东音乐社”“粤剧社”从此登上美国舞台,节日锣鼓开始成为中国城内之靓丽风景线。但当时正值中国国势衰弱之际(前后),西人对中国有严重偏见,华人音乐活动多为自娱,故而导致中国音乐在美国的报导如凤毛麟角。半个世纪后,美国新移民法《1965年移民和国籍法》(«Immigration and Nationality Act of 1965»)实施生效,来自中国各地的大批专业技术人员涌进美国,“粤剧”“广东音乐”也失去了其在中国城的霸主地位,“京剧团”“中国乐团”“古琴社”等各种中国音乐社团在中国城内遍地开花。赵如兰、荣鸿曾、韩国等华裔音乐学者也开始在美国各校开设中国音乐课程,组建中国乐团,如赵如兰在哈佛大学开设戏曲课,韩国在北伊利诺伊大学组建中国乐团等等。这些形式各异的中国音乐活动对华人及美国白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若论中国音乐在美国的发展过程,那时十分艰辛的。首先,在美的中国乐团多为业余性质,团员都有其非音乐的谋生工作,极具不稳定性,排练无法满员是常事、演出需要拉角更是自然现象;其次,乐团之指挥需精通各种乐器,此种人才在当时的美国可谓寥若晨星;再次,在美国组织乐团所遇财力物力之困难亦是比比皆然,经费须自筹不说,乐器行头更得从国内进口。韩国先生在文中所介绍的9个中国民间乐团,其中8个为经费自筹,只有“纽约中国民族乐团”由纽约州政府、市政府及曼哈滩储蓄银行共同辅助一部分,但其主要来源还是自筹。此外,在美开设中国音乐课程也是困难重重,研究学者不多,学生所功专业不同,从而导致学生在一所大学注册,可能得去另一大学上课,再加上中国乐器种类繁多,让其如西洋传统音乐般从纯粹研究迈入实际参与实难进行。幸运的是,即使在如此困难的背景中,又是在西方音乐文化主宰的环境下,这批教师、研究者、团员依然坚守着、传播着自己的音乐文化,塑造着一个又一个演出奇迹。然而,我们对中国音乐传统文化之继承、保存是怎样的呢?有多少人在传统节庆中表演中国音乐?有多少人了解中国戏曲、说唱等传统音乐?有多少学生喜欢《中国传统音乐》《中国民族民间音乐》这类课程?笔者并未对此展开详细调查,在此提出,只因我们自己对中国传统音乐之态度直接决定外国人对我们音乐的态度,我们自己对中国音乐之研究、传播直接影响着外国学者对此课题的研究概率。

二、非华裔美国人对中国音乐的态度

相信每一位民族音乐学研究者都听过“音乐是世界的语言”这句话,可这句话指的音乐范畴、世界范畴是什么呢?韩国B先生在文中提及自己的观点“世界各地人民的音乐都是美的”,笔者亦赞成“凡是人类有组织的声音都是音乐”这一观点①。但韩国B先生在文中还呈示了许多美国学者对这句话的另一种理解,即西方之音乐,大家之世界。其实,民族音乐学界对音乐的概念问题一直是各持己见,分多种流派,这不是本文要讨论的重点,笔者在此谈论这句话,一方面希望大家在引用这句话时要注意将它的含义界定清楚;另一方面,笔者欲讨论这句话所引申出的另一问题――非华裔美国人对中国音乐的态度问题。

不由分说,持“西方之音乐,大家之世界”这一观点的美国人认为中国音乐不是音乐。在当时的美国学术界,持此观点的学者不在少数,还有一些学者虽不如其如此绝对,但也对中国音乐持抵制态度。如有人认为“中国音乐是未开化之音乐”;有人认为“中国音乐是地域之乐”;有人认为“中国唐朝以前的音乐才是音乐,那些受西方现代作曲技术影响而创造的音乐不是音乐”②等等,众说纷纭,各持己见。当然,一部分学者对中国音乐的态度是肯定的,如俄裔美国钢琴家、作曲家Alexander Tcherepnin对中国音乐尤感兴趣,其妻子Lee Hsien Ming,儿子Ivan Tcherepnin,以及其The Tcherepnin society均为中国音乐之发展传播作出巨大贡献。此外Fritz Kuttner、Walter Kaufmann、Fred Lieberman、Lindy Li Mark等大量美国学者也在中国音乐之领域默默耕耘奉献着。

三、美国学术界对中国音乐的研究

在当时,美国学术界对中国音乐之研究出发点是理智而非感情的,主要以文献为基础进行纯学术研究,研究课题以古琴、律学、乐论p历史、京剧、昆曲、祭祀典礼等中国正统文化传统课题为主,且多为文史哲研究,少“乐”之研究。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吕振原对古琴的研究,华盛顿大学西雅图分校Fred Lieberman对古琴、音乐理论的研究,德裔美国音乐学家Fritz Kuttner对中国古代律学、中国音乐考古的研究,印第安那大学Walter Kaufmann对音乐历史p乐谱的研究,匹兹堡大学Bell yung对古琴、广东戏的研究等。其次,一些人类学家、语言学家也涉足此方面的音乐研究,如哈佛大学语言学家赵如兰对京剧p宋代音乐史料的研究,匹兹堡大学东亚语文系主任杨富森对京剧的研究,加州大学人类学系系主任Lindy Li Mark对昆曲的研究;阿里桑那大学人文系副教授刘邦瑞对昆曲的研究等等。此外,一些汉学家虽不以音乐研究为主,但因其研究内容与音乐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故其也展开对音乐的研究,如达慕斯大学宗教学教授Robert G.Henricks在其哲学博士学位论文《嵇康的生平、思想与诗歌》一文中对嵇康及其“声无哀乐论”的研究,以及其著作《三世纪中国之哲学与辩论:嵇康的论文》是仅有的一本嵇康13篇论文英文译注本等等。此类研究多为纸上论乐,具有精密专研之特点,而少中国传统民间音乐之实践;此外,其语言研究、社会研究、历史研究之成分远多于“乐”之成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原因之一当然与美国各大学、各研究机构所拥有的中国文献资料有关。在当时厄美国学术界,汉学研究活跃,中文书籍馆藏丰富,国会图书馆、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等馆藏中文书籍均达二十万册以上,馆藏的中国音乐书籍、戏曲书籍与其馆藏中文书籍成正比,且以文史哲等理论研究居多。其次,与当时的研究学者文化背景有关。据调查统计,韩国先生在文中列出的在美国大学任教又从事中国音乐或戏曲研究的18位学者中,11位学者在音乐系任教(这11人中,有些拥有文学、历史、语言等非音乐学士或硕士背景),其余则任教于语言系、人文系、戏剧系等;此外,吕振原、唐健垣、Fred Lieberman等还是古琴名家。因此,这些学者的研究领域以古琴、京剧、历史、理论占多数也不足为奇。此外,若从现在的时空看,笔者认为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当时中国尚未实行改革开放,与国外的文化交流甚少,美国学者若想进行田野调查实属不易,因此文献成为其主要研究方式。二是当时美国对中国文化(特别是音乐、戏剧等)极度不重视。当时美国正处冷战时期,研究课题多为政治、经济等战争性课题,少文化研究,深知在研究中国音乐时,也将音乐置于政治中研究,如西北大学Arnold Perris的《音乐的宣传功能:中华人民共和国教条艺术》( Music as Propaganda: Art at the Command of Doctrine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加利福尼亚大学Nancy Guy的《台湾的京剧和政治》(Peking Opera and Politics in Taiwan)等。

直到中国改革开放后,民族音乐学科在中国逐步兴起、发展,越来越多的音乐学者运用民族音乐学理论和方法研究中国民间音乐,美国学者对中国音乐研究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对“乐”的研究也与日俱增。如美国国家民俗中心亚洲项目负责人、加州大学博士Nora Yeh对南音的研究,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民族音乐学教授Helen Rees对云南纳西古乐的研究,匹兹堡大学博士J.Lawrence Witzleben对江南丝竹的研究,夏威夷大学民族音乐学教授Frederick Lau对笛子音乐的研究,匹兹堡大学博士Li Pinghui对台湾北管乐团的研究,布朗大学博士Chen Yanzhi 对中国乐器和器乐的研究,马里兰巴尔的摩大学博士John E.Myers对琵琶曲的研究,俄亥俄州州立大学民俗学博士葛融对陕北民歌的研究等等。此类研究均以大量的田野调查为基础,对音乐形态进行了大量的分析,涉及曲式、音乐发展手法、音乐风格、地方特色等。

那么这些研究对于美国人对中国音乐的态度之转变会作出怎样的贡献呢?至少,当中国音乐在海外不断被推广后,不会有人因为不习惯而发出“中国音乐是地狱之乐”的误评,不会因为不熟悉而发出“‘梁祝协奏曲’与‘青年钢琴协奏曲’是中国垃圾”的谬论,不会因为不了解而出现“图兰朵”中皇帝穿白袍的滑稽场景。

注释:

①引自[日]德丸吉彦著,王耀华、陈新凤译:《民族音乐

学》,P1

②转引自韩国《自西徂东:中国音乐文集》,(台湾)

时报文化出版社,初版,1981,西方人的中国音乐观,

P124―P154

参考文献:

[1]韩国.自西徂东:中国音乐文集[M].(台湾)时报文化

篇10

获得硕士学位后,郭克俭便到淮北煤炭师范学院任教。不久,我也返回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继续从事学术研究和批评。因各有所忙,彼此联系不多。后来他领悟到继续深造的必要性,遂考取中国艺术研究院民族音乐学方向的博士生,其导师便是我的师兄伍国栋教授,而我则是他的副导师;三年之后,又担任其博士论文答辩委员。这篇博士论文,同样获得了答辩委员们的一致首肯。收在这本论集中的若干篇什,便是其博士论文的一部分。

对郭克俭从事的声乐研究、评论及历年来发表的成果,我向来比较关注。这不仅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师生之谊,更由于我从事的歌剧音乐剧研究与歌唱艺术有极近的亲缘关系;因此不仅自己偶尔写一点与声乐有关的文字,有一些感兴趣的声乐论文、评论或著作经常进入我的阅读视野,郭克俭的文章自然也在其列。

给我的印象是,在当代中国的音乐学大家族中,声乐理论及批评恐怕要算是比较薄弱的分支学科之一。究其原因,我想不外乎三条:其一,声乐艺术是一个专业性、学术性很强的研究领域,不是道中人很难跻身其间;即便勉强涉足,也因不易触摸到歌唱艺术的深层结构而流于空泛。其二,专业研究队伍相对弱小,知识结构不够全面,理论素养较为缺乏,故而不得不停留在歌唱某些技术细节的大量低水平重复上,真正有深度有见地的理论总结和美学提升甚为难得。其三,当前的声乐表演与教学实践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命题和难题,但因错综复杂因素的交互作用而使一些行内人望而却步,或因大多数声乐同行专注于歌唱表演和教学实践的技术层面而对这类理论命题不甚关心。

在这个大背景下,郭克俭选择声乐理论及批评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之一,我以为是明智之举。因为他的声乐专业背景、理论素养和知识结构,对于从事这项研究有旁人不易具有的独特优势。郭克俭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应该怎样利用和发挥自己的优势。我注意到,他在学术研究和理论批评中所取得的种种成绩,大多与他在综合素质方面的优势有关。

读者从本书不难看出,郭克俭的声乐研究和评论活动,其涉猎范围广及美声唱法、民族唱法、通俗唱法、传统戏曲、歌剧及音乐剧中的声乐问题,其论述的命题,从歌唱艺术的基本方法和技巧,到声乐教学中的教材与教法研究,从民间戏曲谚语口诀的搜集、整理及其艺术真谛的阐发,到对肆虐一时的“假唱”现象之深层文化探究,从声乐研究现状及相关学术会议的综合梳理和评述,到关于我国声乐艺术未来发展的战略构想,说明作者的学术视野比较开阔,善于从纷繁复杂的声乐实践中提取命题,所论大多有一定深度。

我不想掩饰我对本书中若干篇什的赞赏之情,特别是关于传统戏曲谚语口诀的两篇论文是近年来我读到过的声乐文论中很有价值和见地的作品之一。我不知道此前音乐界是否有人对广泛流传于传统戏曲艺人口头的谚语口诀进行过系统的整理和研究,但当我读到郭克俭博士论文中的这两章时,的确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因为我通过这篇论文这才发现,历代戏曲艺人的谚语口诀是一个天才创造、一份丰厚遗产,对音乐学研究者来说是一个未被开垦的、令人神往的学术处女地,它精辟、凝炼、生动、幽默,富于智慧,饱含哲理,其中蕴藏着极为深刻的艺术真谛和实践经验,因此需要有人去整理,去学习,去研究,去阐发其艺术价值和人文内涵。郭克俭带头这样做了,而且采集资料的工作做得很辛苦,整理、研究和理论阐发也比较到位,为后人的继续研究提供了较丰富的资料基础。

当然,这本论集中的文章质量参差不齐,也有少量价值不高、文字粗糙的急就章、应景文掺杂其间。但我以为,只要有关于谚诀研究的这两篇文章在,这本书仍不失为近年声乐理论研究中一个起点较高的新成果,不但值得一读,且有一定的资料价值和收藏价值。

或许人们并不完全赞同书中某些文章提出的主张和观点,而这本书的学术价值如何,也有待同行们的品评和歌唱艺术实践的检验,但他钟情于声乐理论及批评活动,从中求声乐之道、探歌唱之理,并以自己的成果参与中国声乐理论建设的努力,应该得到鼓励和肯定;而且我敢说,与现今大量音乐学术出版物相比,这本论集的质量当在整体水平线之上。

收在这个论集中的不少篇什,在公开发表之前我就看过,有的还提出过修改意见。今日翻阅旧稿,有关它们如何构思、修改、成稿之类陈年往事便浮上心头、历历在目;想不到十年前的小伙子,经过这些年成功与挫折、学术与人生的双重历练,如今渐趋成熟,并已开始出版论集和专著了。这是时代给予他的幸运。我在为他和他这一辈年轻学者的成长而感到由衷欣喜的同时,也想通过这篇序文对郭克俭表达这样一些希望:

郭克俭敏感、敏锐、敏捷,因此出手快,成果多,是个很可喜的优点;但学术研究还要扎实、沉稳,因此要切记“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的古训,力戒浮躁,多多积累,讲究厚积薄发和精益求精,讲究“该出手时才出手”。

小小年纪就有不少成果面世,而且还有著作和论集出版,表明郭克俭在学术研究方面是个可造之才,在他这个年龄层次的学者中也已小有名气;但名气这东西是柄双刃剑,若不能正确对待,“小富即安”,不思进取,结果背了包袱,反成累赘,反受其害。因此切莫忘记学海无涯、艺无止境的道理,不仅现在,即便将来有了大成就,也要始终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和严于律己的学风,不可得意忘形,不可轻狂造次。

听说郭克俭如今担任一个二级学院的领导,成了双肩挑的管理者,因此除了要处理好行政事务与学术研究的关系、争取做到两不误之外,还希望他用好手中的权力,为广大师生谋利益办好事;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仍希望他今后能专心致志于学术研究并相信在“求声乐之道,探歌唱之理”的征途上当有更好的发展――他是一个学者型教师,完全有条件、有能力同时在研究和教学两方面做得比别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