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12 16:06:30
导言:作为写作爱好者,不可错过为您精心挑选的10篇马克思的科学实践观,它们将为您的写作提供全新的视角,我们衷心期待您的阅读,并希望这些内容能为您提供灵感和参考。
对于马克思如何实现主体性哲学革命,学术界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探讨。有学者把马克思的主体性问题当成一个实践的生成论问题[1](P17-22),也有学者认为马克思的主体性概念包括本体论和认识论两个维度[2](P34-40),还有学者认为主体性与实践性是哲学的两大基石[3](P23-26)。究竟马克思哲学是在哪一层面实现了对传统哲学主体性思想的变革?这一变革的深层机制是什么?厘清这些问题,对于全面认识哲学并进一步更好地发展哲学,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马克思前主体性思想的基本形态和困境
最早使用主体概念的是亚里士多德。在他那里,主体是作为逻辑判断(s是p)中的主词subject,在形而上学的意义上则是实体,即属性和状态的承担者。在古希腊哲学语境中,主体蕴意的是一个贯穿在事物和变化之中的对事物起着支撑作用的不变“在者”,即万事万物的终极原因和本体。在哲学发展的初始阶段,抽象思维能力还比较低,不能以纯粹理性推理的方式来把握无限的统一性,只能借助于一个经验的具体事物来弥补最后的推理论断,这种图像表象式的思维正是古希腊早期始基哲学都从具体事物来说明统一性的原因。因而,在古希腊哲学中,“主体”并不就是人,它“只意味着构成存在者的基础的东西,这东西在偶然的附带的东西的一切变化中坚持到底,并把事物实际上作为事物来构成”[4](P44)。
随着人的主体地位的确立,主体概念开始和人统一起来,人作为主体成为哲学研究的中心,理性成为人的代名词,人的主体性被归于理性,哲学发生了近代意义上的从本体论向认识论的转向,主体性便以认知主体性的方式表现出来。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命题,把“我思”作为认识的主体。通过时间内在化和空间外在化,自我意识成为主体和全部哲学的根基。贝克莱对物质实体加以批判,具体论证了心灵实体和上帝实体存在的理由。经验论和唯理论关于自我意识主体的同一性困境使康德认识到,自我主体不可能通过经验或有限的个体理性来保证。由此,康德由经验意识转向先验意识,通过先验统觉来说明自我意识的同一性和其对经验的普遍性与必然性的规范。先验统觉取消了经验性的时间,把时间变为自我的一种构造世界的形式,处在时间变化之外的自我就处在任何事物之中,从而保证了自我的同一性。黑格尔坚持知识论的立场,把康德哲学中的绝对意识推向极端,创立了以绝对精神为基础的实体和主体相统一的哲学。总体说来,西方近代哲学体现的是一种理性主义的文化模式。这种文化模式“以理性和科学知识为基础,体现着理性精神、契约精神、人本精神的自由自觉的、创造性的文化模式”[5](P122)。
西方主体性理论从产生之日起就内蕴着一些难以解决的矛盾和问题。第一个表现就是认识外在对象的可能性与主体的绝对被给予性之间的矛盾。对人的主体性问题的思考必将把人引向对主体的自在自主自足的肯定,引向对主体的绝对被给予性的强调。这就提出了作为绝对内在性和绝对被给予性的主体何以能够切中外在事物这一棘手的问题。第二个表现就是(时空中的)经验自我与(超时空的)先验自我的难以消除的二元对峙。第三个表现就是对“他我”(the-other-self)如何确认。西方主体性的基本要求和基本内容使得这种理论难免具有唯我论的色彩,从而迟早要遭遇到承认“他我”这样一个难题。这些困境表明,人的主体性是不能从知识论的自我意识或理性去说明的,必须转向人的现实生存和历史发展来解释。
二、马克思实践主体性思想哲学变革的实质
哲学究竟在何种存在论的基础上谈论主体性?在形而上学之外来理解“主体性”,这在怎样的意义上是可能的?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隐含着马克思对待以往哲学理论的一个方法,即从一种哲学理论对待实践的方式或对实践的把握方式透视这种理论的本质,因为在马克思看来,如何处理理论自身与实践的关系乃是所有哲学必须面对的根本问题。既然哲学是一种理论活动,那么将各种哲学区分开来的关键性内容就应该在于它们活动的方式或者它们采取的理论姿态,根本上这又取决于它如何处理自身与生活实践的关系。
马克思以前的哲学的共同特点,就是不从实践去理解主体,从而也就不知道从实践去理解世界、社会等属人存在。马克思哲学以实践为思维视角和切入点,把主体理解为受实践规定、在实践中生成和发展的人。由此,主体的主观能动性、自主性、自为性、创造性等特征,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理解的、天生具备的主体性,而是主体在实践活动中生成和发展的主体性,是体现了主客观统一、主客体统一、合规律性合目的性统一的主体性。
在哲学看来,主体的存在不是抽象同一理解的那种主体的存在,而是现实的主体的存在。这种现实的主体的存在,只能是主体在现实的人的自由自觉活动中的存在。离开现实的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抽象主体的存在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因此,必须从主体的自由自觉的活动,亦即从实践来理解主体的存在。无论是作为个体的人,还是作为群体的人类,都是受实践规定、在实践中生成和发展的主体。主体的存在,无论是个体还是群体,也是受实践规定、在实践中生成和发展的存在。主体的生成和发展的存在规律,就是现实主体自由自觉活动的实践规律。主体的存在规律是实践的,应从实践去理解主体的存在,应从实践生成和发展主体的双重生命存在去理解主体的双重生命统一的活动。主体维持自己的自然生命存在,所需要的物质生活资料均异于动物自然生命的维存。
马克思的主体性理论革命是通过重新解释和构建主体性的两个必要前提——时间和历史来实现的。只有通过对感性活动中的时间与历史的合理阐释,去认识马克思的主体性思想,我们才有可能辟清对马克思实践主体性思想哲学革命的种种误解。马克思拒绝一切超乎现实生活世界之上的东西,实质上就是拒绝一切理论哲学的绝对视角,那么历史性、时间性和有限性,就必定被视为与人以及他所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之本质性相关的东西。概而言之,形而上学之所以遗忘时间性、遮蔽历史性或有限性,就在于形而上学从柏拉图开始一直到黑格尔,一头扎进理性中难以自拔。理性所要做的乃是永恒性和无限性,时间被当作一个随便怎么样的在场者,被体会为“现在”与“当今”。时间结构被压缩为扁平的“现在”一维。过去与未来,一个成了过去的现在,一个成了未来的现在,时间丧失了阐释这个现成的存在的可能性。马克思的实践生存论在这个方面所取得的突出成就正在于此:通过对人的时间性的存在方式即历史性的揭示,马克思完成了对全部形而上学的超越。
三、马克思实践主体性思想中的时间命题旨意
如果说柏拉图以来的形而上学的全部要害在于遮蔽时间的话,那么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则表现为使被遮蔽的时间重见天日,这源于他对以时间为可能条件的人的主体性的揭示与呈现。马克思的实践生存论通过把时间纳入作为全部存在呈现自身的境域,从而在历史的视阈中展开自己的主体性理论变革的。
在《博士论文》中,马克思认为伊壁鸠鲁和德谟克利特的一个重要区别在于,德谟克利特从原子的概念中排除了时间,伊壁鸠鲁则把时间看作“现象的绝对形式”,所以“人的感性就是形体化了的时间,就是感性世界自身之存在着的反映”,“由于那自身反映的感性知觉是时间本身,这就不能超出时间的界限”。[6](P53)马克思由此把时间、感性和事物(世界、现象界)紧紧联系起来了:“事物的时间性和事物对感官的显现是被设定为本身同一的东西”[6](P53),“所以人的感性就是一个媒介,通过这个媒介,就如通过一个焦点,自然的种种过程得到反映,并且点燃了现象界之光”[6](P54)。在《资本论》中,时间范畴已有不同,马克思把商品的价值归结为其中所包含的劳动时间,但已不是感性的时间,而是“社会一般(平均)劳动时间”。时间与感性相脱离、相异化,变得非人化了。这种非人化不能归咎于马克思,而只能归咎于马克思所研究的对象,即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机制。把时间还原到原初的、感性的时间,这是资本主义的异化向马克思提出的一个理论任务,也是现代许多哲学家努力探讨的一个困难的问题。在马克思看来,即使在异化中,时间本身也决不能完全脱离感性,它只不过是体现为一种敌视人的、否定性的“不幸意识”和“痛苦”。所以,《资本论》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并不是马克思个人道德义愤的宣言,而是这种“不幸意识”即异化了的感性意识的自然流露和表达,是时间本身在异化中的。正是这一点,就注定了时间必然要向自己的感性回复。这样理解的时间,实际上就是作为主体“自由自觉的活动”或“有意识的生命活动”的实践,“感性的”、“实践的”和“历史的”三个概念在马克思那里是可以“互换的”[7](P3),都可以看作是完整意义上的(或海德格尔所谓“源始的”)时间的“形体化”。马克思通过具体的经济学—哲学研究,说明了时间在主体的历史进展中被“拉平”的必然性,并找到了重新返回到感性此在的时间的道路:必须把感性的时间从强制性的、社会一般的抽象时间中解放出来。
马克思的主体理论十分注重时间“质”的人本蕴涵。作为历史的时间是由人的生产性活动所奠基的属人的社会性时间,即人及其世界的“人文化成”的展开与实现过程。因而历史真正的缘起既不是在物理时间上可以无穷地追溯下去的万物“始因”,也不是所谓逻辑上在先的抽象的观念,而是人的现实的自我创造活动。这种活动既面向未来又立足当下,既自成目的又自为手段。所以,当有人认为人的命运存在于外在的因果决定论之中,甚至把人自身作为一个“造物”而追问“造物主”的时候,马克思说,你应该不是仅仅注意一个方面即无限的过程,你还应该紧紧盯住这个无限过程中的那个可以通过感觉直观的循环运动,由于这个运动,人通过生儿育女使自身重复出现,因而人始终是主体。[8](P310)人作为自己历史运动的主体不是承担者,而在于他能够“依靠自己而存在”,历史由此体现为人的自我依赖、自我创造的主体性活动及其产物。
四、马克思实践主体性思想中的历史命题旨意
人的历史究竟意味着什么?历史又何以可能?在马克思之前,所谓历史总是某种抽象物的历史,历史是从神设置的开端或理性本身的开端开始的。这种历史就不可能是现实的历史,而是神意实现的过程或理性实现自身的过程。近代哲学对人类存在基本矛盾的解决方案之所以失败,就在于未达到对于人类生活世界或人类存在所包含的有限性与理想性之矛盾的具体认识,即未达到对真实历史的认识。马克思之前的哲学只是以抽象的形式对这一矛盾加以认识,并把对它的解决表达为思维与存在的对立在历史中走向消解的过程。
与以往的思想家将历史归结为“社会行动以外效果说”、“理性的狡计说”、“类本质异化论”不同,马克思从现实的个人出发,把人类历史看作受自然必然性与历史必然性所共同界限和制约的人类主体活动过程。当马克思说人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的“第一个历史行动”在于他们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时,当他说“人们之所以有历史,是因为他们必须生产自己的生活,而且必须用一定的方式来进行”[9](P81)时,他所揭示的正是主体活动历史的根据,即历史的本质规定及其何以可能的问题。在这里,马克思有一个理想的原初关系的设定,即把生产活动当作是适合于所有存在的一般基础。在马克思看来,历史性生存是一个动态的功能关系体。社会历史生存的基本内容由四种活动建构起来:生产、再生产、人本身的生产、关系生产(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由特定的历史所建构)。人与动物的区别,不在于人对自然物的现成采用,而是创造性的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这是历史存在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不是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也不是费尔巴哈的“我感性故我在”,而是“我们生产故历史在”。这种历史性存在同时包含着一种内在时间,这种时间不是抽象的持续性,而是人类主体具体的当下的生产力变革构成的历史时间。对于这一点,本雅明有过一个表述。他说,历史唯物主义的“历史是一种结构的主体,其发生地点不是同质的、空虚的时间,而是由当下的存在所填充的时间”[10](P210)。这种时间恰恰是由打破抽象的连续性而获得的。所以,马克思这里的历史存在与时间处于同一个本体逻辑平面上。
马克思称历史科学为我们仅仅知道的一门唯一的科学,这里的历史显然比我们所说的作为学科性质中的历史具有更广泛的内涵。这个历史必须要能够涵盖人类生活实践的整个范围。在马克思看来,历史的过程乃是人类主体现实活动的过程,是主体劳动的过程。“历史不是作为‘产生于精神的精神’消融在‘自我意识’中而告终的,而是历史的每一阶段都遇到一定的物质结果,一定的生产力总和,人对自然以及个人之间历史地形成的关系,都遇到前一代人传给后一代的大量生产力、资金和环境,尽管一方面这些生产力、资金和环境为新的一代所改变,但另一方面,它们也预先规定新的一代本身的生活条件,使它得到一定的发展和具有特殊的性质。”[9](P92)无论是探讨自然史还是人类史,都必须自觉地意识到一个统一的历史和整体的实践,也就是说,历史与实践都应该是具有同等外延的概念。通过历史,马克思超越了主客体分立的模式,从而发现现实的生活实践中的主体与社会实践的不可分离的关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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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衣俊卿.文化哲学[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邓晓芒.马克思的人学现象学思想[J].江海学刊,1996.
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下简称《提纲》)的出现绝非偶然,它是时代的产物,是马克思哲学理论活动的结晶。费尔巴哈突破了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回复了唯物主义的权威,但费尔巴哈的人本学唯物主义仍然存在着形而上学性和不彻底性的缺陷。马克思从无产阶级的斗阵出发,依据哲学发展的必然逻辑,对德国古典哲学进行了分析和批判。《提纲》正是马克思批判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费尔巴哈的哲学一个重要理论成果,也是马克思亲身实践的结晶。《提纲》对实践的强调就是对实践体验的理论回应。
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抛弃了德国古典哲学的唯心主义,特别是抛弃了黑格尔唯心主义哲学,但同时也抛弃了黑格尔的辩证法,费尔巴哈承认自然界离开意识而独立存在,意识是人脑的产物,空间、时间和机械运动是物质的存在形式;人是自然的产物,是思维和存在的统一体。他肯定了世界可知性,坚持认识论上的反应论,但他把人看是一种脱离历史和社会关系而存在的生物,并唯心主义的解释社会现象,着就使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成为“半截子的唯物主义”。
《提纲》是哲学革命的重要标志。在《提纲》中,马克思恩格斯既分析批判了黑格尔唯心主义体系,又吸取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基本内核,将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结合起来,并从唯物主义立场出发,运用辩证法深刻分析和揭示了社会发展的内在矛盾,发现了唯物史观,从而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提纲》对于哲学的革命表现在许多方面,但是有一个根本的基点是其核心,既实践的观点。马克思在草拟这份提纲时,已远远超出了费尔巴哈直观唯物主义片面性的观点,明确地提出了新哲学最根本观点,即革命的实践的观点。在这一观点的统帅下,阐明了三个重要的问题:一是“实践”本身的哲学阐明;二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从唯物主义视角来分析社会历史的发展;三是从实践的角度出发来解释人的本质。
另外,《提纲》指出了新旧唯物主义的根本区别及其社会基础。指出了旧唯物主义的三大缺陷:一是旧唯物主义和辩证法脱节,和形而上学结合在一起,从而具有了形而上学性;二是旧唯物主义的认识论是消极被动的反应论,不了解实践在认识中的地位和作用,不懂得实践是认识的前提和基础;三是旧唯物主义历史观上是唯心主义的,由于它的不彻底性,从而不能吧唯物主义基本原理贯彻到社会领域中去,从而而只是由社会意识去说明社会存在和发展。
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下简称《提纲》)的出现绝非偶然,它是时代的产物,是马克思哲学理论活动的结晶。费尔巴哈突破了黑格尔的哲学体系,回复了唯物主义的权威,但费尔巴哈的人本学唯物主义仍然存在着形而上学性和不彻底性的缺陷。马克思从无产阶级的斗阵出发,依据哲学发展的必然逻辑,对德国古典哲学进行了分析和批判。《提纲》正是马克思批判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费尔巴哈的哲学一个重要理论成果,也是马克思亲身实践的结晶。《提纲》对实践的强调就是对实践体验的理论回应。
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抛弃了德国古典哲学的唯心主义,特别是抛弃了黑格尔唯心主义哲学,但同时也抛弃了黑格尔的辩证法,费尔巴哈承认自然界离开意识而独立存在,意识是人脑的产物,空间、时间和机械运动是物质的存在形式;人是自然的产物,是思维和存在的统一体。他肯定了世界可知性,坚持认识论上的反应论,但他把人看是一种脱离历史和社会关系而存在的生物,并唯心主义的解释社会现象,着就使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成为“半截子的唯物主义”。
《提纲》是哲学革命的重要标志。在《提纲》中,马克思恩格斯既分析批判了黑格尔唯心主义体系,又吸取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基本内核,将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结合起来,并从唯物主义立场出发,运用辩证法深刻分析和揭示了社会发展的内在矛盾,发现了唯物史观,从而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提纲》对于哲学的革命表现在许多方面,但是有一个根本的基点是其核心,既实践的观点。马克思在草拟这份提纲时,已远远超出了费尔巴哈直观唯物主义片面性的观点,明确地提出了新哲学最根本观点,即革命的实践的观点。在这一观点的统帅下,阐明了三个重要的问题:一是“实践”本身的哲学阐明;二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从唯物主义视角来分析社会历史的发展;三是从实践的角度出发来解释人的本质。
《提纲》是哲学革命的重要标志。在《提纲》中,马克思恩格斯既分析批判了黑格尔唯心主义体系,又吸取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基本内核,将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结合起来,并从唯物主义立场出发,运用辩证法深刻分析和揭示了社会发展的内在矛盾,发现了唯物史观,从而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提纲》对于哲学的革命表现在许多方面,但是有一个根本的基点是其核心,既实践的观点。马克思在草拟这份提纲时,已远远超出了费尔巴哈直观唯物主义片面性的观点,明确地提出了新哲学最根本观点,即革命的实践的观点。在这一观点的统帅下,阐明了三个重要的问题:一是“实践”本身的哲学阐明;二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从唯物主义视角来分析社会历史的发展;三是从实践的角度出发来解释人的本质。
马克思从开始从事哲学活动时起,就十分重视实践问题。但对实践的理解,经历了一个发展过程。在《博士论文》时期,他所讲的实践是哲学实践,即理论批判活动。《莱茵报》时期的斗争实践和受费尔巴哈的影响,使马克思对原有哲学信念发生怀疑和动摇,从而转向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分析,同时也由理性批判转向政治批判。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在探索科学实践观中取得了重大的进展。首先,由于他把人的本质理解为自由自觉的活动,即生产劳动,从而抓住了实践活动最基本的内容,即生产实践。其次,他在对人的本质的分析中也分析了实践的基本特征,即客观性、主体性和创造性,并强调提出,人的改造世界的活动,人的对象化活动,离不开外部自然界,“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就什么也不能创造。”第三,马克思还初步论述了理论对实践的依赖性,指出真正的实践是“显示的和实证的理论条件”;“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
在马克思、恩格斯合著的《神圣家族》中,他们已把现实的物质生产看作历史的发源地,把现实的生产劳动视为实践的基本内容。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深化和发展了以往的研究成果,第一次把实践作为哲学的基本范畴提了出来,从根本上批判了费尔巴哈和一切旧唯物主义的局限性,表明马克思不仅同唯心主义划清了界限,而且也同旧唯物主义划清了界限,并为制定哲学的基本原理奠定了基础。
《提纲》一文,马克思突出表达了自己在哲学世界观上的新观点,即实践的观点。首先马克思认为旧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不了解实践的意义。旧唯物主义在认识论上把客观世界单纯地看作认识的对象而不是实践改造的对象,把人和客观世界的关系,仅仅理解为一种直观的反映和被反映的关系。“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是指旧唯物主义,包括古代的唯物主义和近代的唯物主义,主要是指近代欧洲的唯物主义,其主要代表是17世纪英国唯物主义 和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以及19世纪德国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哲学。
而新唯物主义在认识论上则区别旧唯物主义,它把反映理解为人类所特有的一种主观能动性,理解为实践活动的过程,认为反映和被反映的关系是建立在改造被改造的关系基础之上的,人们只有通过实践改造客观世界才能反映、认识客观事物,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是在实践的基础上统一起来的。
马克思继而提出:“和唯物主义相反,能动的方面却被唯心主义抽象的发展了。当然,唯心主义是不知道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旧唯物主义不了解实践,不能对人的能动性作出合理解释,这样就给唯心主义片面夸大精神的能动作用留下了空间。唯心主义把实践看成纯粹的精神活动是错误的,因为实践是
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是主体能动性与客体制约性相统一的活动。
同时,马克思深刻批判了费尔巴哈的实践观。尽管费尔巴哈主张研究人和自然界,特别把人提到哲学研究中心地位,有时似乎也强调实践的作用,但就其基本立场来看,他是贬损实践,抬高理论的,他只是把理论活动,而不是把实践活动“看作是真正人的活动。”
列宁在《唯物主义和经验主义批判批判》一书的第二卷《认识论中的实践标准》中指出:“马克思在1845年,把实践标准作为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基础。”《提纲》中“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是指思维的内容和思维反映的对象的关系问题。它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思维能否反映客观对象,这是人的认识能力和认识的方法途径问题;二是思维内容是否符合客观对象,这是检验认识的标准问题。费尔巴哈在真理及检验的标准问题上,有明显的直观性和形而上学性。马克思指出:“人们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这是由真理的本性和实践的特点决定的。因为,在纯主观范围内或纯客观范围内,主观是否符合客观实际,都是无法得到证明的。实践是联系主客观的桥梁,它不仅具有普遍性的特点,而且具有直接现实性的特点,因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人只有通过实践才能证明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
面对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困境,有不少人对研究的前景持消极悲观的态度,有的甚至否定实践唯物主义研究意义。在这种背景下,《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反思》出版了。该书作者认为,尽管实践唯物主义的研究存在着诸多问题,但其历史意义和理论意义不能被抹杀,所取得的理论成果也不能否定,更没有理由因存在的问题和出现的困难而放弃对实践唯物主义的研究。相反,应该在总结和反思30多年来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基础上,吸取经验和教训,认真思考存在的问题并解决问题。
该著作共分三章,第一章主要从实践需要和理论需要阐述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历史背景,突出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第二章回顾了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发展历程及理论焦点,概述了实践唯物主义研究取得的理论成果;第三章以问题为导向,对如何走出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困境进行哲学反思。
笔者认为,该书不仅对于正确认识和评价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以及取得的成果具有学术价值,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该书结合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重大问题,对走出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困境、推动实践唯物主义研究的进一步发展做了深刻思考。本文对此作一简要的分析与评价。
第一,作者明确坚持了实践唯物主义的物质本体论立场,并从理论上阐述了实践本体论的理论困难及实践唯物主义物质本体论与旧唯物主义物质本体论的质的区别。
首先,作者指出,实践本体论者关于“物质本体论是旧唯物主义的本体论,是旧哲学思维方式的表现,是恩格斯、列宁的思想,实践唯物主义应该是实践本体论”的观点无法实现理论自洽。坚持实践本体论势必产生与哲学基本立场和观点相悖的理论困难,也不利于实践唯物主义研究沿着正确的道路发展。哲学与旧唯物主义哲学一样,同样属于唯物主义哲学,都必须坚持物质本体论的基本立场。
当然,在坚持实践唯物主义物质本体论立场的同时,该书并没有忽略实践唯物主义物质本体论对旧唯物主义物质本体论质的超越。作者认为,旧唯物主义不能科学地说明物质本体论,是不彻底的物质本体论,而哲学把实践的观点引入物质本体论,对物质本体论做出了科学的论证,使物质本体论获得了科学的形态,从而科学地说明了物质和意识的关系以及物质对于精神的本原性、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形成了崭新的、科学的哲学物质概念,并从实践出发去考察社会历史,创立了唯物史观,使物质本体论成为了彻底的物质本体论。
第二,作者批评了学术界一些人泛化“实践”概念的倾向,再一次从理论上界定了实践范畴的内涵与外延,尤其是强调了实践范畴的客观实在性。
首先,作者指出,无论是从马克思实践概念的形成史,还是从马克思对于实践概念的多次使用及多角度地内涵界定来看,马克思理解的实践是一种人类有目的的能动地改造世界的社会性的客观物质活动。马克思正是把这种实践确立为自己创立的新哲学最基本的核心的范畴,把实践泛化为人类生活并把它说成是马克思的观点这是缺乏理论依据的。
其次,作者认为把实践泛化为人类的生活观点将导致许多理论的困难:一是把实践泛化为人类的生活,势必混淆认识与实践、主观与客观的差别,是一种逻辑混乱的观点;二是如果把实践泛化为人类生活,其结果将违背哲学的基本认识路线;三是把实践泛化为人类的生活,将会导致实践范畴应用的混乱,不仅不能凸现实践范畴在哲学中核心地位和作用,而且将导致整个哲学话语系统尤其是哲学话语系统的混乱。
第三,作者坚持了哲学的唯物主义基本立场,反对一些学者将实践唯物主义理解为“超越哲学”的错误。
在实践唯物主义研究过程中,有一些学者为了突出实践对于马克思创立新哲学的重要性,将实践超越了物质范畴和意识范畴对立的超越性概念,主张实践唯物主义哲学超越了唯物主义哲学与唯心主义哲学的对立。针对此观点,作者认为,将实践歪曲成具有超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对立的本性,进而把哲学错误地理解为超越唯物论与唯心论对立的实践哲学,既犯了折中主义地解释实践概念的错误,也不符合马克思的本意。无论从马克思本人的观点来看,还是从哲学的基本立场和基本观点、方法来看,实践的本性、本质都是指主体人能动地改造客观世界的物质活动,实践理解为“主客观统一”的活动。
第四,在批评实践本体论、实践泛化倾向和实践超越论的理论不足的基础上,作者详细阐述了哲学物质观和实践观的关系。
作者认为,在实践唯物主义研究中,无论是实践本体论与物质本体论的争论,还是对哲学性质理解的分歧,从深层次的原因来看,都源自于对哲学物质观与实践观关系的不同理解。传统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教科书片面地抬高了物质观在哲学中的地位,没有真正地理解和把握哲学在哲学史上变革的实质。“实践本体论”和“超越的实践哲学”则把实践观与物质观绝对的对立起来,用实践观取代或否定了物质观。这种偏颇或错误的理解荼囟摇哲学的唯物主义基础。
鉴于此,作者指出,实践范畴已经上升为哲学的核心范畴,科学实践的观点已成为整个哲学基本的和首要的观点。一方面,实践观的地位、重要性高于物质观。物质观是建立在实践观基础之上的。实践观的建立,为哲学物质观建立提供了科学说明和理解的基础;另一方面,唯物主义的物质观是实践观的必要理论前提。马克思自觉地以唯物主义物质观作为科学实践观创立的理论前提,并把变革的重点放在创建科学实践观以及以科学实践观为核心创建新唯物主义哲学上。
第五,作者就如何全面、辩证地看待传统哲学教科书的历史价值和理论局限性做了较深刻和全面的阐述。
作者认为,传统的哲学教科书无论从内容到结构难免具有局限性以及存在着对哲学理解不准确甚至错误的地方,尤其是它不适应现代科学技术的飞跃发展和当代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的巨大变化对哲学提出的新要求,对其进行必要的理批评与反思非常必要,但不能借批评传统教科书的某些错误全面否定其历史价值和理论价值。我们既要反对借批评传统教科书的某些错误全面否定其历史价值和理论价值的倾向,也要反对借批评传统教科书否定辩证唯物主义的倾向。
第六,作者从理论上论证了实践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一致性,揭示那种或是将实践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对立起来,或是将实践唯物主义等同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的理论缺陷。
在梳理了实践唯物主义研究中关于实践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关系的不同观点的基础上,作者认为用实践唯物主义来否定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或者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来否定实践唯物主义,都是不对的。
一、马克思实践观的确立及其基本观点
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看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正是因为马克思通过批判性地吸收以往实践观的合理思想,立足于当时人类实践的现实基础,最终创立了自己的实践观。
在马克思的实践观中,确立了自己的基本观点。马克思认为实践是一个以主体、中介和客体为基本因素的动态的发展系统。其中实践的主体是自主性和能动性的因素,实践的客体是制约性因素。在马克思看来“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实际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可见,马克思所指的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是以实践为中介的能动的关系,实践范畴解释了人的实践活动和认识活动的本质,阐明了主体和客体、主观和客观辩证转化的基本途径。
马克思指出:“劳动的产品就是固定在某个对象中、物化为对象的劳动,这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其含义指实践是人特有的对象化活动,即它是以人为主体的,以客观事物为对象的现实活动,把自身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并创造客体,以表现和确证自己是对象性的现实的人,表现和确证自己的活动是对象性的活动,而更重要的是,实践把人的目的、理想、知识、能力等本质力量对象化为客观实在,创造出一个属人的对象世界。
马克思认为“一个种的全部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一当人们开始生产他们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这也就说明实践是人与外部世界进行物质、能量交换的最基本方式,是人的生命和生产活动的直接存在形式,生产物质活动是人的多种实践活动中最为根本和基础性的实践形式,是人类得以延续和发展的基础。正是通过感性的现实的实践活动,人的感性生命存在才成为可能,在这种意义上,实践具有直接的现实性和广泛的普遍性。
二、马克思实践观的当代价值
马克思认为,实践并不是什么神秘抽象的东西,而是具体的、现实的对象性活动。马克思坚持了实践唯物主义的观点,认为人类社会无非是人类劳动即实践的结果,正是在人类实践的作用下,现实世界得以发展,人类自身得以完善。旧哲学由于不懂得实践的历史作用,不懂得实践是改变客观世界的直接力量,忽视了人民群众的实践力量对社会发展的重要作用,往往把改变世界的能力当作人意识活动的结果,对世界的认识也仅停留在解释世界的层面上。马克思从根本上实现了哲学领域关于实践观的变革,他的实践观是科学性与革命性的统一,并以实践为基础,科学的解释了人与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时又通过实践,不断否定现存世界,实现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
随着现代科技的日益进步与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在技术手段的作用下对自然界的改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从自然界获取的物质财富超过了过去任何一个时代,一个在人实践作用下的人化世界随之形成,人成为了自然界的主人并按照人的意志去改变世界。借助实践,人类能够按照人类自己的意愿来创造世界,但与此同时,人类也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异化的世界,使人成了受支配的对象;现代技术条件下的科学实践对世界的改造既肯定了人自身的能力同时也否定了人本身,既肯定了人对自然、社会的实践效果,使全球统一于技术实践之下,同时又否定了由此所产生的世界性危机。因此,人类不得不将目光再次转向马克思的实践观,从历史的、唯物的、发展的角度去化解当代人类发展所面临的难题。从这个角度出发,不难发现这些问题的原因既有自然原因也有社会原因,他们互相交错、同时发生,无明确界限限制。从人与自然发展所面临的问题来看,其原因主要是因为人类实践活动的无限扩大造成自然系统的失衡。随着科技水平的不断提高,人类实践形式的多样化,逐渐的人类对自然系统的破坏日益严重。借助于现代工具过多的干预自然、控制自然成了当代人对自然的主要关系。当人类的实践与自然力相平衡时,人与自然的关系就是稳定的、和谐的,一旦人类的实践能力越过了自然力的承受范围,那么自然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反作用”于人类。尽管人类在长期的实践中掌握了一定的自然规律,但实际上人在强大的自然规律面前依然是被动的,当人类实践违反自然规律时,自然界就会以原有的方式纠正人类的错误,抵抗人类的力量。从人与人自身发展所面临的难题来看,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人类自身没有处理好与自身的关系,造成了内部关系的失衡。也就是说,人类自身发展所面临诸多难题的解决,只有用实践观去看待这些问题,特别是用马克思实践观去看待这些问题,才能抓住事物的本质,继而为人类矛盾的化解提供哲学的思维方式;只有通过实践,在实践中不断发展自身,不断提高可持续生产力,继而获得化解矛盾的方式与方法。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1997.
中图分类号:B56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3)32-0052-03
一、认识过程的反经验主义倾向
1.阿尔都塞严格区分认识对象和现实对象,认为认识对象无论如何都不能简单还原为现实对象。他尽管承认现实对象是认识对象的绝对依据,并依据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认为现实对象在认识之前和认识之后都保持不变,但对现实对象的认识随着认识对象的变化而深化,并说列宁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中也确证了这一点。尽管现实对象是认识对象的最终依据,但“对现实对象的认识的深化要通过理论加工来完成,而这种理论加工则必然要对认识对象发生影响,因为这个加工仅仅同认识对象有关。”[1]80可见,阿尔都塞反对把认识对象等同于现实对象,认为认识对象是思维的产物,因此他是反对机械反映论的,某种程度上坚持了的能动反映论。阿尔都塞同样从《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出发,强调“整体,当它在头脑中作为思维整体而出现时,是思维着的头脑的产物”,通过分析后认为“现实的思维和现实的概念以及思考、理解现实的一切思维活动都属于思维的范围、思维的要素”[1]95。阿尔都塞告诫我们:不应该把思维的范围和思维的要素同现实的范围和现实的要素混为一谈,同样,被思维的具体属于思维而不属于现实。认识过程是一个对表象进行加工的过程,但也是一个创造的过程,因而,认识的关系和现实的关系有根本的区别,如果不注意区别就会陷入各种唯心主义。“如果我们象黑格尔那样把现实和思维混为一谈,把现实归结为思维,把现实理解为思维的结果,那就会陷入思辨唯心主义;如果我们把思维和现实混为一谈,把对现实的认识归结为现实本身,那就会陷入经验唯心主义。”[1]95这两种唯心主义把现实对象和认识对象、现实具体和思维具体不加区别,它们是意识形态,因为意识形态只不过是对对象的镜子式的反映,彻底成为现实的俘虏。意识形态并不生产自己的对象,它提出的只是自身包含着答案的问题。“在意识形态所固有的反映作用下,这个总问题像在镜子中一样被反映在这个问题的既定解答中[1]131。
2.阿尔都塞在区别认识对象和现实对象的基础上,批判了唯心主义的整体观和历史观。在阿尔都塞看来,黑格尔的历史主义实际上是思辨唯心主义,它所谓的历史也就是绝对观念外化为自然界、人类社会而又回复自身、实现自身的过程;同时,黑格尔的整体是思辨的整体,因为自然界、人类社会是绝对观念实现自身的环节,而在每一环节上,绝对观念是原本,各个环节是副本;一即万有,万有即一;绝对观念是本质,各个环节是现象。因此,黑格尔的整体和莱布尼茨的整体是相同的,这种整体是表现的整体,这种因果观也就是表现的因果观。阿尔都塞坚决反对这种整体,因为“这种整体的各个部分彼此之间存在默契,其中每个部分都是整体的部分”[1]106,这种整体决定了黑格尔的历史时代概念有两个明显的特征:时代的同质连续性和时代的同时代性。黑格尔的整体观和历史时代概念反映出社会整体的各个环节――政治的、经济的、美学的环节之间存在着统一的联系,而阿尔都塞强调结构的整体,并认为马克思的整体是不同于黑格尔的整体的,马克思的整体“是由某种复杂性构成的,被构成的整体的统一性,因而包含着人们所说的不同的和‘相对独立的’层次。”[1]108这种层次有各自特殊的节拍和规律,但最终由经济层次决定,它们相互联系,构成一个复杂统一的整体。因而,阿尔都塞认为,只有认真地研究社会整体的结构,并从社会整体的概念出发,才能建立的历史时代的概念;也只有在这种历史概念中,社会的整体得到了思考。显然,阿尔都塞认为马克思的历史时代概念和黑格尔的历史时代概念有着质的区别,黑格尔的历史时代概念是意识形态的,而马克思的历史时代概念是科学的;黑格尔的历史时代概念强调的是时代的同质连续性和历时性,而马克思的历史时代概念强调时代的断裂性和不连续性。因此,阿尔都塞反对葛兰西把归结为历史主义(即使是绝对历史主义),也反对葛兰西把归结为历史唯物主义和历史方法论。
阿尔都塞同卢卡其、施米特、科西克等西方者一样,是从马克思后期的经济学著作入手解读哲学的。阿尔都塞首先通过阅读《哲学的贫困》,认为尽管马克思批判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非历史性的、固定不变的抽象概念,但这一批判不是真正的批判,并且马克思在当时并不能完成真正的批判,因而给人们造成一种误解,好象马克思成了绝对的或激进的历史主义。可是这样一来,马克思同斯密和李嘉图的关系就可以被看作黑格尔和古典哲学的关系,“这样就可以说,马克思的全部功绩就在于使李嘉图黑格尔化、辩证化,也就是说按照黑格尔的辩证法来思考已经构成的内容。”[1]101同时,把马克思设想为绝对的历史主义就会产生必然的连锁反应,从而把马克思的整体降低为黑格尔整体的变种。“这种整体观和历史观实际上是黑格尔主义的继续,虽然有某种程度的说服力,但最终不免要模糊掉或取消各个层次之间的现实差别。”[1]150葛兰西把归结为绝对历史主义就是忽视了理论同先前一切有组织的意识形态的区别,否认了的科学认识的性质。同时,葛兰西没有注意区分哲学和历史理论,象黑格尔一样,哲学成了哲学史。因此,“哲学没有了自己的对象……就归结为单纯的‘历史方法论’,也就是归结为单纯的历史性的历史的自我意识,归结为在现实历史的现实存在的一切表现中对这一现实的反思。”[1]156
二、实践观上的唯理论倾向
1.实践形式具有多样性,除了承认的经济实践、技术实践、政治实践外,还存在意识形态实践和科学(理论)实践。既然认识对象不是现实对象、经验对象,那么认识对象究竟是什么?阿尔都塞说,认识的过程是一个创造的过程,是理论实践的过程,因而认识对象仍是抽象概念。“实践一词就其意识形态(唯心主义的或经验主义的)含义来说,只不过是镜子中的映像,理论的对立概念。”[1]59阿尔都塞反对斯大林哲学体系中理论和实践的二分法,认为“即使在实践一词的前面加上社会的、具体的、人类的等一系列的限定词,也不能改变这种实践的意识形态性质。这种实践主义没有在对手的领域建立自己的基地,不得不降低到对手意识形态的领域同其战斗,但是“实践主义同唯心主义的认识理论的意识形态概念一样,只是追求一种保证”[1]58。因此,阿尔都塞要求建立理论和实践的新概念,要求建立科学的实践观。当然在一般的意义上,阿尔都塞是同意实践观。“关于实践,我们一般指的是任何通过一定的人力劳动,使用一定的‘生产’资料,把一定的原料加工成为一定产品的过程。”[2]139可见,阿尔都塞也承认生产实践是实践的主要形式,同时,他认为除了马克思的生产实践,社会实践还包括改造社会关系的政治实践,它的特点在于“把一定的社会关系作为原料加工成一定的产品(一种新的社会关系)”;社会实践也包括加工各种不同的“意识对象”的意识形态实践,还有产生一定的科学认识的理论实践。阿尔都塞尽管承认社会存在着经济实践、政治实践、意识形态的实践、技术的实践和科学的实践(理论的实践),并且后几种实践都最终依附于经济实践,但这些实践有相对独立的形式,特别是理论的生产是一种独特的实践和严格意义上的实践。“我们认为,被人们共同称之为理论的东西,在其‘最纯粹的’形式即表现为仅仅是推动思维力(例如数学和哲学)与具体实践没有任何直接联系的形式上,是严格意义上的即科学的和理论的实践。”[1]59这种理论实践,它有自己加工的对象或原料,同样生产出对象和认识,这种实践不同于一般的非理论的实践。
2.马克思的《资本论》是区分了现实对象和认识对象,是理论实践的结果。阿尔都塞认为,马克思的《资本论》正是这种理论实践的结果,马克思的经济学的对象不同于古典经济学的对象,马克思是通过理论革命产生了科学,而科学同以前的古典经济学之间存在一种明显的断裂。“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是彻底的,它不仅对于政治经济学的对象提出问题,而且对政治经济学本身提出问题,作为自己批判的对象。”[1]182古典政治经济学把具体对象等同于认识对象,以经济事实作为自己的对象,并且把经济事实作为绝对的、既定的存在,自身的存在,而马克思针对这个既定对象进行了批评,因为“政治经济学的要求只不过是它的既定的对象的要求的镜子式的反映。”[1]183因而,它具有意识形态性质而不是科学。古典经济学是建立在经济人的假设基础上的,它认为生产取决于主体(人)的需要,“因此,主体作为有需要的主体,是作为使用价值的生产者、商品的交换者和使用价值的消费者承担主体的活动的。因此,经济现象领域在原因和目的上都是建立在被人的需要规定为经济主体的人的主体的总体基础上的。”[1]188因此,政治经济学结果是承认有需要的主体(经济人)的永恒存在,造成经济现象的同质空间,这是一种意识形态的人本学。阿尔都塞说,马克思建立了一个新的问题结构,使用了特别是使用“使用价值、价值、劳动力、剩余价值”这样的新的概念和术语,重新规定了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实现了巨大的理论革命。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科学地规定了使用价值、价值和剩余价值的概念,并对前二者进行了区分,这是马克思提出的新的术语和新的对象,阿尔都塞还引用恩格斯列举的化学学科中术语的变化的例子,说马克思的这些术语是和普通政治经济学的含义是不同的,但同时认为恩格斯囿于经验主义的认识论,低估了马克思术语革命的伟大意义。阿尔都塞以剩余价值为例,着重说明了马克思《资本论》的对象同古典经济学的决裂。阿尔都塞同意恩格斯对剩余价值概念意义的评价,认为斯密和李嘉图已经认识到剩余价值的起源和实质,尽管他们没有把剩余价值本身和同它在利润和地租中所具有的特殊形式区别开来。虽然剩余价值已经完全被古典经济学生产出来,但是他们没有生产出剩余价值的伟大概念。剩余价值概念和理论的出现犹如“晴天霹雳产生了巨大影响,这个理论明显地标志着马克思的独创性……恩格斯毫不犹豫地提出了马克思同古典经济学认识论断裂的真正问题。”[1]171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术语创新的问题,而是一个巨大的理论断裂,这一断裂引起了马克思在历史科学和哲学中所建立的总问题的革命。“这一名词(剩余价值)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概念,一个理论概念,它代表了一个与新的对象的出现相关联的新的概念体系。”[1]167显然,马克思《资本论》对象是同古典经济学的对象截然不同的,马克思的对象不是现实对象而是抽象对象,因而马克思的概念就不是具体的经验概念,而是抽象概念。马克思的概念是“生产”出来的,是科学抽象的结果。“科学思维对这些抽象进行加工是为了在加工过程中得出与最初的抽象不同的抽象,而这些不同的抽象是在使马克思同古典经济学区别开来的认识论的断裂中得出的,因而这些不同的抽象也是全新的抽象。”[1]98
3.理论实践是自身的标准,不需要外部的实践来检验。阿尔都塞如此注重理论生产的相对自主性,结果必然在实践标准上走向了唯理论。阿尔都塞反对经济主义把实践和理论二分的做法,并反对以目的的符合来检验真理,认为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在玩弄实践标准。那么阿尔都塞的理论实践有没有标准,理论实践结果的正确性靠什么来检验呢?“理论实践就是它自身的标准,它本身包含着确证它的产品合格的明确记录,也就是说,包含着科学实践的产品的科学性标准……科学一旦获得真正的确立和发展,它就不需要通过外部实践来证明它生产的认识是否正确。”[1]60比如数学定理的正确性应由数学理论自身来证明,不需要它在物理学中的应用来证明。“同理,理论是正确的,所以它才能够得到成功的应用,但并不是它得到成功的应用才是正确的。马克思的理论实践所产生的认识的‘真理’的标准是由它的理论实践本身提供的,也就是说,是由它的可检验性提供的,由保证这些认识产生的形式的科学性提供的。”[1]60很明显,阿尔都塞的真理标准和斯宾诺莎的真观念标准一样,他们的总原则是理论只需要靠理论自身来证明,无需理论以外的东西去检验,这就陷入了黑格尔所谓的恶的无限。理论如果最终不通过实践来检验,那么它的正确性就不会得到证明。显然,阿尔都塞的实践观和实践标准是非的,它有明显的唯理论倾向。
正如阿尔都塞认为的那样,马克思的《资本论》实现了伟大的理论革命,革命的结果是建立了科学的――历史唯物主义,从而同以前的人本主义意识形态彻底决裂。固然是科学,但它是特定时空条件下的科学,因而也只是相对真理。实践的具体性和历史性决定了具有开放性和彻底的革命性、批判性,同时作为一种理论也受要到实践原则自律性的制约,因而自身也要不断接受实践的检验并不断发展。阿尔都塞的唯理论倾向势必把绝对化和教条化,结果是走向了与人本主义相反的另一条错误的道路。
中图分类号:G648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2-1578(2013)11-0294-02
实践观是哲学的理论基础、核心内容和精髓所在。在这个被恩格斯誉为"包含着新的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文件"-《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一下简称《提纲》)中,马克思第一次提出了"实践"这一哲学范畴。《提纲》虽然篇幅短小,但内容却高度凝练,马克思在《提纲》中,从实践的角度说明自然观、历史观、认识论和人,即把实践的观点运用于认识论、自然观和社会生活,第一次全面地批判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直观性、不彻底性,批判了费尔巴哈的唯心史观和抽象的人本主义,阐发了新世界观的重要原理和核心观点,奠定了新世界观的理论基础。在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发展史乃至在整个哲学发展史上都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实践问题作为一条红线,贯穿于《提纲》的始终,成为其所论述的中心。
1.马克思之前的实践观
实践作为人的根本存在方式,在哲学史上,哲学家们对实践的认识也各有所见。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说:"只要一息尚存,我永不停止哲学的实践,继续教导、劝勉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1]亚里士多德主张:"实践是包括了完成目的的内在活动。"康德把实践看作人的道德践履。黑格尔的实践观的基本观点有:"它以客观唯心主义为基本前提和框架,以自由为实践的目的,把实践与逻辑联系起来,运用辩证法考察实践,强调实践是以自由为目的的有意识的中介活动,强调实践包括理论并高于理论,强调实践是一个对象化与异化相统一的辩证过程。"[2]费尔巴哈的实践观在原则上与康德、黑格尔的实践观相对立,但他不理解实践与生活的真实关系,认为生活不过就是吃喝、享用对象,不理解实践与人的、实践与世界的真实关系,"仅仅把理论的活动看作是真正人的活动。而对于实践则只是从它的卑污的犹太人的表现形式去理解和确定。因此他不了解'革命的''实践批判'活动的意义。"马克思批判地借鉴和吸收了先哲思维的精华,特别是在批判地改造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实践观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科学实践观。
(1)《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阐释的实践观 ;(2)实践是主体的对象性活动。
马克思在《提纲》中说:"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区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因此,和唯物主义相反,能动的方面却被唯心主义抽象地发展了,当然,唯心主义是不知道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费尔巴哈想要研究跟思想客体确实不同的感性客体;但是他没有把人的活动本身理解为对象性的活动。"[3]在这里,马克思从主体和客体的关系出发,把实践规定为主体的对象性的活动,并以此作为划分哲学与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哲学的界线:即哲学把"对象、现实、感性"理解为主体的对象化,理解为主体对象活动的结果,理解为劳动的产物,理解为主体对象性的活动所创造的客体,不仅要看到在场的事物,还要看到不在场的东西(例如面对一张桌子,我们要能看到它是作为主体的人通过对木头这一对象,经过一定的加工(劳动)所创造的)。这就是感性活动,即实践;唯心主义把主体的对象性的活动抽象化为纯粹的精神活动,不讲感性,不了解实践活动的意义("现实的感性活动"就是实践活动);一切旧唯物主义不理解客体是主体对象性活动的产物,他们仅仅看到自然的优先性、客观性,仅从直观的角度去理解事物,只能看到在场的东西(现成的、即成的东西,例如:摆在人们面前的桌子,在旧唯物者眼中它就只是一张木头桌子),把自然理解为和人的实践活动没有丝毫关系的纯客观的东西,究其原因,就在于旧唯物主义不懂实践,看不到感性世界是人的实践活动的产物,看不到自然、现实在实践活动中所具有的属人性。马克思认为,实践是主体的对象性活动,主体对象化必须通过对象性活动才能实现。
2.实践是认识的本质
马克思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4]在这里,马克思把实践引入了认识论,把实践和认识统一起来,或者说把认识问题也看作是一个实践问题。认识源于实践或者认识生成于实践,无论是认识的主体、内容和过程都离不开实践;并且,认识又是在实践中获得发展的动力。同时马克思认为一个人的认识是否正确、一种意见是否真理,这个问题不可能在思维的范围内得到解决,它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得到解决。马克思将实际引入认识论,并表明里这样一个基本观点:认识来源于实践,理论只有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中,才能证明、区别真伪。因此马克思指出:"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即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 [5]
2.1实践是历史的本质。 马克思指出,"有一种唯物主义学说,认为人是教育和环境的产物,因而认为改变了的人是另一种环境和改变了的教育的产物,这种学说忘记了: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而教育者本人一定是受教育的"。"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的一致,只能被看做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旧唯物主义由于割裂了人类历史与实践的关系,必然看不到实践对人类历史的作用,总是用抽象的人性论、人道主义去说明社会历史,因而不能说明人类历史的本质。例如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认为,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只要改变了环境,改变了教育,人就能改变;同时又认为,教育和法律是由人来制定的,人的好坏影响着环境和教育制度的好坏,即环境的改变、教育者的知识和才能依赖于少数天才人物,由此便陷入了唯心史观。马克思通过将实践引入历史,表明了这样一个观点:物质生产实践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基础和动力,一部人类历史就是一部人类物质生产实践发展的历史,没有物质生产实践,就没有人类社会的历史及其发展。马克思划时代的贡献,就在于他跳出了抽象人性论的理论陷阱,从历史的实践出发,理解人与环境的关系,认为两者正是在实践的基础上,才达到了辩证的统一。正是实践不断推动人类社会实现了由低到高的发展,从而构成了人类历史。
2.2实践是认识宗教和人的本质的桥梁。 关于宗教的本质的认识,是近代以来重要的命题。马克思指出:"费尔巴哈是从宗教上的自我异化,从世界被二重化为宗教的、想象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这一事实出发的。他致力于把宗教世界归结于它的世俗基础。"[6]在这里,马克思肯定了费尔巴哈在宗教批判上的正确方面,即不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而是人类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上帝。但是,费尔巴哈却无法对宗教产生的社会和历史性根源及消灭宗教的根本途径作出回答。费尔巴哈对宗教批判的不彻底性为马克思的进一步思考提供了空间,马克思认为世俗基础的自我分裂和自我矛盾导致了宗教的产生,因此只有对世俗基础进行实践的改造,才能消灭宗教,这样马克思第一次从实践的观点上,清除了旧唯物主义者不彻底的宗教观,为日后人们进一步认清宗教的本质和消除宗教提供了科学的依据。
关于人的本质的认识上,费尔巴哈虽然肯定了宗教的本质是人的本质的自我异化,但是费尔巴哈却把人的本质描述为理智、感情、意志、爱,在费尔巴哈看来,人是理性的人,人具有道德意志;宗教本身就是联系的,联系就是相互之间的爱,宗教就是爱的宗教。费尔巴哈进而把人的本质看作是固有的抽象物,否认了人的本质的社会性。针对费尔巴哈的说法,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不是独立的、抽象的,而是社会的、时代的,与现实生产活动联系在一起的,具有共同性、普遍性,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因而在本质上是实践的,马克思指出费尔巴哈看到的只是抽象的个人,没有看到人的社会性,因而是不能认识人的本质的。在马克思看来:"费尔巴哈没有对现实的本质进行批判,因此他不得不:(1)撇开历史的进程,把宗教的感情固定为独立的东西,并假定有一种抽象的——独立的——人的个体。(2)因此,本质只能被理解为"类",理解为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自然联系起来的普遍性。"[7]
马克思在指出费尔巴哈对人的本质的错误理解的同时,进一步分析了人与社会的关系。费尔巴哈虽然肯定了宗教是人的本质的自我异化,但却否认"宗教感情"本身是社会的产物,他所分析的个人只是抽象意义的,与现实社会没有任何联系的人。人是具有二重性的,即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统一体。人的自然属性是人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它与其他动物没有什么区别。而人的社会属性则在人的生存和发展中更具有意义,人可以通过和其他人进行相互交流,沟通来组成各种组织,构成社会关系网,使个人在社会中得到尊重和能力的提高。因而人与社会之间形成了密切的关系,单独的个人不能构成社会,因而也就无所谓社会属性了。社会离不开个人的存在和活动,否则只是形式的社会,人的社会属性是通过人的社会生活来体现的,表现为人的本质。在马克思看来,既然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那么不仅社会关系是实践的,而且人的本质也是实践的,这样马克思通过对人与社会进行论述,不但科学的回答了人与社会的关系,而且也解决了有关人的本质的问题。
2.3实践是社会的本质。 马克思指出:"社会生活在本质上实践的。凡是把理论导致神秘主义方面去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8]旧唯物主义由于割裂社会生活与实践的关系, 必然看不到实践对社会发展的作用,不然对社会的认识,只是一种纯客观的、经验的直观,而未把人类社会看作是实践活动的过程,没有看到实践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因而,它不能认识社会的本质。例如,费尔巴哈虽然批判了黑格尔将人类社会视为绝对观念产物的思辨性,虽然批判了宗教,但他由于没有用实践活动说明宗教产生的社会起源,最终仍然深陷唯心主义的窠臼中。马克思通过将实践引入社会领域,表明了这样一个基本观点,即生产实践是整个现存的感性世界的基础。首先,社会的起源、基础是物质实践。劳动创造了人,同时也创造了社会,没有物质生产就没有人类社会的存在及其发展。其次,社会生活的基本内容是实践。物质生产时人类最基本的活动。是社会存在、发展的基础,他制约着人类的其他活动,政治、法律、道德、宗教、科学、艺术莫不是如此。再次,社会规律的形成离不开实践。自然规律、社会规律都具有客观必然性,但各有其特点。社会规律离不开人的参与,即人的各种实践活动,对社会规律的认识也离不开人的实践。
3.《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现实意义
《提纲》不仅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社会主义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离不开马克思实践理论的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伟大实践,它要求我们必须能动地认识和探索社会改革和建设的客观规律,深入思考、把握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内在规律,以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步伐。《提纲》中强调的实践观点的原理,要求一切工作必须坚持实践的观点、实践标准,从实际出发,从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中解放出来,用改革开放的社会实践去发展、完善和检验真理。马克思哲学的实践观关注的是"改造",而不是"解释",社会主义也要在社会实践中不断发展和壮大。所以社会主义国家要实现"以人为本,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以及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目标,就要求我们每个人在实践思维方式的指导下,亲身投入到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建设队伍中去。
参考文献:
[1]《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第68页
[2]欧阳康、张明仓《在观念激荡与现实变革之间--马克思实践观的当代阐释》 中国人民出版社、2008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6页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6页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6页
当今世界,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原子能的运用、海洋技术、生物科技和空间技术的发展,极大地推动了生产力的提高,个人计算机的运用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极大地促进了人类科技创新能力的发展,标志着人类已经进人了一个新的信息经济时代。伴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科技进步已取代资本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达60%—80%。为此,有人开始怀疑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认为马克思的劳动价值已经过时,应该用所谓的“科技价值论”或“信息价值论”取代劳动价值论。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笔者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了论述。
一、马克思关于脑力劳动和科学劳动的论述
学术界有人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归为体力劳动价值论,认为在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中只有体力劳动创造价值,脑力劳动并不创造价值,这是毫无根据的。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点,恰恰在于它把各种不同的劳动,因而也把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或者说,把以脑力劳动为主或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各种劳动分离开来,分配给不同的人。但是,这一点并不妨碍物质产品是所有这些人共同劳动的产品。这表明,创造商品价值的劳动既包括体力劳动,又包括脑力劳动。
马克思也非常重视科技和管理等因素在价值创造中的作用。他在关于“总体劳动”的论述指出:“随着劳动过程本身协作性质的发展,生产劳动和它的承担者即生产工人的概念也必然扩大,为了从事生产劳动,现在不一定要亲自动手,只要成为总体劳动者的一个器官,完成它所属的某一职能就够了。马克思又指出:“在总体劳动过程中,有的人用手工作,有的人用脑工作,有的人当经理、工程师、工艺师等等,有的人当监工,有的人当直接的体力劳动者或做十分简单的粗工,于是劳动能力的越来越多职能被列在生产劳动的直接概念下。”由此可见,马克思从未认为只有体力劳动才创造价值,而是也强调脑力劳动和科技劳动在价值创造中的作用。
马克思高度重视科技劳动在价值形成尤其是决定价值量大小中的作用。他指出:“如果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不变,商品的价值量也不变,但是,生产商所需要的时间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每一变动而变动。劳动生产力的变动是由多种因素决定。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的发展水平和它在工艺上的应用程度,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生产资料规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条件。”马克思不仅肯定科学技术在价值形成和对价值量大小的决定作用,还特别重视它在创造社会财富中的决定性作用。他说:“随着大工业的发展,现实财富的创造较少的取决于在劳动时间和已耗费的劳动量,较多的取决于在劳动时间内所运用的动因的力量,而这种动因自身—它们的巨大效率,又和生产它们所费的直接劳动时间不成比例,相反地却取决于一般的科学水平和技术进步或者取决于科学在生产上的应用”。
二、科学技术是否创造价值
自马克思提出劳动价值论后的近两百年间,人类已经经历了两次科技革命,每一次都带来了社会生产力和劳动生产率的迅速提高,人类正在迎接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到来。如果说前两次科技革命把人类从体力劳动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极大的提高了劳动生产率的话,第三次科技革命和即将到来的第四次科技革命则是把人类从脑力劳动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极大的增强了人类的科学技术创新能力,科学技术已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第一要素。20世纪初,社会经济的增长只有5%到2.0%是靠科学技术获得的,而目前发达国家经济增长中的科技贡献率已高达60%以上。据统计,美国国民收人的50%,工业产值的58%,都是靠信息技术取得的,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科学技术是否创造价值?
马克思充分肯定了科学技术在价值形成和财富创造中的重要作用,肯定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他同时指出,科学技术只是潜在的生产力。科学技术在生产过程中是作为非实体要素发挥作用,只有与生产过程中人和物的因素相结合,才能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科学技术通过以下三条途径转化为现实生产力:(1)物化为先进的劳动资料,使劳动资料中的动力系统、机具系统、运输系统和信息系统更为先进。(2)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在生产过程中的应用扩大了劳动对象的范围,提高了劳动对象的质量和利用率。(3)通过学习和培训的途径提高劳动者的素质。高素质的人和高效能的物相结合,形成新的生产力。由此可见,新科技通过作用于生产力中人的因素和物的因素进人劳动过程,这就是说,科学技术本身不会创造价值。
马克思分析了科学技术物化对象的机器设备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大工业把巨大的自然力和自然科学并人生产过程,必然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生产力的这种提高并不是靠在另一地方增加劳动消耗换来的,这一点却不是同样一目了然的,但同不变资本的任何其他组成部分一样,机器不创造价值,但它把自身的价值转移到它所生产工艺的产品成本上。先进技术的物质载体—机器只是生产价值和剩余价值的源泉,它本身不创造价值,只是把价值转移到它生产的产品上,成为产品价值的一个组成部分。
由此可见,科学技术和作为科学技术物化形式的机器设备本身不创造价值,创造价值的只是科学技术发明者和创造者的科学劳动,只有劳动才是价值的唯一源泉。
三、科学劳动的概念及其范畴
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在生产中的运用是同科学劳动分不开的,科学劳动作为人类社会生产劳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价值创造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直接劳动在生产过程中越来越变成为一个从属性的因素。
按照马克思对科学劳动的论述,所谓科学劳动应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直接用于科学技术发明创造的创造性劳动。这是一个对科学技术的认识、发现、发明、创造的过程,这种科学劳动的成果一般表现为知识形态的科学技术,表现为潜在的生产力。二是把科学技术用于生产过程的创造性劳动。这既是运用过程,也是继续学习和研究的实践过程,是从潜在生产力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过程。总之,科学技术不是凭空产生的,是人类劳动的产物,来源于人的生产实践和社会实践。它不只是少数人或一、两代人劳动的结晶,而是人类世代相传长期劳动的结晶,它不仅表现为对客观对象的认识和分析,更表现为对客观事物本质的探索与研究。 在当今知识经济和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科技劳动对科技工作者创新能力的要求更为突出。据统计,近20年来。全世界每年出版的书籍约有60万种。平均每分钟就有1 157种书籍出版;每年发表的自然科学论文约有500万篇,平均每天就有13 699篇论文出现,每年登记的发明创造专利在30万件以上,平均每天就有833件专利问世,这就要求科技工作者必须尽可能多读书,多掌握信息,才能在前人已有成果的基础上凭借其创造力做出具有创新性的科学成果。
由此可见,科学劳动不是一般的脑力劳动,是一种要求高的创新性劳动,是掌握了现代科学技术的劳动者所进行的脑力劳动,是高级或超高级的脑力劳动。
随着科学实践的发展,为了充分调动科技工作者的工作积极性,应把创造价值的科技劳动的范围加以扩展。过去,仅把企业范围内的科技劳动视为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现在看来,这个范围太狭窄了。深化对劳动和劳动价值理论认识的一个关键,就是要看到我们当今的现实和马克思设想的存在较大差异,必须坚持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结合马克思关于总体劳动的论述,扩展生产劳动的范畴。理论界比较赞同的观点是:凡是一切与生产直接或间接有关的劳动,都是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因此,我们应正视现实,扩展科技劳动的范畴,不仅企业的科技劳动,包括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在内的全社会范围的科技劳动,凡是进人市场交换的,都是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这对于充分调动科技工作者的工作积极性和规范收人分配都具有重要意义。高等教育也应列人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之列。高等教育不仅创造和形成价值,而且造就高素质的现代劳动力,为创造更多的价值奠定基础和开辟道路。
四、正确评价科技工作者的劳动贡献和收入分配
(一)科技劳动对经济发展的贡献
1.创造价值
科技劳动是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而且是较高级,较复杂的脑力劳动,比一般工人的劳动可以创造较多的价值,科技劳动之所以是创造高价值的复杂劳动,其原因在于这种劳动力的再生产和使用上的两个特点,一是学习费用高,劳动力再生产投人大;二是劳动强度大,这不仅仅是因为竞争的经济对科技开发的需求在时间上紧迫,而且是因为科技劳动是一种高创新性劳动,要求较高的劳动强度。因此也要求较高的劳动补偿。
2.创造社会财富
科学技术一旦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就会带来社会财富(使用价值)的巨大增长。科学技术的运用极大的提高了劳动生产率,使单位时间内生产的使用价值迅速增长,表现为较多的社会财富。
3.使企业获得超额利润
率先使用先进技术的企业将使其产品的个别劳动时间低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但仍按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价值出售,从而获得超过平均利润的超额利润。
(二)正确评价科技工作者的贡献,理顺分配关系
从我国的实际情况来看,尽管这几年来在某些高科技领域取得了较大的突破,但科技整体实力与发达国家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仍较为有限。我们必须正视这一事实,采取引进和自主研发相结合的方式,提高科技进步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
正确评价科技工作者的贡献,理顺分配关系,充分调动科技工作者的积极性,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具有重大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