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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以画面为主论”,受到一些学者的质疑,北京广播学院教授朱光烈1990年《对一个定论的异议——电视传播中语言与画面功能的比较研究》,[3]提出电视传播是以语言为主的,1991年中央电视台在舟山召开声画关系研讨会,对朱光烈的观点进行了激烈的批评。1991年,林杰谋发表《厚此薄彼的比较方法不可取——与朱光烈同志商榷》一文,批评朱光烈“厚此薄彼”、“厚语言”、“薄画面”。此后,“主画论”者和“主声论”者各执一端,时有争论。主流电视学术界也以“声画结合”论取代了“画面为主”论。
1997年8月,暨南大学教授黄匡宇《电视新闻:用语言叙述、用画面证实》(载《现代传播1997年4期),该文的核心观点是“电视新闻语言符号的双主体构成”,不料却引起“声画结合”论者的反驳。1998年4月,《现代传播》第2期发表马莉的《电视声画不再分离——兼与黄匡宇先生商榷》、杨竞的《略论电视新闻中的声画同构》,以“声画结合”观点驳斥黄匡宇的双主体论。1999年,朱光烈在《现代传播》上发表长篇论文《“声画结合”论批判》,从12个方面向“声画结合”论开火,提出“语言是构成电视传播的基础”,“声画结合论不具有普遍意义,不具有理论品格”。2000年1期的《南方电视学刊》刊出凌燕的文章《强化画面意识,实现声画的最优化结合——兼与朱光烈、黄匡宇先生商榷》一文,也以“声画结合”作出回应。
电视声画关系引发的争论,其实是两种电视观念的碰撞,争论的双方各执一端,多陈其理。其中也有“调和论”、“声画结合”即“主画论”者意识到画面的缺陷后推出的调和论,“双主体论”也是“主声论”者推出的调和论。但这两种调和论都未跳出“以谁为主”的思维框架,似乎都不能令争论双方信服,反而引发对方更为激烈的批评,这其中原因到底何在?
应该说,电视声画关系的争论,推动了电视学术研究的进展。“主画论”和“主声论”者都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自己的观点,反驳对方的观点。电视界长期以来存在重画面、轻声音、重视觉元素、轻听觉元素的现象,“主声论”者对“主画论”的诘难,打破了这种平衡,却不能解释引发争论的原因。
电视声画关系的争论,说到底是电视叙事艺术符号系统内在机制造成的。从系统论的视点看,电视叙事符号系统本质上是一个自组织系统,它以自身的内部矛盾为依据,通过与外部环境的适当交流而自发地为自己开辟道路。这就是电视叙事符号系统的内在机制,它在形式上表现为互斥、互补和整合。它调节电视叙事符号系统的内部矛盾和发展运动,随着时代的衍变,打破元初的和谐,使之经过重新建构,达到新的平衡,沿着“有序——无序——新的有序”的历程前进。
电视是一门晚近诞生的新兴艺术,它同其他艺术形式相比,是地地道道的晚辈,显得年轻而稚嫩。电视在构建自己的符号体系过程中,有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那就是无论是画面系统还是声音系统,都从其他艺术形式汲取了养料,甚至可以说是从其他艺术形式脱胎而来。它难以割断同其他艺术形式的联系。
有一个不容忽视实际情况是,早期的电视人要么是广播界人士,要么是电影界人士,在构建电视符号系统过程中,大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电视与广播的区别,“听广播”、“看电视”,便是这种区别的最直观的显现。广播只能诉诸人们的听觉,而电视不仅诉诸人们的听觉,更重要的是诉诸人们的视觉。看到了这一区别,人们理所当然地作出判断:广播主要依靠有声语言,而电视主要依靠画面语言。人们致力于电视画面符号的研究在情理之中,而电视画面系统的构建完全建立在电影画面的基础上,因为电视同电影区分的只能是物质手段、成像原理、镜头运用的不同而并无本体上的符号的质的区别,它所运用的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同电影完全相同。人们以电影画面模式来研究电视,认为屏幕上存在没有声音的画面,却不可能存在不见画面的声音,由此推出“无声的画面,仍然可以成为电视艺术作品,而无画面的声音,则根本与电视绝缘”,“没有了画面,就没有了电视”[4]的结论。这是典型的“主画论”。“主画论”在电视符号系统建立之初以及之后较长的时间,居于主导地位,使得电视符号系统成为一个稳态系统。
由于“主画论”的盛行,电视界较长时期重画面、轻声音,重视觉元素,轻听觉元素。结果是:纪实性的电视艺术作品没有同期声,没有真实的环境音响和真人的原腔原调;电视剧几乎都是后期配音,对口型、补台词。重者,口型对不上;轻者,体型对不上、气质对不上、情感对不上、气氛对不上,百片同调,多剧同腔,移花接木。更有甚者,有人试图以画面取代声音甚至文字语言的功能,美国人施瓦兹尼就曾说,“电视使得人类社会进入脱离文字的时代”,“主画论”走向了“画面崇拜”,暴露出许多问题。
然而,电视符号系统一经建立,便具有了系统的内在机制,电视声音系统的功能画面无论如何取代不了。电视声音系统在电视画面系统侵入自己的功能时,其内在机制便会自发地摄取负熵、排除正熵,以维持系统内部的稳定有序状态。这一维持的机制就是前文提及的“互斥机制”,就是说,电视声音系统与画面系统彼此之间互相对立、相互排斥、互相斗争。这种“互斥”的内在机制在系统外的表现就是“主声论”的崛起。
电视声音符号系统的构建一方面移植了广播艺术声音,另一方面亦受到电影声音的渗透,其运用的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同广播和电影并无二致。在电视符号系统构建之初,因有广播艺术声音的完整移植,电视声音系统处在有序状态,其互斥的内在机制并未发挥作用。国内电视学术界普遍认为“电视是广播的延伸”,“广播电视”经常并举,可见电视声音系统对广播声音系统的完整移植。然而,当电视画面系统功能不断地侵入声音系统,产生较大范围的互切边缘区域后,电视声音系统的互斥机制便产生了作用,具体表现就是以朱光烈为代表的“主声论”者向“主画论”发起诘难。声画关系的论争,打破了元初的和谐,直接将电视叙事符号系统导入一种无序状态。
必须看到,电视叙事符号系统中声音和画面的互斥性,仅仅是其内在机制的一个方面,也不是电视声画关系的实质。声音和画面同属电视叙事符号的两大系统,其相互之间的对立、排斥是电视符号系统内部的矛盾斗争。“主画论”和“主声论”都同样从“以谁为主”的问题出发,具有片面强调某一方面的偏差,将电视符号系统中声音和画面的互斥机制给予过度强化。电视叙事声画两大系统的关系的根本出发点是如何配置并发挥电视的声画功能,而不是“以谁为主”,突出或者削弱声音或画面的功能,因此,声音和画面关系的实质,不是声画的互相排斥,而是声画的互相补充。电视叙事符号系统的都存在这种互补的机制。
按照系统论的观点,我们把电视符号系统看作是一个恒久不息、变化前进的开放系统,“开放系统被定义为这样一种系统:它通过输入和输出组建和破坏自身物质成分的行为,同环境不断地进行物质交换。”[5]电视声音和画面系统正是通过与外部环境(指其他艺术形式或声画之间)的物质交流,保持自身的结构,并取得进一步发展的。这种交流的机制,就是互补机制,它指电视声音和画面对外部环境之间同时共存,互相联系,互相补充,各以对方为依存条件,一旦丧失了对方就丧失了自身。
电视叙事声音和画面的互补机制取决于它们各自承担着的不同的电视的功能,它们各自承担的功能的融合才构成电视叙事的符号系统。电视画面和声音各自功能的负载并不意味着它们处于封闭状态,恰恰相反,这两大系统都处于开放状态。一方面,电视声音和画面各自都从相邻艺术和相关范围汲取营养。从认识论的角度看,电视声音和画面符号的构建,独立品格的形成是一个过程,是从较低水平的有序向较高水平的有序上升的流转不息、生气勃勃的过程。在这两种有序状态之间,电视声音和画面以其互补机制,通过与外部环境(其他艺术形式)的交叉与联系,刺激与反应、“同化”与“顺应”,打破旧的有序,导问新的无序状态。这是电视声音和画面互补机制表现出来的独具特征的形式。电视叙事艺术晚出,电视画面从电影画面汲取营养,电视声音从广播声音延伸,形成一种元初的有序。随着互补机制的形成,电视声音和画面均需脱离母体,进而建构自己的独立品格。因而,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人们致力于电视声画两大符号系统的构建,努力寻电视艺术的“个性”,终于为自己争得“第九艺术”的地位。
电视艺术地位一经确立,其互补机制便日益强化。电视不断地同其他艺术形式交流,从而打破元初的和谐,导向新的无序状态。在90年代以后,许多艺术形式与电视联姻,交叉渗透,电视诗歌、电视散文、电视小品、电视舞蹈、电视音乐,等等,莫不反映出电视互补机制的强大作用。正是这种交叉与联系,使得电视声音和画面两大系统内部发生不平衡状态,尽管其互斥机制可以排除正熵以维持有序,但交叉与联系的广泛使得电视声画外部环境的干扰加强,正熵激增,元初的和谐被打破,电视声画走向了新的无序状态。
另一方面,电视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除电影外)大多的一种符号体系作为要素,电视以声音和画面两大体系构成其符号系统。声音和画面在与外部环境交流的同时,互相之间亦不断地进行交流,这种交流是以声画各自负载的功能为交换内容的。交流的结果便是声音和画面在功能上产生了互切形式,出现了中间环节。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说过:“一切差异都在中间阶段融合,一切对立都经过中间环节而互相过渡。”中间环节的产生并非互相排斥而是相互交流的结果。因此,电视声音和画面的交流应该是一种互补关系,而非对立关系。这是声音和画面关系的实质。
无论是“主画论”还是“主声论”,看到的都是电视声音和画面内部的互斥机制,强调的都是声音和画面的互相对立,互相排斥和互相矛盾斗争,以为强化某一方面的叙事功能,必然削弱另一方面的叙事功能,这其实都是片面思维的结果。电视声音和画面各自负载了不同的电视叙事功能,声画之间除了相互对立、排斥之外,其本质的关系是互补关系。电视声音和画面的交流,使其功能上产生了互切形式,出现了中间环节。这个中间环节,既非声音在功能上取代了画面,也非画面在功能上取代了声音,而是声音和画面都可以负载或共同负载了某方面的电视功能。就是说,电视声音或画面某一方在某一方面功能的强化,并不能削弱另一方在这方面的功能,而是在这方面出现了边缘区域。由于电视声画互补机制的作用,电视声音和画面不断地与外部环境交流的同时,互相之间亦不断地进行物质交换,这就出现了两种相切的边缘区域:一是电视艺术与其他艺术形式相切的边缘区域,二是电视声音和画面功能上的相切的边缘区域。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电视的互补机制日益强化,这种边缘区域必然走向扩展。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任何试图扭转这一趋势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实际上,“主声论”和“主画论”的努力都是这种努力,双方都试图准确界定以至强化声音或画面的功能,忽视了声画功能互切的边缘区域扩展的趋势。
在电视声画功能互切的边缘区域扩展面前,发挥作用的应是电视声画的内在的整合机制。从系统论动态原则看,由于电视声画的互补机制的作用,引起了声画内部的变化,发生了不平衡状态,这时就有新的行为,将无序导向新的有序,建立新的平衡,同时又向着比受到干扰以前更加稳定的平衡前进。这就是电视声画的整合机制,即对电视声音和画面的基本属性、基本功能和审美观念的调整和规范。电视声画的内在机制并不允许“边缘”区域的无限扩大,因为“艺术越接近到它的或一界限,就会渐次地消失它的一些本质,而获得界限线那边东西的本质”。[6]这时候,电视声画的整合机制就会自我调节,在旧有本质的基础上,整合相切时产生的特质,从而建立起新的本质,完成更高形态的本体建设。实际上,在电视声画关系争论的同时,这种整合就已经发生,“声画结合”、“声画同构”就是这种整合的表现。或许,“声画结合”、“声画同构”如朱光烈、黄匡宇先生指出的那样,还存在很多理论上的问题和缺陷,但是对电视声画关系的整台却是电视声画内在机制的要求。
笔者认为:对电视声画关系的整合,不仅涉及电视传播的基础,而且涉及电视的本质。我们以叙事理论审视电视声音和画面,并综合争鸣各方的观点,提出以“声画一体”对电视声画关系进行整合。电视声画关系整合表述为:电视传播的声画关系是以语言为基础,以叙事为本质,主要通过声音叙述和表现、画面描写与再现,声画功能互补的声画一体的关系。
首先,电视传播以语言为基础。语言是以“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的资格被归入现象之列的,语言的交际功能显而易见。每一个人都可以体会到在他和其他社会成员接触时,他都要运用语言进行交际,哪怕是极其简单的所谓“寒喧”,也要运用语言来进行。正因为这个缘故,只要有社会生活的存在,只要有人们之间的接触,就要有语言。从人类社会产生的第一天起,就有语言。人类创造了语言,以语言来进行思维和交流。语言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标志。在生命的诞生与终结这一点上,人同其他动物没有区别。然而,人却因其精神的存在可以不死,精神的不死在于语言符号。人肉体消失了,但其精神却被语言符号锁定并流传下来。人类创造了巨大的文明,这个文明离不开语言符号。语言对于人类文明发展的意义怎么估计都不过分。如朱先烈先生分析的那样,文明社会人的交流,他们的经济、文化、军事、教育、科学等一切社会活动和社会发展,都是借重于语言进行的,文化、教育、科学都是用语言构成的,人类的一切传播都是建立在语言的基础之上的,电视也不例外。语言不仅是电视传播的基础,也是画面解读和阐释的基础。
其次,电视传播以叙事为本质。电视的本质是什么?张锦力在《解密中国电视》中否定了对电视本质从电视定义方面作出的理解,认为“电视的第一本质是对新闻的传播,而不是什么第九艺术,也不是什么画面纪录”。以新闻传媒作为电视的本质,笔者不能苟同。从传播学观点看,电视是视听合一的媒介,视听兼备决定了电视具有极强的形象感、现场感和过程感,由于是电子媒介,电视时效性强,保存性、选择性差,这些是电视传播的特点。认为电视传播的本质是新闻,仅仅看到了电视传播时效强的特点,试图以一个方面的特点概括本质,显然是片面的。仅符号学的观点看,电视声音和画面分别包含了电视传播的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两大系统。符号的基本特征是它的指代性,符号总是代替某一事物,它承载一定的内容(概念、意义),是传播活动的基本要素。符号的基本属性是指代性、社会共有性和发展性。从电视承载的符号看,怎么也难以得出电视传播的本质是新闻的结论。
那么,电视传播的本质是什么?我们从其功能切入看看会得出什么结论。电视属大众传播,查尔斯·莱特认为,大众传播的功能共有四个:监视环境、舆论引导、传承文化、娱乐。胡正荣据此概括为:传播信息、引导舆论、教育大众、提供娱乐。[7]功能决定了电视节目的编排。在大多数的电视节目里,浸透的是叙述。那些电视剧、供电视播放的影片、动作系列片、卡通片、新闻、纪录片等等,都是叙述性文本;那些供消遣娱乐却有着描述、教育或论证之类目的的其他电视节目也往往以叙述作为达到目的一种手段。“惟一的一种贯穿始终都避免叙述的电视节目是那种依自身的交替规则结构十分明显的节目:例如游戏节目,体育锻炼节目、记者招待会、访谈节目、音乐节目、体育竞赛等。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叙述也在悄悄发挥作用。比如说,一场足球比赛就可以看成是一个队胜利和另一个队失败的故事,可由体育竞赛播音员来叙述”。[8]因此,叙述不仅是电视中起主导作用的文本类型,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叙述结构就像是一座大门或一个栅栏,即使是非叙述性电视节目也必须穿其而过。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是由叙事话语规则构成的世界。由此,我们自然得出电视的本质是叙事。
第三,电视主要通过声音叙述表现、画面描写再现。语言基本上是一个听觉系统,语言的模式是一种时间中的系列运动。在运动中,语言符号主要由声音负载。电视声音是一个时间流程,它在时间中运动,是历时性的。叙述是一个过程,是线性的、流动的,也是历时性的,是时间的艺术。这与电视声音的特质是相同的。因此,电视声音主要承担了电视的叙述表现功能,电视亦主要通过声音(语言)叙述表现。当然,电视并不完全依赖声音叙述表现,画面也可以叙述表现,声音亦并不只是承担叙述表现的功能,它也可以描写再现。
电视画面负载了非语言系统的全部具象性符号。它以流动、动态的空间,通过横向的展示,主要承担电视的描写再现功能。再现是描写性的,共时性的,这与电视画面的特质相一致,因此电视画面主要承担了描写再现功能。电视并非仅仅通过画面描写再现,声音也可以描写再现。画面的叙述和声音的再现就是电视声画互切的边缘区域。
第四,电视声画一体,交相扶持。在视听兼备、有声有形的电视叙事艺术中,画面赋予声音以形态、神韵,声音则回报画面以生命、现实感和生活气息。在电视叙事文本中,声音(语言)历时性地提供事件、人物和背景,画面则共时性地展示这一事件、人物和背景。声音和画面,如骨肉难分,相辅相成,交相扶持,相得益彰,一损俱损,一荣皆荣。因此,我们说电视是声画一体的时空复合艺术。
笔者认为:非要在电视声音和画面中分出以谁为主,无异于非要在人之手足中分出以谁为主。声音和画面各自承担着电视的功能,它们的功能之间可以交叉,但不可能互相替代。强调声画一体,其实就是要充分发挥声音和画面的功能,声画交替扶持,互相补充。有的论者将声画两张皮现象归咎于“声画结合”,“声画同构”,是不够准确的。声画两张皮现象是强调声画互斥机制造成的,无论是以声音为主还是以画面为主,都无法解决两张皮现象,而声画一体,为声音和画面共同完成叙事任务提供了理论支持,更能解决声画两张皮问题。
收稿日期:2001-06-18
【参考文献】
[1]朱光烈.“声画结合”论批判[J].现代传播,1999,(5).
[2]洪民生.繁荣电视音乐,为屏幕增光彩[J].电视研究,1991,(3).
[3]广播电视业务[M].电视业务,1990,(1).
[4]高鑫.电视艺术学[J].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5]贝特朗菲.开放系统模型[J].哲学译丛,1983,(2).
1.早期经验主义的传播研究西方社会科学对大众传媒的关注,起始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美国,也就是有声电影开始盛行之际。由于美国的社会科学具有根深蒂固的实用主义传统,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缜密与理论的贫乏成正比。社会科学的用途,不在于从根本上对社会进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决实际社会问题,最大程度地维护现有制度的稳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则无关紧要。因此,美国社会科学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对大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传媒研究史上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调查报告,就是针对美国公众对当时正在兴起的有声电影所抱的成见撰写而成的。有声电影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一出现,就得到众多青少年观众的青睐。很多家长因此担心添加了声音的银幕更具吸引力,对青少年的道德行为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当时的社科学者们针对公众的这种顾虑,进行了一系列包括问卷调查在内的实际调查研究,结果便是后来传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看来似乎多余而且肤浅,即电影的确对青少年能够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学”的光环,这一结论在当时公众中影响很大,对后来的传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传播与媒体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关注传媒对受众所施加的影响上,也就是所谓的媒体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从总体来看,媒体效果研究大都有意无意地落入了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刺激-反应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该模式假定,传媒一旦发出刺激信号,受众(audience)必定会在态度或行为上有所反应,传播研究的任务在于发现并测量这种受众反应。这一模式在后来社会科学对不同媒体的研究中都得以体现,包括对广播、电视以及连环画册的研究。其中,最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对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与“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动机类似,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也起因于公众对电视这一“更新的”媒体的顾虑,人们担心电视这一闯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电影院更容易教会儿童一些不良的行为。50年代中后期,电视正在普遍进入西方家庭,当时的研究得以采用实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经普及电视的社区与尚未普及电视的社区进行比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随着电视的进一步普及,儿童及电视的研究便从社区转向心理学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纯量化研究成为一种不得已的时尚。此时在美国,公众舆论的焦点越来越集中在反对电视中的暴力和性。面对这种舆论压力,由政府资助的研究人员便开始企图通过心理学实验来建立电视内容与儿童行为之间的直接因果关系。相当一批实验研究似乎证明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是也有少数得出恰恰相反的结果,即电视中呈现的暴力可以减少实际的暴力行为,亦即所谓的宣泄理论。这种相互矛盾的结论并非偶然,而恰恰说明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本身的严重局限性。因为它将研究对象从活生生的实际生活中抽出来,放在人为的实验室里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虚拟的。
这种局限性也正是后来英国的传媒社会学批判和超越的对象。狭隘的经验主义对传播媒体研究的垄断,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体。它们常被后来的批评者戏称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弹理论”(bullettheory)。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在此之前的几十年里就没有其他非主流的传媒研究存在,只是它们影响甚微。从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当时在西方世界方兴未艾的批判社会学(criticalsociology)将其矛头指向了大众传媒。批判社会学的兴起和发展与其历史背景和社会基础是分不开的,亦即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结束。一系列社会动荡取代了平衡发展,包括人们熟知的西欧青年学生运动,美国黑人公民权利运动,以及反对越战示威游行。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进一步动摇了长期以来作为英美社会科学基础的实证主义哲学,从而也将社会学从安于现状的结构功能主义中解放出来,迫使其成为社会批判的工具。在西欧,以及后来被统称为西方的各种流派,为批判社会学的迅速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国,以威伯伦(ThorsteinVeblen)和米尔思(C.WrightMills)为代表的非的本土批判传统也得以宏扬。当时正在蓬勃发展中的大众传播媒体自然也成了社会学批判分析的对象之一,批判传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从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发展壮大起来④。
2.英国的文化研究
英语世界的批判传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达到鼎盛。在其主要发源地英国,批判传媒研究从一开始就围绕两个大学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论和学科立场而展开。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学(BirminghamUniversity)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从一开始就强调文化与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论资源,确立了所谓的英国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传统,传播媒体则构成其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晚两年成立的莱斯特大学(LeicesterUniversity)大众传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则以社会学为其学科基础,全力以赴地对传播媒体进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这两个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随着其理论骨干的离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们早期和鼎盛时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论和方法论上为英国的批判传媒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后来在高校中逐渐普及了的传媒与文化研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难以超越的。
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论家霍尔(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发掘“意识形态”(ideology)这一关键词,并对其进行理论“整容”,使它成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马克思所说的意识形态,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是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那么,在电子传媒时代,一个社会中统治阶层的意识形态,又怎样成了包括被统治阶层在内的全社会的意识形态?这实际上是一个争夺和取得文化领导权的问题,也就是霍尔所说的“语言阶级斗争”。在这样一个“和平”而非强制的过程中,传播媒体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解构这一过程,探讨媒体有意无意中采取的意识形态立场。
为了便于实际研究和分析,霍尔还详细探讨了意义创造过程中“编码”(encoding)和“解码”(decoding)这两个不同的阶段⑥,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正是通过这两个实际操作上极其复杂的阶段而实现的。在传媒研究领域,意识形态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过去的效果研究,理论和研究实践长期分离的状态也得以改变。除了对文化研究领域进行理论探讨,更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还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经验研究,对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当代西方社会的文化现象进行多方位的描述、阐释和批判,内容涉及亚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论和思想根源时,霍尔不但谈到英国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汤姆逊(E.P.Thompson),还谈到欧陆的阿尔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劳斯(Levi-Strauss)、福科(F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见伯明翰文化研究从一开始就确立了其理论和方法资源上集大成的原则⑦。
被霍尔誉为英国文化研究开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阶级出身的人文知识分子。面对英国这样一个阶级划分极为鲜明并且相对稳定的社会,威廉斯形象地将自己这种特殊境遇称作一种“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会阶层的界限。他们对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同情和理解,决定了他们对大众传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态度。作为人文知识分子,他们的批判立场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批判与传统精英文化倡导者所持的态度有着根本的区别,这亦即西方社会政治上左与右的区别。传统文化精英对大众流行文化采取的态度是无视和蔑视,手段则是隔离或消灭。威廉斯等则把大众传媒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对其起源的发展进行认真的探讨。大众文化现象从此也登上了学术这一“大雅之堂”,成为原来只针对经典严肃文本的文艺批判的对象。这在当时英国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是难能可贵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威廉斯等才被后来者们推举为英国文化研究的开山鼻祖。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对开始对英语中的一些关键词进行词源学和社会学的双重探讨,从词义的变化中把握社会的变迁,反之亦然。英语中culture一词,从原来的拉丁词根发展而来,并延伸出种种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为英语中最难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当culture从狭窄的“高级精神产品”延伸为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种生活方式”,大众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为“文化”,也才有了大众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说法。但是,对当代文化研究来说,以上culture的两个定义一个过于狭窄,一个过于宽泛。学者们因而试图在这一窄一宽之间找到更为确切的说法。目前比较为人接受的一种定义认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包括言说、物品、行动、事件等等。其实,这个定义本身也有过于宽泛和含糊其辞之嫌。文化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导致了后来的文化研究领域的无限扩展和杂乱无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国的文化研究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逐渐盛行并变异,使得企图对这一领域进行整体综述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困难。70年代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在理论上认同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有意识地反对一切经济决定论,与20世纪形形的西方的基本立论不约而同。在研究实践中,则通过对文化现象的记录和阐释达到一种社会批判。譬如,对工人阶级青少年中产生的、的亚文化的关注,隐含了对英国社会阶级压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义理论直接影响和指导了中心的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大众传媒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达到对男权社会里无所不在的性别歧视的批判。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过后,蜕变成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开始被成批生产和仿制,并逐渐成为英语世界高等学院中又一门专业“学科”,其实际社会批判功能也面临被消解的危险。
英国的文化研究从80年代中开始在英语世界里流行起来。在美国,素以实证经验主义为方法论依据的传播研究主流,受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岛国的理论冲击,因而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理论繁荣”。澳大利亚由于引进英国的研究人员,也在不同程度上产生过文化研究热。近些年内,英语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论坛,除了原来在美国出版发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欧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国际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国出版发行。这都说明文化研究领域正在试图超越英语世界,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展开。然而,英语世界中新近的一场文化研究热,在过多地关注当下流行文化现象的同时,忽略了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对各种压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荣景象,与其说是本领域研究的发展深化,不如说是学术市场对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会批判功能,经常被表面上的喧闹所淹没。其中一些较有影响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动放弃了对深层社会批判的追求,反而对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谓反抗霸权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随意夸大。这种形式上的文化激进,其实已经蜕变成实质上的政治保守了。
[page_break]注释:
①目前国内较常见的经验研究是所谓的受众调查,但是这种调查经常由商业目的所驱动,并非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调查和批判。
②研究结果由H.J.Forman论编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两个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个是英国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学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讨论电视的到来对儿童的日常生活以及价值观念产生的影响。另一例是美国传媒研究史上经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
④80年代初期英语世界大众传媒与传播领域曾发生过一场关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与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讨论,讨论结果发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专号“本研究领域中的争鸣”(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第五代丰富而广阔的生活阅历,无疑成为其鲜明艺术风格得以形成的丰厚底蕴,也成为了其终生取之不尽的精神富矿。其对生活广度的体认,对于生活艰辛的感受,对于苦难的认同,皆具有非常的经验。于是在第五代导演的人生资历上,“苦难”成为了其重要的标识而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并且成为了其传奇性的经历:“凯歌插队”、“老谋子卖血”、“子牛为运粪船拉纤”……第五代在成就其艺术光辉的同时,也最终完成了作为一代人楷模的、历经苦难的、富有人格魅力的男子汉群像的造型。正是一个病态的时代,造就了拥有健康体魄的一个群体。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由于时代政治意识形态的束缚,由于社会经济发展的滞缓,第五代的个性意识都不同程度地被社会的群体意识所支配甚或代替,因之我们看到,他们在其拥有了丰富的生活阅历的同时,既有的体制与经验,却压抑了个性的极力舒展与自我的自由发挥。
而第六代则与第五代有着迥然相异的人生经历,他们成长于经济复苏的开放时代,尽管他们没有了第五代丰富的生活阅历,然而其对生命的体验却大为深刻,如果说第五代在生命之轴的横向上具有很大拓展,那么第六代则在生命之轴的纵向上不断掘进。因此在观念上,第六代不认同第五代“苦难成就艺术”的人生阅历,并公开表示自己的不以为然:“我们的文化中有这样一种对''''苦难''''的崇拜,而且似乎是获得话语权的一种资本。因而有人便习惯性地要去占有''''苦难'''',将自己经历过的自认为风暴,而别人,下一代经历过的又算什么?至多只是一点坎坷。在他们的''''苦难''''与''''经历''''面前,我们只有闭嘴。''''苦难''''成了一种霸权,并因此衍生出一种价值判断。”“好像只有这种经历才叫经历,他们吃过的苦才叫苦。”[1](P167)于是他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而这种要求,又与其青少年时期的人生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果对第六代的成长经历稍作了解,我们就会发现,在生命的早期,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在小时候不约而同地曾受到病魔的折磨,而这正好与他们后来的创作发生了密切关系:“我的片子和我的人生经历很有关系。我自己生过一场大病,这一点对我很重要,虽然不是一件好事,但得完这场病以后,我突然对一些事情看得很开。当你几乎看到你的归宿的时候,很多东西就没有必要斤斤计较了。当时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突然觉得亲情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都很无聊。我是一个宿命的人。这种情绪在作品中是不自然带出来的,有时候不找着这种感觉,你就觉得影片没劲。”[1](P214-215)“支气管扩张尽管不是大病,但是很吓人。隔一两年复发,然后吐血,大口大口的吐血,呼吸很困难。”“我差不多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第一次发作,然后每隔两年就发作一次。这个发作期有七、八年的样子,在我的少年和青年时代转换的阶段我其实一直有病,我很庆幸有这种病,它没有真实的危险,但是它给你一个死亡的幻觉,你真是大口的吐血,然后你窒息,然后觉得不行了。我现在是很不怕血的,我太知道血是什么东西了,一痰盂一痰盂的吐。那会儿就很孤独,我大学没考上,就看书,也不管功课。”[1](P152)
即使没有经历过大病的贾樟柯,却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了太多的生与死,也在自己的影片中探讨着生命哲学的问题:“在自然的生、老、病、死背后,蕴含着生命的感伤,花总会凋零,人总有别无选择的时候。无论如何,这部电影的主题是人,我想通过它去挖掘和展现人民之中蕴藏着的进步的力量;电影讲述了群众的一段经历,那也是我时刻怀念的一段经历。”
而姜文对死亡的体验,则来源于他本人35年人生的总的思考:“我从小就对历史感兴趣。我想拍《鬼子来了》,其实是想对自己35年来做一个总结,对恐惧、对爱、对死亡的感受。是什么引起的恐惧?为了摆脱这个恐惧,是远离死亡,还是接近死亡?这些都是我35年来脑子里和心里的感受。我想把它表达出来,正好有这么个故事,往里面一装,合适。”[1](P67)
正是这种对于生命的感受与对死亡的体验,构成了第六代作品关于死亡问题的思考与表达。而从生命哲学的向度来看,“生”只是生物学上的一种偶然因素促成,并非生命的本质,而只有死,只有任何生命的必然死亡,才表达了生命的本质。正是这种对生命的深刻体验,不仅弥补了其生活阅历的狭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促成了其艺术表达观念与形式的飞跃。这种奇异经历,促使他们的影片将生命问题上升到哲学的层面去思考:“其实,人死不死没多大关系,死是很抽象的。人活着不是跟死人一样么,你是想象自己活着。这些意思现在看来在影片中很隐晦。”[7]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第六代的电影也就成为了其生活状态的一部分,成为了其生存的具象表征:“我觉得我的选择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的生活状态就是这样的,像我的呼吸一样,要不然就不拍电影了。我选择了这样的生活,这种生活本身就包括表达这样的东西以及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拍你的电影,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12](P170)
“正版”/“盗版”
如果注意一下“第五代”与“第六代”成长的文化氛围与人文环境,我们就会发现两者很大的不同:
其一,文化素养的不同。“第五代”导演基本上是在农村或工厂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期,所以其文化功底截然不同,他们还没有从学校毕业,就已奔向了“广阔天地”,因此他们的文化知识更多是通过自己的广泛阅读而获得;“第六代”则不仅完成了系统的基础学习,并且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绘画,且或多或少地从事过诗歌或文学创作(这种因不同文化背景上的差异而造成的影响,我们将在后边进一步分析论述);
其二,观影经验不同。作为电影人,向国外同行观摩学习应该是进行创作中十分重要的一个环节。然而在“第五代”成长的时代,或因为观看外国影片是一种特权,或因为改革开放之初我们对世界影视动态了解甚少,因此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第五代”都不具备“第六代”的观影条件。到了“第六代”导演成长的环境,随着中国大陆地区政治氛围的不断宽松,随着影像技术的进一步发展,特别是经济发展之初盗版的大量出现,为“第六代”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资源,使他们更多地接触到了欧洲的艺术电影、除好莱坞之外大量的美国电影,以及亚洲电影。甚至在学校时,王小帅就已系统地研究了费里尼,娄烨系统地研究过安东尼奥尼,而这两位导演却是他们最不喜欢的导演。盗版本来是一个法律问题,然而在中国大陆当时特殊的条件下,却成为了成就第六代导演文化底蕴的温床。
所谓“观千剑而识器”,正是这种优渥的观影条件,为其艺术积淀提供了大量的素养,以至于从自己艺术的出发点与人生的起跑线上,他们就已自觉地向大师学习,甚至在“第六代”重要人物胡雪杨早期影片《童年往事》中,我们看到了库布里克《闪灵》的风格,也许新生代的导演们,正是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向给予其艺术灵感的电影大师致敬。
其三,“第五代”开始接触的理论也许是革命的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然而第六代的理论背景则要复杂得多。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中期,正是国外各种理论思潮在中国大陆走马灯似的风行之时:人道主义、存在主义、女权主义、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精神分析理论、符号学理论……各种理论对这一代人的成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如王超所言,他独自在家的时候,接触了巴赞的长镜头理论、胡塞尔的现象学等理论。甚至他们在电影学院毕业时,就已系统地研究了大师们的影片。“我从两本《世界电影》里面,把安东尼奥尼的剧本撕下来,把费里尼的《道路》的剧本撕下来了,然后把那一些我认为重要的电影理论文章撕下来了。”[1](P156)并且坦陈,其影片中:“有的只是这些普通人的生存状态!我只是想展示一种生存状态的存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就象萨特说的那样。”[1](P156)
其四,第五代基本上是运用胶片拍摄,而第六代却在运用胶片拍摄的同时,还在运用DV进行创作,以至于一些导演由衷地发出了“感谢DV”的欢呼。运用胶片拍摄,无形中使其对影像的把握与表达更加深入。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第五代的影片一般都是在正统的体制下制作、通过正常的渠道发行、在正规的场合放映,而第六代则恰恰相反,他们在体制之外拍摄制作,绝大多数通过录像带或影碟在非正式场合小范围内放映。
文学/视像
在第五代导演的成长经历中,有一点非常值得重视,即其文化素养更多的来源于文学,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在中国电影史上,可能从来都没有一些导演像第五代一样表现出对文学浓厚的兴趣,如果进行统计学上的归纳,我们就会发现第五代导演的影视作品,基本上都改编自文学作品。甚至有一段时间,大量翻阅文学杂志成为张艺谋拍摄之余的重要爱好,长期从这种翻阅中找寻可被改编、拍摄的文学作品。另一方面,一些作家因为其作品被第五代导演改编为电影而一夜之间迅速走红;其二,第五代的电影美学观更大程度上类似于文学的审美观念,他们在改编文学作品的同时,无形中必然受到文学特质的影响;另外在第五代导演的心目中,几乎一致认为电影仍然是一种综合艺术;其三,在影片的组织结构中十分重视故事讲述的方式、情节设置的技巧以及意境氛围的营造,而这正是第五代鲜明风格得以确立的重要标志及第六代的相当一部分作品让人不忍卒视的原因之一;其四,文学的鉴赏主要是通过“阅读”行为得以完成的,人在阅读时处于一种积极主动的思维状态,因此文学可以促进思维的深化,然而另一方面,过度重视文学的特质,无形中会忽略视像语言的特质,也许这正是第五代导演走向分化与衰微的原因之一。
反观第六代导演,可以说表现出了对视像的重视。第六代导演在正式接触电影之前,几乎都不同程度地接受过美术训练;章明“1982年毕业于西南师大美术系油画专业”;张元“自幼学习绘画”;王小帅、路学长“1981-1985年,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娄烨1983年“毕业于上海美术学校”。贾樟柯从小也写诗、画画;即使既无绘画条件也无绘画经验如王超,在其最初的传统阅读经验中,诗歌、电影文学剧本、电影理论文章成为了其重要阅读内容,而进行诗歌创作与影评写作,也一度成为其乐此不疲的重要工作,诗歌的跳跃性与意象性,肯定与传统的文学阅读经验不同,……正是这种绘画、诗歌艺术的系统训练,加强了其对色彩、线条、块面、节奏等视像艺术造型语言的掌握。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绘画艺术方面有多么大的造诣,只是想说明,从中可以看出第六代从一开始就力图通过视像来认知和把握世界的努力。也许这正是第六代导演的作品形成其独特风格的又一重要原因,即他们从一开始便可以自觉地借助于视像思维而获得对世界的一种特殊的把握方式,即视像的把握;与此同时也获得了对自身感受的一种特殊的表达方式,即视像表达。这种视像把握与视像表达,成为了第六代最佳的叙述表达方式:
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为什么在学画的时候要写小说,因为绘画它满足不了我的那种叙事的需要,所以我要写小说啊。因为你从小到大,县城里面那个生存环境很粗糙、很恶劣,甚至包括我自己看到过很多死亡。这种生命经验它逼着你要去讲你自己的故事,我有这个需要,有这个叙事的欲望。电影就是让我觉得找到了一个比小说还要好的叙事方法。[1](P352)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第六代的艺术探索也许更接近于视像艺术的本质,或者说他们更懂得如何运用视像去表达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没有矫饰,没有中介,直指本体,这也许是对世界的一种本质还原,或者说意味着一种全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而这种新的美学原则,被评论家誉为“影像本体(Ontologyofthelmage)”,而这一“影像本体”,与中国传统的影视美学观念是迥异其趣的。提出这一观点者,对其含义进行了具体阐释:
影象本体:暂时借用一下符号学中的一些术语,我们可以说中国电影长久以来将图像作为能指或者参照物。在传统的中国电影中,画面的设计通常是为了蕴含其他更深的意义。而在最近的大多数新导演的电影中,影象只是一个所指,它通常只是一幅视觉作品,你看到的画面只代表这画面本身。[1](P7)
正因为如此,于是我们看到,在第六代那里,剧本不再显得那么重要,至少不再会为寻找剧本而绞尽脑汁。即使剧本本身,也由导演亲自操持,这无形中减少了编剧与导演传递、剧本与影片转化之间的信息误读与损耗。甚至只写出拍摄大纲,让演员临场发挥,或者边拍边改,也成为第六代重要的艺术创作方式。比如张元在拍摄前“有一个比较详细的大纲,但是拍摄的时候即兴的变动很多。”甚至在有些导演的观念中,常规下作为重要拍摄依据的分镜头剧本,到他们那里却成为了拍摄的障碍:
我拍电影从来不按照分镜头来,我也不相信这个方案。我觉得大部分分镜头剧本都是后来按照拍好的画面扒下来的。我是睁着眼睛能看见电影,然后能把它写下来。我看到这个镜头是这样,那个镜头是那样,我会把它都拍下来,再去剪。比如,我愿意把我们的谈话全部拍摄下来,可能你没有控制好的瞬间正是我想要的。就是你刚想歪过头,放下手,但是又犹豫了一下,头又回过来。我觉得这是你,我要电影里面拍这个。[1](P61-62)
而贾樟柯走得更极端,如他在拍摄《嘟嘟》时,“不但没有分镜头剧本,而且连剧本都没有,基本上是到了现场,告诉演员大概应该说些什么。有时候只是我或是谁的一个建议,比如:北师大的操场很有意思,于是大家就去了那里,然后想一想这里可能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就开始现场编故事,然后拍摄。”[2]这种方式,不仅可以使影片更好地表达导演的观念与思想,同时也使得导演更加深入地把握视像艺术的本质,这也许是第六代导演群体的理论贡献。当然,这种方式显露出来的弊端,相信他们会自然调整的。
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有意地破坏与颠覆影片的文学性,如“在王小帅和娄烨开始制作电影的初期,他们就打破了传统的电影形式。他们打碎故事的叙述性,割裂剧情的连贯性,甚至肢解了音效和构图。这些革新延续到他们拍摄的一系列电影中——例如《冬春的日子》、《极度寒冷》和《苏州河》中的画外音。而他们早期开创的这种手法,在何建军独立完成的作品中获得了更大的发展。”[1](P7)正是这一代人的共同努力,从而为使电影尽量地脱离其对文学艺术的依赖,日益显示出其作为独立艺术门类的特色做出了重要贡献。
与文学艺术“阅读”的鉴赏方式不同,视像艺术的鉴赏是在“观看”中进行的。在“观看”中,由于对象的具象性特点,所以更容易为人们所接受。然而这种接受,在其直观的以视像把握认识、表达感受的同时,却往往容易影响到人思想的深刻与思维的深化。另一方面,第六代也还不能说是彻底地摒弃了文学的一代,他们只不过是正在由文学向视像转型的路上艰难跋涉的一代,所有的未来,也许只有通过其不断的探索才能得以展示。
然而,毋庸讳言,无论是通过文学还是通过绘画,最终都将无法借助于视像艺术本身来更加确切的表达自己的艺术理想与艺术观念,因此尽管“第五代”与“第六代”在各自的时代做出了自己独特的艺术探索与艺术实践,并且在其可能的条件下达到了自己的艺术巅峰,然而由于文学艺术或绘画艺术自身的局限,无论是“第五代”还是“第六代”的作品,都无法取得视像艺术的最高成就,因之也就无法达到中国电影艺术的真正高峰,而中国电影艺术的真正复兴与高峰,要等到生活阅历极大丰富与生命体验极度深刻,真正掌握了视像艺术的本质与规律、自觉地运用视像艺术思维及遵循视像艺术规律进行创作的新一代电影人的出现。
普通/边缘
作为第五代导演塑造的艺术形象,即使普通人,也是现实生活中比较符合绝大多数成员期待视阈的普通人的类型。即使败尽家财、气死老子的纨kù@①(《活着》中的男主人公),其本性也是善良的,甚至在命运悲剧与时代悲剧的双重挤压下,最终成为了极度安分守己的良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即使被逼为妾(《大红灯笼高高挂》),或落草为寇(《盗马贼》),无论富贵与贫穷、通达与蹇迫,他们仍然有自己的理想与追求,至少在他们身上可以观照出人性的美好与人生的无奈。
在第六代导演的作品中,这一切传统的审美观念被彻底抛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正如在短短的十年间中国人的社会身份被迅速变化的市场经济所重新标识,在第六代的作品中无论电影的观念还是内容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除了普通人的形象继续出现在他们的影片中外(当然即使这些普通人,也重在真实地反映他们的生存状态),还出现了我们在以前作品中很少见到的形象,这些形象,多是社会的边缘人和弱势群体。于是,一夜之间,“同志”隆重登场,“小姐”盛装表演,“民工兄弟”露出了困惑的眼神,贩子正在如鱼得水,而那些另类艺术家、“手工艺人”(小偷)、性无能者、被遗弃者……以毫不掩饰的面目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第六代导演正是以这种独特的方式,第一次通过视像艺术,将我们经验及视线之外人群的生存状态毫不修饰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而在王超的《安阳婴儿》中,对这种生存状态进行了集中的展示:“应当说,这是一部作者电影,它以几乎(除了影片结尾处的肩扛镜头之外)完全静止的镜头,冷静地''''凝视''''古城里无奈地生活着的人们,中国平民社会生活的多种因素聚集在这里:下岗工人、警察、、黑社会、婴儿、监狱等。这里有的只是这些普通人的生存状态!我只是想展示一种生存状态的存在……”[1](P165)在这些导演看来,“他们的身份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的生命状态,这是我们唯一强调的。”[1](P25)正是这种边缘生活状态的真实展示,对弱势群体话语表达的尽力争取,不仅形成了第六代艺术关注人生、正视现实的勇气与力量,特别是这种视阈一旦同极端纪实的风格相结合,便具有了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从而使其作品在获得葱郁勃发的艺术生命力的同时,也宣布了中国视像艺术中新现实主义美学的崛起。
回忆/寻找
如果对两代导演及其作品进行主题学的比较,我们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即第五代影片中一般侧重于回忆,而第六代影片则一般侧重于寻找。如对“我”爷爷阳刚之美的回忆(《红高粱》)、“我”的采风经历的回忆(《黄土地》),直到《老井》、《孩子王》、《边走边唱》、《霸王别姬》、《一个都不能少》……小到失落的个人情感、走失的学龄儿童,大到逝去的民族精神、人生的终极真理,都可以构成回忆的对象。直至在《我的父亲母亲》中,更是将“追忆逝水年华”的回忆主题发挥得淋漓尽致。当然,在第五代导演的影片中也不乏寻找的主题,但是这种寻找的主题总是被强烈的怀旧色彩所笼罩甚或淹没,因此在其作品中,回忆不仅成为其重要的精神底蕴,同时也成为了拉近艺术与现实距离的行之有效的一种叙事策略。
就文化意蕴而言,“回忆”既是为了弥补现实缺憾的一种人生策略,同时也是由于个体心理衰老而有意无意逃避现实的一种自然信号,而寻找则是青少年积极向外探索、不断开拓进取的必然选择。
如果从形上的角度看,“寻找”是人类所创造的一切文学艺术永恒的主题,也是人类精神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的必由之路,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没有人类孜孜不倦的“寻找”,就不会有人类文明的发展与进步。在第六代的影片中,“寻找”不约而同地成为了若隐若现、反复纠缠、挥之不去的意象。寻找美好的童年,寻找失落的亲情,寻找遗失的物件,寻找生活的真实,寻找生命的真谛……所有这一切真实地记录了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的心路历程:没有话语权,没有代言者,甚至没有相对清晰的文化形象,但他们不惧生活的诱惑与挑战,不忘对生存的状态展示,不停对生命的本质思考,因而可以在困境中创造奇迹,在绝望时成功突围,成就自己的风格与事业。
于是,“寻找”便在第六代导演的作品中凸显了出来:“《苏州河》不是关于一个生命的双重生活式的寓言,而是一个寻找失落的爱情的现代人的精神漂流记。是马达的尤里西斯生命之旅。”“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片更多的是形而上的生命体验,而我的影片还是贯穿在寻找之中。”“我是上海人。我把我对上海这个城市的全部热爱、感触都融化在马达寻找牡丹的过程中,”[1](P257)“站台,是起点也是终点,我们总是不断地期待、寻找、迈向一个什么地方。”而在娄烨的《苏州河》中,“寻找”则成为了贯穿始终的话题:美美在影片开头和结尾都在不断地问摄影师:如果我走了,你会找我吗?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会一直找到死吗?牡丹在投入苏州河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变成一条美人鱼回来找你!”而马达为了去寻找她,不断地穿过这个城市。在这部影片里,生活与艺术、情感与观念、演员与观众之间的联系与分别,正是通过不断寻找的过程获得了新的表述。
目前学界对于第五代导演已经有了比较深入、基本定性的研究,而对于第六代导演,因为其正在发展过程中,即使出现分化,也还没有十分明晰的特征及运行轨迹。即使以上对第五代与第六代导演出生时代、成长背景、政治身份、文化底蕴及其作品的艺术定性、题材范围、叙事风格、文化策略等方面的动态观察,尚有一些方面探讨得还不够深入,如“胶片/DV”、“专业/非专业”、“戏剧化/生活化”等问题;此外还有许多方面,仍有继续探讨的必要,如“主流/非主流”、“正解/误读”等。所有这些比较,将会是极为有意义和富于建设性的。正是以上这些不同的文化策略,使得第五代与第六代的艺术创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并成为了20世纪后半期中国文化与艺术史上两道亮丽的风景线。
【参考文献】
[1]程青松,黄鸥.我的摄影机不撒谎[M].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2.
建设文化大省是河北省委、省政府提出的奋斗目标,并相继出台了《建设文化大省规划纲要》《关于加快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等政策文件,为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更好的政策环境。河北省的出版业在文化大省建设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随着出版改革的深化和出版事业的发展,出版社面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抓好经营管理已成为出版社发展的永恒主题。出版社经营管理水平的高低决定着出版事业的成功与失败,决定着出版社未来的发展趋势。
一、选题策划是出版社发展的核心
1.选题策划要创新。选题策划是出版活动中创新的重要环节,只有选题创新,图书才能创新。在选题策划工作中增强创新意识,使每一个选题都具有独创性,这是出版社创知名度、树立品牌、提高经济效益的关键所在。策划选题要求迅速抓住市场需求与选题要素之间的关系,形成新的选题构思和鲜明的个性特色,避免雷同,不断开拓选题领域,从而占领更大的市场,才会给出版社带来更大的发展机会。
2.创造图书品牌。竞争的手段就是创品牌,品牌是一个出版社的企业形象,是无形资产,它会给出版社造成一种形象效应,带来更大的经济利益。出版社必须自觉地以创造品牌为导向,品牌的创造固然靠好的图书,但并非任何好的图书都能给出版社创造品牌,更多地体现在重点书上。重点书代表着出版社的图书质量和工作成就,反映着出版社的出书宗旨和风格特色,对于提高出版社的声誉和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
3.培养策划人才,优化资源配置。出版社的发展趋势使得策划人才的培养更显重要和迫切。因为选题策划是一种完全个体化的高级脑力劳动,选题策划的质量,体现了编辑创造性劳动的水平,体现了编辑创造性思维的品质,体现了编辑对出版资源的整合能力,体现了编辑的职业素养。应在现有条件下,制定完善的培养方案,加强对专业水平高、事业心强的年轻编辑的引领,培养出本社的策划骨干。
任何一个出版社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关键在合理配置,发挥其最大效能。要改变在选题策划上的守株待兔现象。目前,一些出版社编辑坐等稿件,不经过选题策划及深入的选题论证,造成资源的严重浪费。出版社要想在市场竞争中求生存,就要考虑自身资源的合理配置,做到内部及外部资源的统一,才能真正做到优化。
二、市场营销是出版社发展的必然
长期以来,出版业的垄断性生产带来的高额利润掩盖了出版社在管理上的低效率。进入市场经济以后,出版社实行了“企业化管理”,但没有实现“市场化经营”,这是制约出版社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1.建立营销活动的信息系统。建立市场营销信息系统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确定市场营销活动对信息的需求,包括图书的出版发行和销售信息以及出版社外部的营销环境信息等。对出版社的内部信息,要及时进行记录、整理、输入信息系统。对外部信息,如出版发行通讯目录、书评及图书宣传广告、读者意见、国家有关政策和法规等,责令有关部门负责搜集并输入信息系统。对出版社外部未发表的信息,如读者状况、竞争对手的营销策略等,责成发行部门专门搜集、整理,进入自己的信息系统。建立和完善市场营销信息系统,是出版社发展的重要措施之一。
2.加强市场调查和市场预测。要增强忧患意识,提高对市场调查和市场预测重要性的认识。市场调查是摆脱目前图书市场的低迷状态,寻求新的目标、拓展传统市场的“机会性”手段。首先,必须分清自己的主要竞争对手,确认竞争对手的实力,潜在的竞争者是谁。其次,根据有关图书市场信息资料,预测未来图书市场发展的方向,为出版社制定发展战略和市场营销策略提供科学依据。
营销源于市场经济又反作用于市场经济。出版社引入营销机制,必将冲破束缚,拓展思维,建立全新的发行理念,推动图书市场向更高的层次发展。
三、做好经营管理中的成本控制
企业文化属于上层建筑,其发展水平也受到企业本身经济发展水平的微观影响。优秀的企业文化往往建立在该企业经济发展的基础上。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作为保障,文化建设是难以实现的。但也决不能将企业经济水平低下作为忽视企业文化建设的借口。我国部分中小企业的企业家便认为企业在起步阶段的关键是生存和盈利,企业文化建设不是急需解决的问题,因而忽视了企业文化的建设。鉴于此,一方面,中小企业应把发展经济作为企业的根本目标,为企业文化建设提供经济支持。同时,也应该看到,优秀的企业文化对企业经济的发展具有推动作用。在企业建立之初就重视企业文化建设,“从小做起”。
企业文化创建中的利益相关者分析
(一)企业管理者
企业家不仅是企业文化的倡导者,更是企业精神培育者和传播者。企业管理者自身素质将直接影响到企业文化的建设成效。目前,我国中小企业家普遍存在着经营理念落后、对文化建设缺乏正确的理解与认识等问题。因此,中小企业管理者应努力提高综合素质,提高科学决策、依法经营、诚信待人的水平,做到身体力行,向员工言传身教,做出企业文化理念和企业经营思想上的表率,用其先进的管理理念影响员工的价值取向,进而在企业内部形成一种共识,将企业家文化与企业文化建设相融合。
(二)企业员工
中小企业在进行文化战略定位和选择时,应培植“以人为本”的文化。首先,要让员工广泛参与到企业的文化建设中来,使每一位员工了解并学习自己的企业文化,逐步使企业文化深入人心。在提高员工认识和广泛参与的前提下,通过文化建设地不断推进,逐渐培育员工的团队精神,增强企业的凝聚力,使企业文化建设走上“全民参与”与“全民互动”的良性发展轨道。其次,克服家族管理的弊端。确立员工的主体地位,任人唯才,考虑到员工更高层次的需求,发挥员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三)其他利益相关者
企业在参与市场竞争活动中,不可避免地与消费者、竞争者、运营商、股东、金融机构、新闻媒介、公众等利益相关者发生各种联系,作为社会系统的一个组成部分,企业的经营活动正是在与社会中各利益相关者的联系中得以实现的。但中小企业单纯追求自身利益,片面强调利润目标,不惜损害社会大局利益的短期行为不在少数。
中小企业在进行文化定位与选择时,应该看到企业长期稳定与发展不仅取决于企业自身的经济效益和竞争能力,而且也有赖于社会的方方面面,企业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有赖于社会各界公众的认可和支持。这就要求企业认真考虑自己对社会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其中诚信就是现代企业应勇于承担的一种社会责任,诚信不仅是现代市场经济的灵魂,也是企业长盛不衰的生命线。企业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应兼顾消费者、竞争者乃至整个社会的利益,树立诚信理念,打造企业诚信新形象
中小企业文化战略分析
(一)企业文化战略执行不力的原因
在文化定位与选择过程中忽视了员工的参与,在执行过程中就可能遇到抵触或者不合作,致使再完美的企业文化也无法发挥作用。企业文化与企业经营脱节。只关心经营活动,认为文化和经营活动无关。企业文化缺乏一致性和连续性,常随着管理者或者周围环境及市场的变化而盲目变化,改变了企业文化的核心价值理念。造成在具体操作时相互矛盾或管理上的脱节。过于僵化,企业文化一旦确立,就一成不变,不能顺应企业在不同阶段的发展总战略,执行无力。超级秘书网
(二)企业文化战略有效执行的对策
一是将员工纳入到企业文化战略定位与选择的队伍中来,为后期文化执行奠定良好的“群众基础”。二是虚实相生。促进企业文化与企业战略,市场营销和人力资源管理等经营管理工作的深度融合,渗透到企业经营管理的全过程,为企业文化战略执行寻找有力的经营载体。三是建立健全的制度以保障企业文化的一致性与连续性。使企业文化的执行在因管理者或周围环境变化时不改变核心价值理念。确保企业文化的可持续发展。四是拓展“学习型”文化,创立学习型组织。培育学习能力,不断提高对外界环境的快速响应能力。在学习中不断实现企业文化的变革,推动企业变革与发展。最后,由于战略行动与战略定位具有交互作用性质。企业以还应及时总结文化战略执行过程中的经验教训,适时进行文化调整与创新,使企业文化在积累与沉淀中为中小企业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
参考文献:
良渚时期的生产生活用具显然较崧泽、马家浜时期有了很大的演进,表现为:在农具方面,种类增加,分工明细,如扁薄的长方形穿孔石斧、有段石锛、石镰等,突出的新农具是磨制精细的三角形石犂和破土器,还有一种因类似现在的耘田工具而被称为“耘田器”,类似现在的千篰而被称为“千篰”。陶器方面,由马家浜时期手制的厚胎陶器转向轮制的薄胎陶器发展,而且种类繁多,有的还是精细刻划花纹和镂孔,或施用彩绘。值得注意的是炊器的鼎取代釜,其工艺水平较马家浜时期有很大的改进。据对余杭新石器遗址47处的出土炊器的分别统计,鼎有18处,占总数的38.29%,釜仅一处,占2.12%;其余的豆、壶、罐等都比釜要多得多。[4]装饰品中玉器大大增多,除一般的珠、璜等外,突出的是大型的玉琮、玉壁和玉钺。生活工艺品方面有发达的竹编、麻织和丝织品。
陶器、炊器、玉器和编织方面的显著演进,是与农业生产工具的改进同步进行的,反映了以水稻生产为代表的农业,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农具中的三角形石犁和破土器,有众多的种类和形式,牟永抗和宋兆麟的论文对此已作了详尽的分类鉴定和探讨,并提出了两者各自具体操作方式的推论,很有说服力。[5]良渚文化石犁和破土器的出现,是从河姆渡、罗家角的耜耕阶段向人力犁耕过渡的转折点和里程碑,崧泽时期出现的小型石犁则是这一转折的中间过程。从良渚以后便慢慢转入有史以后的畜力犁耕了。良渚石犁的出现为我国犁耕起源的演进历史提供了关键的实证。笔者在最近一次同美国学者的座谈中,一位美国学者说,据他所知,中国的犁是从欧洲传入的,笔者即简单介绍了良渚的事例,他就信服了。说明对良渚文化的多方面成就,需要向国外多作介绍。
根据农具种类的增加和工艺技术的改进,特别是与劳动生产率有关的石犁和破土器的应用,并参考现今少数民族原始农业农展阶段的一般规律,可以对良渚时期的稻作生产技术及其生产水平试作一些分析讨论。
我们知道,原始农业最初是使用刀耕(火种),然后转到耜耕或锄耕。刀耕的要点是烧除地面草木后即行播种,而进行翻土,因而必须年年或隔年就要放弃,另找新地,要等到弃耕地的地面植被恢复生长,才能进行第二次的刀耕。为此,刀耕农业的一个单位的播种面积需要7~8倍以上的土地面积作为后备,以资轮转,一个人一生砍烧同一块土地只不过三四次。[6]进入耜耕以后,土地可以连续使用的年限大大延长了,因为翻土可以改善土壤结构和肥力,并改以休闲取代不断的撂荒。到了使用人力拉的石犁,就更进一步提高了耕田的效率,因为耜耕或锄耕是间歇性的翻土,每翻一耜土,人就后退一步,又重新翻一耜;而石犁是连续性的翻土,人拉犁头可以一直向前行进,土块随着陆续翻起,中间没有间歇。人力拉犁在本世纪50年代的侗族人民中还有使用,称为木牛。据宋兆麟在侗族中的调查,锄耕一人一天只能耕1担田(6担田合1亩),木牛耕田两人一天可耕4担田,如果是牛拉犁,则一人一牛可耕14担田[7]这虽然是侗族50年代的资料,但因为所处的耕作阶段与良渚的人拉石犁相似,可以供我们参考,且很有启发。
在良渚出土的农具中,“耘田器”和“千篰”,是需要进一步探讨的两个问题。“耘田器”以其形状酷似现代水田使用的耘田工具而命名。一些文章在分析良渚农业所达到的水平时,就径直认为良渚时期已使用耘田器进行耘田的先进技术。
首先,我们要问,4000多年前的稻田是直播还是移栽的?我想答案应是直播。现代南方的稻田绝大多数都是插秧的,插秧的稻田,行距间隔清楚,所以可用耘田器耘田。而插秧的技术,有文字或物证可考的,最早见于汉朝,汉代的南方考古发掘表明,像广东佛山出土的陶水田模型[8]和四川新都同土的薅秧画像砖,[9]都有农夫弯腰在水田中双手薅秧的形象,或者是手持长棍用足薅秧,就是没有使用类似耘田器的工具。现今杭嘉湖宁绍一带的农民也多以手薅为最常见,江西一些地方是手持杖、用足踏的方法,仍同汉代一样。所以,很难想像4000多年前即已发明使用耘田器这样先进的工具。又,耘田是与插秧配套的,上述广东和四川的水田模型都是以有秧田育秧为前提的。有插秧必有秧田,4000多年前是否已有秧田、本田之分呢?看来有这个可能性是很小的。
至于直播,又有撒播、点播之分。如果是撒播,长大起来的稻株,疏密不一,不可能行距分明,也就是无法使用耘田器的。除非是点播,技术又很精确,行株距分明,才可以使用耘田器,这在4000年前是还做不到的。可举日本弥生时期的稻田为例,日本自古多火山,火山爆发时被火山灰掩埋的稻田遗址,常常保留下稻田的原貌,包括诸如田埂、沟渠、水塘以及稻株的穴迹,为国内所未见。笔者在日本参观过好几处这类遗址,以京都府八幡市内里八丁遗址最为典型。该遗址经清理后,可以清楚看到如同现代一样的大片稻田,由小块小块的田埂围成,每块稻田中的稻丛歼穴,历历可数,并可用电脑绘制出整片稻田,其中每小块稻田的穴数,一穴不漏地显示出来,以供进一步的面积、产量等的推算。使人印象很深的是,这些残存下来的稻穴,密度非常大,但各穴的间隔距离又极不一致。紧密处两丛稻之间不足10厘米,疏远处两丛稻相距可在50厘米以上,没有规则可言。这是典型的原始稻田的反映,这样的稻田,不问其为移栽或是直播,是无法使用耘田器耘田的,也不便于人在田内行走,进行手工的除草。反之,也就说明那时候还没有耘田工具或手工除草这一环节。内里八丁遗址属弥生晚期,相当于中国的三国西晋时期,日本的稻作是秦汉前由吴越人传去的,至此已有500年以上的历史,其栽培密度仍然没有规范化,可见行株距的规范改进是很缓慢的,这也可供我们参考。
再看南方有史以来的稻作技术,在很长一段时日里,都还是实行“火耕水耨”即利用水淹杀草。如西晋时的鄮县(今浙江鄞县),其稻作水平还是:“遏长川以为陂,燔茂草以为田;火耕水种,不烦人力。”[10]如果良渚时期已知道使用耘田器除草,只能认为有史以来西晋时的鄞县稻作是一个大倒退。
海南岛黎族的水田稻作是利用天然低洼积水地,用人或牛把草踩到水中,把土壤反复踩松软,即撒上秀种,不施肥,亦不除草,草长起来,则用水淹之。[11]由此看来,出土的“耘田器”当是另有用途,比如开沟之类,而不是相当于现今的稻田耘田。
关于千篰的问题,与耘田器有些类似。因其形制同现今农村使用的相似,从而推测当时可能使用千篰捻河泥作为稻田肥料。我们知道,河泥是一种缓效性有机肥,通常是在冬春时捻取,作为桑园及稻田基肥,这在明末《沈氏农书》中有详细叙述。根据文献记载和肥料史的知识,肥料种类的增加是有一定先后和规律的。就基肥而言,最初使用的基础肥是家畜粪和人粪,然后是绿肥、饼肥;再次是堆肥,草木灰、焦泥灰等,最迟利用的是河泥。因为捻河泥的劳力最费,数量很大而肥效较低,在肥源十分紧张的时候才开始利用。文献上出现捻河泥是在宋朝,这是因为宋代的人口激增(北方战乱,大量北人南下),对粮食和衣着的需求压力很大,促使增加稻麦两熟和发展蚕桑,凡此都需要开辟肥源,利用冬春相对农闲,捻取河泥以作桑园和稻田的基肥,河泥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出现,所以不见于宋以前的文献。4000多年前的原始农业,一般不施或少施用肥料,所以连续种植几年以后,地力下降,需要更换新地。在通常的人畜粪肥或草肥都不一定使用的情况下,很难想象会先使用起河泥来。所以,良渚的千篰可能是一种戽水和其他用途的工具,而不是捻河泥的工具。
1.1环境、氛围价值
众所周知,社会文化创造出的是人们生活其中的社会环境,同理,企业文化能够创造出企业生产经营的企业环境。企业文化是渗透到企业运作的各个方面,促进企业获得发展和进步的整体环境,良好的企业环境可以促使员工积极投入到工作中,提高工作质量和效率。培养企业环境的重点是培养员工个人素质,不仅包括员工个人能力的培养,还包括员工的身心健康等。在企业文化管理中,突出强调的是团队精神,团队精神使企业具有凝聚力,使企业更能适应市场竞争。团队精神的培养要求企业创造一个人与人之间的和谐氛围,只有领导及员工拥有共同的理想及目标,并且将此理想及目标与企业发展目标结合起来,才能使企业的领导与员工同心协力,共同为企业的发展与进步努力。
1.2组合价值
企业文化管理价值中的组合价值,指的是企业文化的多维性,也即企业文化管理能够对企业运作的多方面产生影响。企业文化管理的价值不仅对企业的绩效、竞争力有良好的推动作用,对每一位员工的发展、能力的提升都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企业文化管理所涉及的不仅是企业产品生产、设备等硬件方面的管理,同时也是对企业制度文化以及精神文化等软件方面的管理,双管齐下,帮助不同的企业选择适合自身发展的企业环境以及管理方式,实现组合价值。
1.3虚拟价值
企业文化是企业管理的重点,对于企业文化管理的虚拟价值,我们可以将其简单理解为对管理目标进行客观的想象,以此使员工形成统一的价值观,对其进行激励,体现企业以人为本的管理理念,强调的是精神文化的力量。企业文化管理所体现的是一种深层的价值,可能不会很快显效,但是它的影响却是深远的,这种文化渗透的积极作用将是难以估量的。[3]
1.4发展价值
企业文化管理有利于企业的发展,任何一个企业都是所有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成立的,而在这样一个众多人所组成的机构里,需要对人们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进行协调和规范,因此应当建立相应的规则和章程。意识形态对于保证组织的有效运作有很重要的作用,因此在规范企业员工的角色和价值导向的过程中企业文化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进行群体角色认同的过程就是对企业文化进行管理的过程。企业文化管理能够将企业的价值观和员工的个人价值观结合起来,作为企业的文化核心,企业价值观能够把生活中的积极信息传达给员工,使员工树立相应的集体意识,通过企业的文化管理来指导员工的行为,进而提升企业的凝聚力。
1.5竞争力价值
企业文化管理既可以对企业自身的经营行为进行规范,还可以在规范的过程中形成相应的行为准则,同时企业文化管理还具有一定的品牌示范效应。通过企业文化管理可以展示出企业的良好形象和精神面貌,在树立企业信誉的基础上提升企业的影响力,因此可以说,良好的企业文化管理能够有效提升企业品牌的竞争力。这种竞争力价值不仅仅体现在企业的品牌形象上,还可以在人才引进上发挥积极作用,可以吸引更多有能力的人才加入到企业中来,这对企业的发展是极其有利的。
1.6积极性和创造性价值
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有利于提升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创造性,进行企业文化管理能够使员工产生强烈的荣誉感和使命感,员工能够积极地去维护企业的形象,并将企业文化渗透到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中去,进而影响到他们的思想,这样不仅是一种良好的管理,还会产生更多的附加价值。因此,在企业文化管理的过程中可以为员工营造一个良好的企业环境,使员工以一种积极性和创造性的态度进行工作。
2构建企业文化,提升企业文化管理水平
2.1企业文化管理的过程中要形成系统性管理
企业文化管理要形成系统性,能够促进管理工作的顺利开展。建设企业文化要提高员工的整体素质,通过培训、教育及宣传等,提升员工的专业素质,还要提升员工的综合素质,塑造员工的企业价值观念。创造良好的企业环境,使企业文化建设更为完善,良好的企业环境可以促进企业文化的建设,使员工在和谐的工作环境中努力奋进。但是,发挥企业文化促进功能的前提是该企业文化已经得到了全体员工的认同,只有员工真正认同了这种文化,企业文化才能够将全体员工凝聚在一起,发挥出应有的凝聚力,发挥其环境氛围价值、组合价值以及虚拟价值,增强企业实力,促进企业的发展与进步。
2.2注重企业文化的传承
企业员工在不断更替,虽然建立了系统性的企业文化管理体系,但是,随着员工的更替其功能势必被削弱。因此,必须注重企业文化的传承,使其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中持续发挥作用。只有达到良好的传承效果,员工能很快接受、认同了企业文化,才能使企业文化更好地发挥效用。具体的传承方式包括在员工培训中进行企业文化的宣传与教育,在会议过程中对企业文化进行宣传,通过标语和刊物等对企业文化进行传播,使全体员工始终保持对企业文化的认同感,从而发挥企业文化的促进作用。
2.3企业文化管理要具有长期性和实用性
企业文化的发展和建设是一个长期系统的工程,必须长期保持企业文化管理的实用性才能使企业文化具有生命力,应该让企业文化渗入到每一个员工的思想中,对于企业的文化理念,员工应该能够主动地认识。在进行文化管理的过程中,企业管理者应当根据企业的实际情况进行人性化管理,并制定相应制度来配合企业文化管理,使企业更加富有生命力,使企业文化的发展过程与员工的心理发展过程相适应。同时注意企业文化管理的实用性,对于企业文化应当言行一致,不能只是简简单单的“言”,应当落实到行动上来。只有坚持以上原则才能保证企业文化管理的长期性和实用性,营造良好的企业文化。
2.4充分结合企业的管理制度
文化不是孤立的,它需要渗透到企业的各个方面,企业文化不可能脱离企业的制度而单独存在,因此在进行企业文化管理的过程中应当和企业的管理制度充分结合起来。在不控制企业员工思想的情况下想要进行企业文化管理,就必须要有企业管理制度的配合,使企业的管理制度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企业的文化管理,将企业文化渗透在企业制度中,在企业制度中彰显着企业文化,通过两者的紧密配合实现企业文化的健康发展。
自1858年奥姆斯特德设计的纽约中央公园建成,景观建筑学走向普通人和独立的学科道路以来,文化和艺术早已走出了精神贵族们的世袭领地,来到尘世中摸爬滚打,不断影响甚至引领着世界景观设计的发展。
从20世纪30年代末开始,欧洲和日本一些国家的景观设计领域已开始持续而活跃地交流和融合,并反映出其受到20世纪艺术流派——从概念艺术到地景艺术和建筑——从包豪斯到纽约第五大道的影响。传统风格不再是当代设计师为我们这个技术社会设计创作庭院的典范。设计师们可以从绘画、雕塑、电影等一切领域中获取灵感。二战前后的现代艺术及现代建筑理论促进了现代主义建筑逐步得以形成。现代主义对景观建筑学最积极的贡献并不在于新材料的运用,而是认为功能应当是设计的起点这一理念。使得景观设计从而摆脱了某种美丽的图案或风景画式的先验主义,得以与场地和时代的现实状况相适应。60年代以来年景观设计则受到了环境艺术的影响及后现代主义的推动。此时的艺术怀着更为宽容的态度,赋予了景观建筑适用的量性和更大的创作自由。艺术不再是先验的形式主宰,而成为了设计的激励力量。
在这一阶段生态意识在景观设计中也有所体现。设计师们从对形式美及优越文化的陶醉中,引向对自然和自然与人的关系的关注,开始了解并懂得植物比人工大坝更能有效地防止水土流失,微生物比化学品更能持久地维持水体干净;泥质护岸比水泥护岸更经济持久;自然风比人工空调更有利于健康。设计师们找回和重视城市中的边缘生态系统,通过种植天然草坪和耐旱植物来改善人们的生存环境和节约能源。
20世纪末的高、新、尖科学技术的不断涌现也为这一时期的景观设计提供了技术支持和新的灵感。科学思想本身作为当代文化的一部分,也在客观上促成了未来派、风格派、解构主义、超现实主义等流派的形成。塑料制品、合成金属、玻璃纤维、光线照明设备在设计公共景观时被大量使用,极大地丰富和扩展了景观设计的表达语言。
在当代文化思潮的影响下,景观设计呈现出多样性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现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对景观设计的影响
现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虽然以激烈的对立态度先后出现,但这并不影响景观设计作为一个独立的系统对这两者的吸收和容纳。现代艺术把景观设计从图案和所谓的风景秩序中解放出来,引入到功能和社会尺度的角度,但也因其过分地追求纯粹、自我中心和整体艺术语言的单调而迅速促成了后现代艺术的诞生。后现代艺术真正包容了不同文化传统、不同艺术形式、不同标准和不同的表达语言,使得当代景观设计在一个尽可能立体的舞台上粉墨登场。其中一些全新的艺术活动开辟了当代景观设计的新局面,他们主要是:大地艺术。
大地艺术可以看成是室内装饰作品向户外发展的结果,最早的样式可追溯到古埃及的金字塔和英国的斯通享治圆形石柱。大地艺术的作品都十分关作品的“场所感”,即作品与环境有机结合,通过设计来加强或削弱基地本身的如地形、地质、季节变化等特性,从而引导人们更为深入地感受自然。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品是史密森的《螺旋防波堤》。这个巨大的,由6500吨黑色玄武古石、石灰岩和泥士建造的螺旋形防波堤匐卧在美国尤他洲大盐湖东北角的岸边,盘旋伸入粉红色的湖水中,被作者称为是通往海底史前文明遗迹的通道。其它著名的作品有:德。玛利亚的《闪电原野》,通过壮观的不锈钢陈列,通过闪电雷鸣等自然力量接近了天与地,把人类引导到对自然灾难的体验中;松非斯特的《时间风景》,则通过种植大片的松树和毒胡萝卜林,来营造一个都市中的先哥伦布时代的森林。这些大地艺术的作品大都介于雕塑和建筑之间,并逐渐在现代公共空间的设计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他们将风景融入到现代城市生活中,并接近了自然与人类的感受和距离。受到大地艺术的影响,奥地利艺术家拜耶和瑞士景观设计师克拉墨设计了一系列从自然生态的角度出发,又具有神秘的艺术性的环境景观艺术设计作品。如著名的西亚图的米溪尔土地工作和亚斯本草原旅馆的“土丘园”。
概念艺术
概念艺术来源于20年代早期的达达艺术,认为艺术没有什么神圣和持久的价值,它的本质是思想或者概念,物理形态的具体作品并不重要,所以也叫思想艺术、后物体艺术或无物体艺术。用来记录思想的照相实录或者对一个事件的文字材料,是概念艺术的常见形态。其根源可以追溯到马塞尔。杜尚。概念艺术家探询艺术与思想或艺术与知识的关系,这种作品实际上并不是用来观赏的,所以在美术馆以及其他场合展出的往往是一些临时性的装置。海泽的《双重否定》和克里斯托的一系列包裹作品都可以看作是概念艺术与地景艺术的奇妙结合。这些作品透露出某种哲学意味并且随着作品本身的消失加强了人们对这些观念的记忆。代表的艺术家还有依夫斯。克莱恩,皮埃尔。曼佐尼和美籍犹太艺术家施瓦次。施瓦次的景观设计作品融合了多元的艺术风格,除了受到概念艺术的影响,直接把实物复制应用到公共环境中,她还以极简艺术和波谱艺术的手法来表达其对景观环境中艺术气氛和文脉的理解。
二、生态论理对景观设计的影响
70年代始,生态环境问题日益受到关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景观建筑教授麦克哈格提出了将景观作为一个包括地质、地形、水文、土地利用、植物、野生动物和气候等决定性要素相互取得联系的整体来看待的观点。西蒙。凡。得。瑞恩曾提出其定义:“任何与生态过程相协调,尽量使其对环境的破坏影响达到最小的设计形式都称为生态设计。”这种协调意味着设计尊重物种多样性,减少对资源的剥夺,保持营养和水循环,维持植物环境和动物栖息地的质量,以有助于改善人居环境及生态系统的健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景观设计是人类生态系统的设计,一种基于自然系统自我有机更新能力的再生设计。在这一期间,麦克哈格提出了“千层饼模式”,完善了以因子分层和地图叠加技术为核心的生态主义规划方法。这些理论和方法赋予了景观学以某种程度上的科学院性质。景观建筑学也不再仅仅是艺术化地布置植物和地形,而是可以经历种种客观分析和归纳的,有着清晰界定的学科。
三、科学技术对于景观设计的影响
艺术设计和创作是一个有规律可循的造物过程,特别是60年代以来西方艺术摆脱了架上绘画和雕塑,利用机器批量生产艺术品后,景观设计领域也突破了沙、石、水、树木等天然材料的限制,开始大量地使用塑料制品、光导纤维、合成金属等新型材料来制作景观作品。其中广泛应用的新兴材料和技术主要是:
人造雾
人造雾是采用设备处理后的净化水,以直径极小的微粒在空气中漂浮,形成白色自然物的奇特景观,颇似自然雾气的浓缩,给人一种回归自然的体验。人造雾可按设计想要的效果及实际应用的要求随意控制。因而广泛地应用于现代园林建筑及特色造景当中。
塑料制品及聚合物
塑料制品聚合物给景观设计师提供了方便、经济、适用范围极广的造景材料。塑料制品现在已经普遍地应用于公共雕塑,景观设施甚至建筑设计等领域中,而各种聚合物则使轻质的、大跨度的室外遮蔽设计更加易于实现。
玻璃纤维和光纤
二、国内外酒店跨文化管理研究综述
酒店管理产生强大的吸引力。通过中国知网(CNKI)文献检索得知,与跨文跨国酒店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的酒店实化管理相关的研究达18241条,对酒店跨文化管体所组成,并为大众提供住宿、餐饮和综合服务设理这的相关研究达3038条。综合整体对酒店跨施的一种建筑或场所。[2]38跨国酒店设计除母国范文化管理的研究以学术论文为主,尤其以酒店跨围内的跨国经营活动外,通过资本或非资本方式文化人力资源、酒店管理者跨文化能力、酒店顾客在全球进行扩张并实施经营活动,实现产品、技与跨文化、酒店跨文化培训四个方面的研究为主。术、劳务、信息、资金等的国际化流通和管理。20就专著而言,对国际企业的跨文化管理的研究较世纪50年代起,早期的酒店开始通过各种不同的多,而专门针对酒店企业跨文化管理的却不多见。方式向全球扩张,如购买不动产、委托管理或特许直至2l世纪初,才出现跨文化管理与酒店业交叉经营。21世纪以来,一些有较强技术支撑的连锁的研究内容。酒店快速发展,如:Accor,Hilton,MarriottInterna
(一)国外酒店跨文化管理研究
综述tional等面对不同文化背景的员工、顾客及商业国外针对酒店业的跨文化管理研究始于2O环境,如何高效进行跨文化酒店管理是跨国酒店世纪80年代,伴随着跨文化管理研究的兴起及酒店业的全球化发展而逐步产生。据所获文献资料来看,虽然对跨文化管理方面和酒店管理方面的文章相当丰富,但针对酒店行业跨文化的交叉研究却相对较少。国外学者在理论方面对跨文化管理的不同方面有较深入的研究,这些理论在酒店跨文化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运用,具体跨文化管理理论、典型代表人物及研究重点归纳如表一所示。在相关理论的指导下,国外部分学者将跨文化管理应用于跨国酒店的经营管理在人力资源、管理者、顾客及培训四个方面有一定的研究进展。Christensen以SouthSeasPlantation中的员工为案例研究对象,论证了酒店跨文化人力资源管理与培训对于员工的适应性的重要影响。Nankervis&Debrah根据Signpore和Australia的酒店人力资源管理的对比分析,表明Signpore因劳动力缺乏而采用多元人力资源管理策略,而Australia则通过专业培训和职业发展规划的方式提升雇员的服务质量和工作效率14]5.o7。KHu,Fock聚焦于酒店跨文化授权的作用,证明了权利距离指数会降低工作授权的满意度,而对成功授权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为:授权的接受度、顾客需求与期望的满意度。Hughes表明为提升跨文化管理能力,酒店管理者须理解并掌握文化多样性,并适时灵活应用与管理实践中[517。Gamble&Gibson针对跨国连锁酒店财务管理方面,因母公司对财务的操控,致使当地财务人员受多角色冲突影响,跨文化冲突异常明显[612o4。Green以Russia酒店为研究案例,提出西方母国管理者应通过与子酒店中的当地员工或管理人员共建和谐信任关系,并充分正视和利用文化差异,提升管理效率[71266。Armstrongetal研究表明不同文化背景的酒店顾客对酒店服务有不同的期望[8J1帅。Kmietal指出中国的酒店顾客对酒店的选择上,较少依赖品牌,而对客户信息和网络安全有更多的关注。Beldona&Kwansa将酒店顾客分为垂直和水平两类人群,指出垂直个体与价格公平有较积极的关系,且跨文化管理有较大的意义[9]68。Jen—TeYang深人研究了酒店管理中合作文化与领导角色,表明酒店领导创新者角色有利于酒店多元合作文化的建构。
(二)国内酒店跨文化管理研究综述
国内学者在介绍西方跨文化管理研究的基础上,针对我国酒店行业发展现状开展了相关的研82究,其主要研究内容包括以下几个方面:跨国酒店在中国文化环境下的管理对策;文化因素在跨国酒店管理中的重要性;跨国酒店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及建议;酒店内部文化整合模式;消除文化冲突的对策;跨文化管理在酒店品牌创建的影响等。徐虹首先分析酒店集团国际化经营特点,提出跨文化理解、融合、培训等方式能实现酒店跨文化管理的目标。王简在其题为《跨国酒店跨文化管理研究》一文中采用案例分析的研究方法,从文化差异角度分析某酒店开业时面临的跨文化冲突问题,提出酒店企业跨文化沟通策略及管理策略,如跨文化培训、本地化策略等。张燕存指出外管饭店跨文化管理中就如何消除跨文化冲突是管理中至关重要的问题,并提出解决对策、。贺耀勇建议采用跨文化整合模式和一定的管理策略来对酒店实施跨文化管理。王健在《跨文化管理研究在中国酒店业经营管理提升和品牌创建中的应用》一文中强调:应当加强跨文化管理研究在酒店经营管理中的应用,在提升中国酒店经营管理和品牌创建中指出面临的文化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对策。王健在《酒店经营管理的跨文化解析》中全面分析了酒店经营管理中错综复杂的文化关系,并探讨这些文化关系的共性和个性特点,进而将此复杂关系的规律应用于跨国酒店管理公关对策、人力资源管理和客服等方面。吕宛青、赵书虹和罗江波出版专著《旅游企业跨文化管理》,全面系统介绍了旅游企业(包括酒店企业)国际化经营的管理理论、影响因素以及跨文化沟通的原则方法和跨文化协调机制的建立,为中国旅游企业的跨文化管理建言献策。
三、对酒店跨文化现有研究的简要评述
纵观国内外目前对跨文化管理的理论研究,研究视角和侧重领域均有所不同。对跨国酒店的跨文化管理研究方面,如何在国际酒店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解决酒店内外部因文化差异带来的冲突,提升跨文化管理能力和效率是目前酒店行业跨文化管理领域研究的重点。在具体研究内容上,目前有关酒店跨文化管理研究较多侧重于探索跨文化管理策略中的文化融合/协调机制的构建,这一研究方向已经逐步从跨文化人力资源等具体问题的解决转向跨文化绩效、跨文化顾客管理等更具规律性、推广i生的深层次领域发展。研究举、具体案例解析、统计分析等方法转变。但作为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酒店跨文化管理领域尚存在以下不足之处:
1.研究内容上,目前多停留在酒店人力资源,酒店管理者、酒店顾客及管理培训四个主要方面,而酒店品牌和核心竞争力的构建对酒店的发展影响巨大,但针对此方向的相关研究并不多见,因此未来跨文化管理的研究可更偏重该方向。
2.国内相关研究理论引进多,创新少。较多偏重于实际应用方面,提出相关对策解决实际问题,而对理论方面的深层次探究并不多见。
3.研究对象上,多聚焦于西方发达国家国际酒店的管理,对亚非等欠发达地区的跨国酒店的研究甚少,而关注中国文化维度的系统分析以及不同国家酒店的比较研究少之又少。
女性媒介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现象,它是女性要求表达自身需求的产物。研究表明,当前我国女性在主流媒介中“缺席”的现象十分普遍。1996年3月,妇女传播监测网络对我国最具权威性的八家报纸的新闻版进行了调查,发现对女性的报道非常少,其中涉及女性的仅占11.19%,而涉及女性问题的比例更低,出现在主流媒介中的女性形象,也多是以家庭性的角色为主,把女性滞留在传统性辅的角色当中,忽视了对女性个体所表现的其他方面的才能和丰富个性的报道,进一步强化了女性角色的定型化和模式化。女性在主流媒介中的边缘地位决定她们不可能在其中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表达空间,她们迫切需要一种能够真实反映女性生存状态,洞察女性心理并传播女性文化的媒介,女性媒介就是应女性需求而产生的,它以女性的视角去观察事物,反映女性独有的生活经验和情感体验,展示女性的风采,发出女性自己的声音,让人们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光是男人一人的世界,不光是有男性粗粝、坚硬、喉结上下窜动翻滚的声音,这个世界是男女共同的世界,还有女性那纤柔、细腻、充满弹性和质感的声音在坚忍不拔地响着,女性媒介成为传播和构筑女性文化的一个重要空间。
女性话语的建构
“话语”一词除通常认为的言语形式之外,还有人类生活中的一切规范形式的意思,如福柯的权力话语,萨义德的东方后殖民话语理论都是从一切生活中的规范形式入手,从这两个层面来看,话语属于文化领域的范畴。在当前已有的文化传统结构中,男性操纵了话语权,制定了人类生活中的一切规范形式,女性生活和存在于男性所创造的菲逻格斯中心主义文化陷阱中,处在话语的边缘地带。西方女性主义学者认为,女性要从男性文化的统治下解放出来,就必须解构和颠覆男性话语,取得自己的话语权。过去,我国女性文化一度缺失就是由于没有自己的话语系统,被男性统治的语言所压迫,随着我国女性媒介的兴起,它主动承担起了建构女性话语的使命,为构筑女性文化做出了贡献。
首先,提供了建构女性话语的场所。在主流媒介中,媒介话语是以男性话语为主,女性话语在男性话语的霸权下处于弱势地位,受到普遍压抑,女性媒介的到来,为构建我国女性话语提供了条件。在女性媒介中,它不同于以往媒介,它把目光转移到对女性这一群体的关注,报道内容以女性为主,反映女性的生存状态和价值观念,这在客观上为女性营造了属于自己的话语空间。目前,我国女性媒介种类繁多,它满足了不同年龄、职业、文化层次的女性的叙事要求,为她们提供了多样的话语空间,就女性时尚类杂志而言,它的分类很明显,根据女性受众不同的兴趣和爱好对媒介市场进行细分,满足她们不同的需求,从年龄段上分为花季少女、25岁以下、25岁到30岁,如少女杂志的有《青春一族》、《微微少女服饰》、《希望》、《潇洒》等,25岁到30岁的有《妈咪宝贝》;从角色上分学生、职业女性、家庭主妇、孕妇等,如职业女性杂志的有《职业女性》,家庭主妇的有《好管家》、《好主妇》等,从内容上分,有时装、化妆、健美、家居等,如《世界服装之苑》、《中国化妆品》、《健美女性》等,这些不同类型的女性时尚类杂志为我国不同层次的女性群体提供了话语场所。女性媒体的出现,让我国女性话语突破男性话语的包围圈,再次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再者,解构了男权话语的体系。目前,从我国主流媒介的内容上分析,男权话语主要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是将女性物化、对象化,约翰•伯格在《看的方法》一书中针对广告中的女性提出了“被看的女人”这一观点,①“男人看女人,女人看着她们自己被看,这不仅决定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而且决定了女人和她们自己的关系,女性自身的鉴定者是男性,这样她就成为了一个对象,主要是一个视觉对象:‘一道风景’。”这段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在男本位视觉文化中,它的特质是把男性和女性置于“看/被看”的模式中,女性成为男性目光中的审美对象、观赏对象,甚至成为男望的投射对象,在男性目光的审视下,女性不再是完整的个体,只是作为被切割的“零件”,活在男性文化所主宰的审美活动中。第二种是将女性边缘化,在主流媒介中,它往往以或暴露、或隐晦的方式复制着男女角色的陈规定型,构建“贤妻良母”的社会性别话语,把女性置于边缘地带。在报道中女性常以传统角色的形象出现,要么是善解人意的妻子,要么是勤劳的母亲,或是作为男人的和附属品出现在报道中,用词也带有明显的性别差异,把女性特征归为“肉体的,非理性的,温柔的,母性的,依赖性型的”,把男性特征归为“精神的,理智的,勇敢的,独立型的”,女性总是作为一个需要男性保护的弱者在媒介中登场,把女性看成依附于男性的“第二性”,这是对女性群体的歪曲性理解。
这两种类型的话语是通过对女性主体性的剥夺来实现的,女性媒介从建构女性主体性这一关键口入手,传播女性话语,解构男权的话语体系。第一,报道主体以女性为主。在从事女性传媒业的工作人员中,女性占主流,无论是编辑还是记者,都以女性为主,这颠覆了以往传媒业中以男性为报道主体的传统,确立了女性在女性媒介中的主体地位,让她们拥有了媒介定位、选题、报道风格等一系列的自。女性以自己的价值体系去观察和理解事物,确立媒介的主旨和风格,服务于女性,使一度被压抑的女性话语再度释放。②肖瓦尔特说过,体验是女性生活中和艺术中的价值源泉,因为她们是女性,她们才经历了那些特别的女性生活,让她们有其特别的观察问题的方式和特别的体验事物的情感方式。女性媒介因报道主体以女性为主,它在报道角度、报道内容、报道风格等不同于以往的媒介,呈现出女性特色,以女性视角去观察世界,并出现了“女人散文”这样具有女性特质的文体,女性以一种自语独白的方式述说对社会的知觉、对生命的感悟以及对宇宙的思索等,如“不要刻意做女人”、“你自己是不是一棵树”、“离婚没有什么不好”等这些类似的话语在现代女性媒介中经常可以看见,这些话语无不折射出一些现代女性的观念。
第二,报道内容以女性为主。在女性媒介中,女性出现的频率、被引用的频率和被拍摄的频率远远高于以往媒介,女性成为媒介关注的焦点,女性报道占据了大部分版面。女性媒介以女性为中心设置了一系列女性栏目,反映女性生活和女性存在的问题,如《中国妇女报》开设的“女性与社会”、“今日女性”、“妇女论坛”等栏目,《新女报》设置的一些“大视角”、“女赢家”、“开眼界”等版块都是围绕女性主题展开的,让人们了解女性在社会各个领域的生存状态以及女性自身。再从报道女性的内容来看,女性不再
[page_break]是以男性附属品的形象出现,报道的内容也不再局限在婚姻、家庭、美容、娱乐等方面。女性媒介不仅报道女性在私人领域中作为妻子、母亲等角色的形象,还报道女性在公共领域中作为多种社会角色的形象,展现了女性的社会、家庭、个人的三维立体人生,解构了以往媒介中的“贤妻良母”的社会性别话语,重建了女性话语,让人们对女性有一个完整的解图。“贤妻良母”作为男权话语的一部分,是对女性形象、性别角色的塑造过程,它让女性模仿这个形象创造自己,使之永远成为“第二性”,在这一话语中,女性的主体性丧失殆尽。女性媒介在报道女性过程中,女性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主体出现在媒介中,即使是在报道美容、家庭、娱乐等方面同样的题材时,也与以往媒介不同,力图表现女性的自主意识,传达女人是自己主人的观念。如时尚杂志在表现女性美时,是以主体的姿态认识自我最原初的构造和特质,从各个方位大胆的展现并挖掘女性美,使女性成为自己的审美主体。
女性文化的重建
女性文化在男性话语的霸权下一度失落,随着女性媒介的兴起,女性主体地位的确立,这无疑为重建女性文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遇。女性媒介从关注女性那份独有的经验入手,构筑了女性的文化空间,本文将从生命文化、情感文化以及审美文化等三方面来论述女性媒介对女性文化的重建。
首先,女性媒介宣扬了生命文化。女性是生命的直接创造者和养育者,生命的生产和养育在女性的生存活动中占据重要地位,这使女性对生命有着本能的热爱,从而形成了女性独特的文化意识和文化心态,因此,生命文化是一种女性文化。在主流媒介中,女性位于边缘地带,从女性的自然存在到社会存在以至精神存在,都处在“被人用”和“被人看”的角色地位,女性主体生命的涌动、生命的体验以及内心的情感得不到应有的表现,女性文化一度成为片面的生殖文化和性役文化。女性媒介作为女性的话语空间,它用大量的报道和摄影镜头去表现出女性对生命的热爱和追求,对抗男性文化对生命的机械化、工具化以及形形的物化,如《中国妇女报》对唐胜利为捍卫跳楼这一事件的报道,它呈现与其他媒介不同的视角,一般媒介对这一事件持肯定态度,大力赞扬唐胜利这一举动,而《中国妇女报》从女性主义的立场出发,对男性文化中这种性役文化进行批判,呼唤女性珍惜自己的生命。生活时尚女性杂志却从女性自身生命体验的角度,以“小女人”散文的形式去表现女性对生命的感悟,或表现为传统观念下女性所承受的职业、家庭双重压力的痛苦、烦恼和愤怒,或表现为人妻母的自豪和快乐,或表现为个体面对“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心情等等,这些都体现出女性对自身生命存在和生命价值的追寻和重新确定。
再者,女性媒介表现了一种的情感文化。③“作为生命的创造者,女性最早体验了人类最原始的情感——母性的情感,这种情感的刻痕作为女性文化的一种原型,经过世世代代女性的重复和遗传被保存下来,并且衍变出不同的情感形态,从而构成了女性文化的情感性特征。”,情感文化是女性文化的一种,女性的自然潜质是崇尚情感的,但由于长期以来男性话语的强大覆盖,作为女性文化主体的女性本身无法言说自己,无法真实而深刻地表露内心丰富的情感和体验。女性媒介从满足女性的情感需求出发,把触角深入到女性内心,报道女性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所拥有的各种体验、喜怒哀乐,反映女性对生活的认识和感受,“情感话题”成为女性媒介永恒的话题。各类女性媒介从不同的角度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反映女性的情感生活,并与其进行情感沟通和交流,引导女性健康的情感生活,宣扬一种女性的情感文化。如《中国妇女报》设置的“婚姻与家庭”栏目是通过报道现实婚姻生活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来引导女性正确对待自己的情感生活;生活时尚类杂志则以“心灵密友”的身份给女性开辟了一个真诚而自由的世界,让女性在其中倾诉衷肠、洞悉生命、关怀自我、体验生存等,使女性那种崇尚情感的特性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填补了过去文化中的情感空区,使女性文化中的情感潜质得到张扬。
最后,女性媒介重建了审美文化。在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中,父权制控制之下的女性,其主体身份的被剥夺与女性的客体化趋势是同时进行的。从美学意义上而言,处于这样一种境遇的女性,既是审美主体又是审美客体,深深地渗透在女性的审美意识之中,使之处于一种两难境地,在这种情况下,女性美仅表现为一种男性文化视角的审美观感,女性对美的主观感受被完全忽略了。当前,在主流媒介中,它宣扬了一种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以男性的审美尺度对女性身体各部位进行塑造,并为此建立了一套严格的标准,让女性按照这一标准对自身进行改造,使之再度沦为男性被看的对象。在男性眼中女性身体各部位的标准是:腿要修长、丰富而健美,手腕要纤细而柔软,前胸要丰满而隆起,肌肤要白皙而光华,男性在对女性容貌和身体的期待中形成了对女性的一种控制,女性失去了自己的审美主张,女性的审美文化一度沉寂。女性媒介,尤其是现代女性媒介对女性审美文化的重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首先,在版面设计上独巨匠心,与其他媒介区分开来,展现女性媒介的特色,体现女性的审美视角。如女性时尚类杂志在图片处理时一个重大的特色就是采用了“出血版面”,即将一张图片或插图占满全版,四周不留空白边,或占有部分边白位置的版面,这样美术设计的理由是为了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获取读者的注意或产生美感。此外,女性时尚类杂志在色彩运用方面也非常出色,它是女性审美文化的具体表现,通过色彩的搭配,使媒介的版面变得鲜艳生动,富有美感。④研究表明,颜色细胞是由x染色体所决定,女人有两个X染色体,因此有比男人更多的视锥细胞,女人能更细致的描述和分辨颜色,在色彩运用方面比男性更丰富多彩。如《世界时装之苑》杂志的封面以红色为主要色调,突出女性的热烈奔放,《瑞丽》杂志的封面以天蓝色为主要色调,突出女性的纯真可爱,不同类型的女性时尚杂志通过对色调的运用来强调媒介的定位,吸引女性的目光,这也是女性媒介的特色之一。再者,在报道内容方面,女性媒介以女性的身体为关注的焦点之一,女性既作为审美主体又作为审美客体,以女性的视角去塑造各种类型的女性形象,展示女性美,张扬女性的审美文化。如在女性时尚类杂志中,把对女性身体的表述推向了极至,它突破了传统文化对身体采取的压抑态度,用大胆的手法对女性身体进行了大力的开发,通过服饰、美容等方面来装点女性的身体,展现了不同气质美的女性,而且还帮助女性根据自身的特色来打造完美的自我,展示不同的个性美,时尚杂志在引导女性美的同时,张扬了女性的审美文化。
注释:
①陈阳《性别与传播》,载于《国际新闻界》,2001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