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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作为写作爱好者,不可错过为您精心挑选的10篇考古学和历史学,它们将为您的写作提供全新的视角,我们衷心期待您的阅读,并希望这些内容能为您提供灵感和参考。
[中图分类号]K87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 2234(2016)12 ― 0058 ― 06
黑龙江省汤原县境内的双河古城,因靠近汤原县香兰镇双河村,被当地人称之为双河古城。《吉林通志》载:“此城周围五里,地名公木纳,俗因曰公木纳城,即固木纳古城。”①因以被学界称之为固木纳古城。目前关于双河古城的文化性质,多数学者认为该古城“辽为五国部盆奴里部治所,金为屯河猛安治所,元为桃温军民万户府治所,明为屯河卫及海西东水陆城站的托温城、满赤溪站故城,清为布尔哈噶珊。”②笔者于2014年6月10日,随哈尔滨市社科院历史文化资源考察组到汤原县,在汤原县当地文化工作者的引导下,对双河古城进行了为期一天的考察。笔者认为该古城被国务院以元代桃温万户府故城,批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至为准确。至于是否为辽代五国部“盆奴里部”治所,或为金代“屯河猛安”治所,本文展开了深入的探讨,以此推动双河古城文化性质的研究走向深入。不当之处,敬请同仁、专家、学者指正。
一、双河古城的地理位置及建筑形制
双河古城位于汤旺河下游冲击平原。其地理坐标为东经129°43′―44′,北纬46°40′―41′,海拔98米。南距香兰镇6华里、西北至双河村3华里。据陪同我们考察的县政协郭主席讲,汤旺河经过几次洪水改道,已把古城冲刷掉三分之二,大部分都已塌陷于河道之中,现在所能看见的仅是古城西边部分的三分之一。距离双河古城东北100余里的汤原县振兴乡振兴村,有“两处朗君古城遗址,两城之间相距3华里,西城周长1370米,东城周长700米。”③根据其出土文物,可以认定为辽金古城。在双河古城的西北伊春市金山屯区北郊,汤旺河右岸,有一处大型横山金代遗址。据《金山屯区(林业局)志》载:“1956年,除出土了石桌、石凳、八面乐舞浮雕石幢、轮制陶罐、铜镜、小木鞋、缸胎釉陶桥状耳罐、铁锹、铜钱、玉石鸟、金质符牌。金牌外包金箔,上面有阴刻的女真文字,及都统所铜印一枚。”④这些出土文物表明金山屯横山遗址,当为辽金时期古城遗址。双河古城西南,松花江南岸依兰市境内,有被史学界认可的金代胡里改路故城遗址。在依兰县城北一里许的古城遗址,普遍认为“辽代五国部越里吉故城,金代沿用为胡里改路故城。”⑤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释文汇编(东北卷)》认为胡里改路治所为“今黑龙江省依兰县喇嘛庙。”⑥孙秀仁则认为,今依兰县城南90华里“土城子古城为金代胡里改路治所。”⑦双河古城周围这些古城遗址文化性质的确定,对考证双河古城的文化性质,起到至关重要的佐证作用。
双河古城形制,基本上呈长方形。东西长750米,南北长500米,周长2500米。掘壕叠墙,夯土版筑。墙基底宽8米,顶宽2米,高3米。南门瓮城仅存3座土包。西墙有马面5个,间距80米;南、北城墙各有马面1个。古城西北角和西南角筑有角楼,北城外面设有两道城壕,西城外设有1道城壕。东城垣及南、北城垣大部无存。城内已垦耕地面积约45亩。地面散布有大量板状碎石块、长方青砖、灰色布纹瓦、轮制灰陶残片、兽面瓦当等,出土了铜锅、铜镜、铁锅、铁镞和宋钱等文物。从古城的建筑形制和出土的文物来看,双河古城是典型的辽金时期古城。
二、五国部各城的建筑年代考辩
金融和应用统计专硕初试笔试科目调整
2中央民族大学
招生专业及部分考试科目调整
3兰州大学
各个专业招生专业目录公布
最新的招生专业目录之后,大家跟去年对比,毕竟专业课少不了历年真题,如果考试科目有变化,大家做真题就要小心了。
比如:对比去年兰州大学历史学招生目录来看,2019年兰州大学历史学招生有几个变化:
①兰州大学2018年招收历史学研究生的专业只有考古学、中国史、敦煌学,2019年则加上了世界史专业,并且实行分科考试,这是一个重大的变化。②从招生人数来看,去年招生目录显示的招生人数为97人,推免30人。而2019年增加了世界史专业招生的情况下,招生目录显示招生人数为95人,推免人数29人。增加了招生专业,招生人数却在减少,这说明除了世界史专业外,其他的三个专业招生人数会相对减少,这也是一个重大变化。③去年兰州大学中国史、敦煌学、考古学均考的是“632历史学综合”,也就是这三个专业是同一张试卷。但2019年中国史、敦煌学均改为了“630历史学综合”,考古学改为了“629考古学基础”,也就是说考古学现在实行单独命题,不再和中国史、敦煌学一张试卷,命题将会以考古学内容为主,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变化。④中国史、敦煌学从“632历史学综合”到“630历史学综合”也是一个重大变化。虽然看起来只是考试代码变化了,其中很可能蕴含着考试命题的巨大变化。考过或看过兰州大学真题的同学肯定会清楚,兰州大学之前虽然不招收世界史研究生,但在“632历史学综合”的试题中,包含着世界史的内容。
4南京大学
研究生招生专业目录
中图分类号:K87 文献标识码:A
一般认为,北宋以来的金石学是中国考古学的前身。北宋时出现的“金石学”,主要以古代的“吉金”(青铜礼器)和石刻为研究对象。中国考古学经过长足的发展,现在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并且与多个学科融会贯通,采用了一些先进的技术和高科技,如C14测年、热释光、卫星遥感等,涉及到生物、化学、材料、计算机等方面的成果,充分应用到的考古研究中,形成了动物考古学、植物考古学、水下考古等多个专门考古分类。在教育体系中,中国的考古学一直从属于历史学,属于历史学的二级学科。2011年,国务院学术委员会对我国的学科体系进行调整,考古学正式从历史学中分离出来,成为一级学科。与此同时,随着媒体和网络的宣传,一些比较有影响的电视栏目,其中也不乏一些重要遗址现场发掘的直播,都向公众普及了一些基本的考古知识,也掀起了文物考古的热潮。由此可见,中国考古学与当代社会有密切的联系,研究当代中国考古学的学术规范尤为必要。本文仅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阐述:
1 正确处理考古学与历史学的关系
考古学虽然与狭义的历史学都是为了研究古代人类历史,但两者的差别是很大的。
首先,两者研究的对象即处理的材料不同。历史学主要是处理来自过去的文献,而考古学主要处理过去的实物遗存。所谓“文献”和“实物遗存”,两者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但在有的场合,两者却能得到某种程度的统一。这是因为所有的“文献”总有一定的载体,不管是金文、石刻还是简牍,都可以看作是一种实物遗存,成为考古学研究的对象。
其次,研究对象的不同决定了研究方法的区别。历史学家往往寻求并研究特定的历史事件的记录,然后加以比较和辨伪。将它们置于年代序列中,按照前因后果对事件进行解释。考古学则以地层学和类型学为基本的研究理论和方法,①通过发现的遗迹和遗物,研究古代人类更广泛领域的生活方式,力求全方位揭示人类活动发展变化的轨迹。
科学的考古学的真正要义在于超脱文献而独立研究物质遗存。但是考古学现在的主要理论方法地层学和类型学,只是整理材料的分析方法,大量考古发掘报告的器物罗列和描述不能有效地反映历史信息。考古工作者在解读考古遗存所蕴含的历史文化信息能力上的欠缺,直接影响了考古发掘报告的科学性和实用性。比如在描述某一个器物的特征时,常出现“弧腹”、“微弧腹”、“腹稍弧”等词语,除了报告的撰写人外,读者很难领悟到器物的具体形态特征。这也导致许多历史研究人员无法读懂考古报告,这种情况下文献和考古发现难以契合。②多数人对考古学的作用还局限于“正经补史”的阶段,还停留在王国维“二重证据法”的认识上,从而忽视了考古学的本质就是超越历史文献,通过实物遗存反馈历史信息。
考古学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从生态环境、生存方式、技术经济、社会结构乃至意识形态等各个层次来全面分析历史时期的各种演变,从而探寻影响社会文化的各种因素。③在进行考古工作的过程中,可以参考文献材料,但是不能被其主导、引导,更要杜绝“先入为主”式的考古发掘,而是让材料牵着鼻子走,④通过以物论史,透物见人,为中国的历史与文化的研究作出新的贡献。因此,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罗泰教授在谈论文献和考古的关系时,认为文献的甄别和与考古结合的工作不一定是考古学家一定要做的,考古学家的主要任务是要把物质文化研究清楚,然后把结果报告成历史等学科的专家能够使用的方式,然后让文献学和考古学的研究并立而存在,两者结合的地方不一定能够找到,当然两者是同一个现象的不同侧面。⑤这种观点也是西方考古学界所共有的,也对现阶段中国考古学发展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2 考古热潮与田野发掘规范
在商品经济的“唯利是图”的大背景下,一些专门宣传考古与文物收藏的栏目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如《探索发现》、《鉴宝》、《寻宝》和《天下收藏》等,平面媒体的宣传作用不容小视。随即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全民的考古以及文物收藏热潮。中国传统考古学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快速的发展,从而带来许多的被动和质疑。但是,中国考古学应该在自身学术规范健全的基础上,去逐渐适应社会的发展和公众的需求,并借机宣传自己,一举两得。而如何向大众展示规范的考古学,让他们能接受考古的新发现,减少质疑和批评的声音,这是我们下面讨论的重点。
首先,在田野考古发掘的过程中,规范考古发掘的流程,严格按照国家文物局颁布的《田野考古工作规程》⑥进行,杜绝挖宝式的考古和唯经费至上的抢救性发掘。
其次,尽量避免破坏性的发掘,做好发掘后期的善后工作,给公众留下良好的印象。考古遗存是不可再生的资源,保护意识应贯穿着发掘工作的始终过程。发掘的遗迹是现场保护还是迁移保护,是现场展示还是就地掩埋,亦或就地回填等问题,需要妥善处理考古发掘与保护文物原状的关系,还涉及到可移动文物的现场提取和保护问题,也包括不可移动遗迹的长期保护相关问题。
为解决上述保护中存在的问题,考古工作者在发掘的过程中,邀请文物保护和科技相关人员参与到考古发掘中。《科技日报》提及的“文物保护航母”就是在这种形势下产生的,它是一个跨学科、跨领域、跨行业、跨部门的产物,由敦煌研究院、国家博物馆、中国社科院、清华大学等单位共同研发的,是我国首个“文物出土现场保护移动实验室”。自2009年起,先后多次出现在山西、陕西、山东和湖北等地的考古发掘现场,为考古工作提供比较系统的技术,并且及时地处理和保护了出土文物。⑦这种模式值得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3 公众考古学与当代社会
公众考古学(Public Archaeology),也称为“公共考古学”,主要研究考古学与公众之间的关系与沟通、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以及考古发现对现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作用及影响等诸多方面。
2009年末,河南省文物局等在北京召开新闻会,宣布在河南省安阳市西高穴村发掘的东汉大墓(即2号墓)是魏武王曹操的高陵。⑧消息一出,旋即引起学术界、媒体和社会的高度关注和激烈争论。一项考古发现能够引发社会各界如此广泛的关注,是十分罕见的。⑨这不仅是因为曹操是中国大众心目中比较著名的历史人物,而且和前述的考古热潮关系密切,还出现了很多“质疑”曹操墓造假的声音,迎合了民众的猎奇心理。
中国传统考古学一直缺少与外界的有效沟通,在曹操高陵的世纪辩论中,甚至有考古人员提出“非专业人士不能质疑”的说法,遭到包括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院长袁济喜的强烈反对,他认为考古不仅是一个专业问题,还牵涉到共同的学术规范,而这些学术规范适用于任何一个学科领域。⑩这也就要求相关专家和部分在向公众公布信息时,一定要做到全面、严肃,尤其是考古的结论,应避免学术的浮躁,经多方面考证确认为定论后,才能公布于世。
英国考古学家特里格认为,如果把考古材料作为一种宣传工具为政治和社会服务,其结果对我们是有害而无益的。尤其是曹操高陵的商业价值,有学者估算出每年能为当地带来至少4.2亿元的经济收入。Z这就不免产生地方政府之间争夺名人效应的现象。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在当今日新月异的社会,中国考古学的学术规范性直接影响了学科的发展,对树立考古学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极为重要。每一名考古从业人员和研究人员都有义务维护其学术规范,从而促进中国考古学健康快速地发展。诚然,在进行考古学研究的过程中,道德规范是考古研究人员的学术操守,我们反对任何形式的学术抄袭和学术不端行为,并同时尊重不同的学术思想,积极开展健康的学术争鸣,不为学术研究沾染任何功利性的色彩。在考古学文章成文的过程中,首先要忠于原始材料,引用第一手的材料,如考古报告和简报等,避免因转引造成不必要的错误和争端。
注释
① 张忠培.地层学与类型学的若干问题[J].文物,1983(5).
② 张京华.20世纪疑古思潮回顾学术研讨会综述[J].中国文化研究,1999(春之卷).
③ 陈淳.疑古、考古与古史重建[J].文史哲,2006(6).
④ 田建文.让材料牵着鼻子走[J].北方文物,2010(2).
⑤ 《考古与文物》编辑部.罗泰(Lothar Von Falkenhausen)教授访谈[J].考古与文物,2012(1).
⑥ 国家文物局.田野考古工作规程[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4.
⑦ 刘莉.“文物保护航母”开进考古现场[N].科技日报,2012-5-5(3).
⑧ 李韵.西高穴大墓是曹操的陵墓[N].光明日报,2009-12-28(5).
⑨ 白云翔.安阳西高穴大墓是否为曹操高陵之争的考古学思考[N].光明日报,2010-1-26(3).
⑩ 柳霞.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院长袁济喜:任何人都有质疑考古结论的权力[N].光明日报,2010-1-5(3).
Z 杨雪梅.考古不再“纯学术”?[N].人民日报,2010-1-24(12).
参考文献
[1] 王国维.观堂集林第二册[M].北京:中华书局,1994.7.
[2] 张忠培.中国考古学――走近历史真实之道[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9.6.
[3] 栾丰实等.考古学:理论、方法与实践[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2.10.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主持了中国考古史上多次重大发掘,如安阳殷墟、城子崖等。期间,该所继续在西南、西北等地从事考古活动,并在整理、研究考古发掘物方面也做出了巨大的成就,为建立科学的考古学荜路蓝缕。傅斯年倡导的“近年的历史学就是史料学”,即是建立在考古学迅速发展的基础之上的。此外,他广延人才、培植新秀,为考古学的薪火相传呕心沥血,体现了一代学者对考古学的关心与重视。本文主要探讨傅斯年在考古实践,即他任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期间对考古学的发展所作的推进作用,以及他在考古学理论和方法上的特殊贡献,借以说明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历尽曲折,经过众多学者长期不懈、共同奋斗的结果。
一、历史语言研究所:中国考古学的发皇地
“傅斯年在学术上的最大贡献,恐怕应在于他创办并主持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注:杨志玖语。转引自《傅斯年与历史语言研究所》,《文史知识》,1999年第5期。)1949年以前,该所是从事田野工作最多的单位,举其荦荦者即有:1928-1937年在安阳殷墟的十五次发掘;与山东、河南两省地方政府分别组成古迹研究会,发掘了山东城子崖和两城镇遗址,河南浚县辛村卫国基地,汲县山彪镇和辉县琉璃阁东周墓地以及永城造律台等遗址。抗战爆发后,时局动荡,中国东南半壁河山沦入日本之手。该所仍在大后方坚持考古发掘不辍,先后组成几支考察团,发掘了云南大理、苍洱地区的古代遗址,四川彭山汉代崖墓及成都前蜀王建墓,又在河西走廓和关中地区进行调查发掘,获得了大量的考古资料,在中国考古学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下面仅以安阳殷墟的发掘和研究为中心,说明历史语言研究所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所作的巨大贡献。
傅斯年1928年4月受命筹建历史语言研究所,他所拟定的工作计划包括范围相当广泛,共列有九组:文籍考订、史料征集、考古人类及民物、比较艺术,以上属历史范围;汉语、西南语、中央亚细亚语、语言学,以上为语言范围。后在正式成立时合并为三组:(注:历史语言研究所在1934年增设人类学,(第四组),1946年又设立北平图书史料整理处。)历史学、考古学和语言学,分别聘请陈寅恪、李济、赵元任为各组主任。从先前把考古学纳入历史范围,到将其与历史学、语言学并列,视为一门独立学科,体现了傅斯年对考古学的重视,代表了世界考古学发展的趋势。
历史语言研究所成立后,傅斯年聘任美国哈佛大学人类学系博士毕业生、山西西阴村史前遗址发掘主持人李济领导考古组,并提出了“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作为考古组的口号。当时的傅斯年,刚过三十,年富力强、精神饱满、意气风发,浑身充满活力,不但具有雄厚的国学根柢,对于欧洲近展的历史、语言、心理、哲学都有精深的认识,“是了解现代考古学和科学技术的少有的几个天才人物之一”。(注:李济:《安阳一殷商古都发现、发掘、复原记》,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因此,历史语言研究所成立伊始,便开始了震惊国内外学术界的安阳殷墟发掘。
有学者认为,仰韶村、周口店的发掘标志着中国考古学的诞生,以重建古史为目标的殷墟发掘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注:参见张忠培:《关于中国考古学的过去、现在、未来的思考》,《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9年第1期。)事实上,仰韶村、周口店的考古发掘和研究均是由外国人主持的,主要采用的是古生物学、地质学、体质人类学等自然科学的方法。因此,从严格意义上说,由中国人自己主持的大规模、有目的、科学的考古发掘应是安阳殷墟,并以此为契机,揭开了中国考古学及其相关学科研究的序幕。主持安阳殷墟发掘的单位即是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作为所长的傅斯年,在这次发掘中表现了卓越的组织能力和高超的科学发掘技术。
早在李济就任考古组主任之前,傅斯年便派董作宾赴安阳进行初步调查,并做了第一次试掘,取得了丰硕的收获。初战告捷,令人鼓舞。傅斯年之所以选择安阳殷墟,是基于“安阳之殷墟,于三十年前出现所谓龟甲之字者。此种材料至海宁王国维先生手中,成极重大之发明。但古学知识,又不仅在于文字。无文字之器物,亦是研究要件。地下情形之知识,乃为近代考古学所最要求者。若仅为取得文字而从事发掘,所得者一,所损者千。……此次初步试探,指示吾人向何处工作,及地下所含无限知识,实不在文字也”。(注:傅斯年:《本所发掘安阳殷墟之经过》载《国立中央研究院十七年度报告》,收入《傅斯年全集》第四册,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0年。)从中可以看出傅斯年对考古学的理解很彻底全面。因此,李济到任后,便立即主持了第二次发掘。比起第一次来说,这次发掘更符合近代考古学的标准,除系统地记录和登记发掘出的每件遗物的准确出土地点、时间、周围堆积物情况和层次之外,还要求每个参加发掘的工作人员坚持写下个人观察到的及田野工作中发生的情况的日记,因而第二次发掘的成果更为显著。此后,在傅斯年的全盘统筹之下,考古组排除种种困难。这些困难既有经济上的资金不足,又有政治上与地方政府的矛盾。傅斯年总是想方设法加以克服,保证了殷墟发掘工作的顺利进行。
随着考古发掘规模的不断扩大,历史语言研究所的考古活动吸引了一批从国外留学归来的专业考古人才,如梁思永及后来加入的吴金鼎、夏鼐、冯汉骥等。此外,大量的考古实践也培养了一群中国自己的考古学家,包括董作宾、郭宝钧、刘耀(尹达)、胡厚宣、高去寻、石璋如等。他们具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奠定了人才基础。
安阳殷墟发掘共进行了十五次,不仅是中国学术界的一次壮举,在世界考古学史上也是为数不多的重要考古发掘之一。国家学术界对其成就给予高度评价,认为它是可与十九世纪希腊特洛伊(Troy)古城的发掘和二十世纪初克里特岛诸萨斯(Crete Knossos)青铜文化遗址的发现相媲美的重大事件。可惜,1937年,由于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全面,安阳发掘活动被迫中断。
安阳殷墟的发掘在考古学上的重要意义,按照李济的说法,“有三点特别值得申述:第一,科学的发掘证明了甲骨文字的真实性。这一点的重要常为一般对甲骨文字有兴趣的人所不注意,但实富有逻辑的意义。因为在殷墟发掘以前,甲骨文字的真实性是假定的。就是没有章太炎的质疑,(注:章太炎:《国故论衡·理惑论》“近有掊得龟甲骨,文如鸟虫,又与彝器小异。其人盖欺世豫贾之徒,国土可鬻,何有文字?而一二贸儒信以为质,斯亦通人之蔽。”)科学的历史学家也不能把它当着头等的材料看待。有了史语所的发掘,这批材料的真实性才能明了,由此甲骨文的史料价值程度也大加提高。此后,就是最善疑的史学家也不敢抹杀这批材料。章炳麟晚年偷读甲骨文,是他自己的门人传出来的;第二,甲骨文虽是真实的文字,但传世的甲骨文却是真假难分。在殷墟发掘以前,最有经验的藏家也是常常受骗的。有了发掘的资料,才得到辨别真假的标准;第三,与甲骨文同时,无文字的器物出土后,不但充实了史学家对于殷商文化知识的内容,同时也为史学及古器物学建立了一个坚强的据点,由此可以把那丰富的但是散漫的史前遗存推进一个有时间先后的秩序与行列。”(注:李济:《傅孟真先生领导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几个基本观念及几种重要工作的回顾》,收入《感旧录》,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83年。)殷墟多年发掘的结果,得到了一批承上启下,具有连锁性的考古资料,将中国的信史向上推进了数百年,把史前的文化与历史的文化作了强有力的联系,为世界所瞩目,引起各国考古学者,如伯希和(Paul·Pelliot)、高本汉(Kartgren·Bendhand)、梅原未治等人的极大关注,伯希和就曾于1935年亲临安阳发掘现场参观。张光直也强调了安阳发掘在中国考古学史和历史研究中的重要性,“一方面是由于殷墟是中国考古学史上头一个用现代科学方法作长期发掘的遗址,所以在殷墟发掘过程中考古学者所经验出来的心得,对以后本世纪考古工作者思想和研究的习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另一方面,由于殷墟是目前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个有文字记录的考古遗址,它对于中国史前和历史时期间的关系的了解上,便发生了承先启后的作用”。(注:张光直:《安阳·序》,收入《考古人类学随笔》,三联书店,1999年。)可以说,殷墟的发掘及甲骨文的发现,开辟了中国学术研究的新纪元。
1937年“七七”后,安阳殷墟的发掘活动匆忙结束,从此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流亡之路。历史语言研究所有21万册图书,大半属于文史方面,另外还有一大批考古发掘物和金石拓片,转移起来非常不易,而其几次播迁,先南京、历长沙、昆明,最后定居在四川南溪县的李庄。此外,傅斯年把存在南京的出版品,全部装箱,派员押运到香港,交与商务印书馆,存在九龙仓库中。可惜,这部分珍贵的资料在日本侵占港九时,全部被炸毁了,这是一笔无法弥补的损失。参加殷墟发掘的考古人员遂转入对安阳发掘物的研究。李济负责对安阳陶器的装饰和器形进行详细的研究,董作宾在胡厚宣的协助下继续潜心研究甲骨文,梁思永初步审核侯家庄的发掘记录。这些学者之所以能够静心从事研究工作,与傅斯年的支持与帮助是分不开的。
战时的重庆,物价飞腾,经济十分拮据,生活尚成问题,更不用说进行调查发掘和出版学术专著了。傅斯年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尽量派人到云南大理、西北各地和四川本省参加各种学术调查和发掘活动。如大理南诏文化遗址的发现、四川彭山东汉崖墓的挖掘,都达到了很高的科学水平。同时,他还千方百计将学者的研究成果出版。在经费相当紧张的情况下,历史语言研究所先后出版了一批学术精品,其中包括陈寅恪的《唐代政治史述论稿》、《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赵元任等编辑的《湖北方言调查报告》、劳干的《居延汉简考释》、董作宾的《殷历谱》等历史、语言、考古人类学的研究成果。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董作宾所撰著的《殷历谱》。
董作宾在《殷历谱》中大量使用把甲骨卜辞按占卜日期排列起来进行综合研究的排谱方法,从卜辞中整理出商王按严格规定的日程逐个祭祀先王、先妣的所谓“五种祀典”制度。这种根据甲骨卜辞所反映的礼制等方面的情况进行研究的方法,揭示出了甲骨卜辞中一些需要加以解释的重要现象,对于甲骨文的断代研究和礼制等方面的研究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傅斯年慧眼识英才,多次劝勉督促董作宾写印《殷历谱》,并亲自筹划印刷出版事宜。董作宾回忆道:“傅孟真先生曾殷殷见询,此书其若干字,印若干页,需若干纸,曷早为之计,物价且飞涨也。”(注:董作宾:《殷历谱·自序》,收入《董作宾先生全集》,台湾艺文印书馆,1977年。)在傅斯年的催促和关注下,董作宾历时十年,数易其稿,终于在1945年完成了《殷历谱》,并手写石印出版。傅斯年为这部不朽的巨著撰写了序言。高度评价了董氏的学术成就,指出董作宾在历法研究中广泛应用新技术,并用现代天文学关于日月食的记录加以检验,澄清了商朝统治时期的顺序。最后他写道:“必评论此书之全,则有先决之条件:其人必通习甲骨如彦堂(董作宾字彦堂);其人必默识历法如彦堂,必下几年工夫”。(注:傅斯年:《殷历谱·序》,载《历史语言研究所专刊》,1945年。)就《殷历谱》的学术价值而言,这种评价是丝毫不过份的。
傅斯年领导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对安阳殷墟的发掘和研究,极大地推动了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对此,邓广铭有极中肯的评述:“可以说,中国没有个傅斯年,就没有二三十年代的安阳殷墟发掘;没有当初的殷墟发掘,今天的考古学完全是另一个样子”。(注:邓广铭:《回忆我的老师傅斯年先生》,收入《傅斯年》,山东人民出版社,1991年。)
二、傅斯年的考古学理论和方法
傅斯年不仅在考古实践上有突出贡献,在考古学理论和方法上也有卓越的建树。他在德国留学期间,正值兰克(Ranke'L'von)派史学观点盛行之际。兰克学派的主要理论是提倡“科学的史学”,深信史学可以而且必须客观化,其中不能掺入一丝一毫个人的主观见解。在兰克看来,史学最后可以发展到和生物学、地质学同样高度的科学性,落到实践的层面,则是借重语言学的知识从事考证,以史料学为史学在史料范围的扩大和考订的精密方面。傅斯年在德国柏林大学期间,在主修哲学的同时,广泛涉猎其他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尤精于科学方法论。他受到两种科学空气的影响:一是近代物理学,如爱因斯坦相对论,普朗克的量子论;二是德国历来引以为荣的语言文字比较考据学。在这种学术氛围的熏陶下,傅斯年成了兰克学派在中国的积极倡导者。他在中山大学和顾颉刚一起创立语言历史研究所,在《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周刊》第一集第一期的发刊词中就明确提出:“所以我们正可承受了现代研究学问的最恰当的方法,来开辟这些方面的新世界。语言、历史学也正和其他的自然科学同手段,所差的只是一个分工”。(注:均转引自傅乐成:《傅孟真先生年谱》,传记文学出版社。)关于研究宗旨,他又做了明确的说明:“我们要实地搜罗材料,到民众中寻方言,到古文化的遗址去发掘,到各种的人间社会去采风问俗,建设许多的新学问。”。(注:均转引自傅乐成:《傅孟真先生年谱》,传记文学出版社。)这无异是傅斯年史料学思想的宣言书,兰克学派的影响已初见端倪。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一文的结尾处,更可以明显地地看出来:“一,把些传统成自造的‘仁义礼智’和其他主观,同历史学和语言学混在一起的人,绝对不是我们的同志;二,要把历史学、语言学建设得和生物学、地质学等同样,乃是我们的同志;三,我们要科学的东方学之正统在中国”。(注:收入《傅斯年选集》,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这确是兰克学派历史主义的基本见解。在《史料与史学》发刊词中,他再次重“申史学只是史料学”“这一思想:”此中皆史学论文,而名之曰‘史料与史学’者,亦自有说。本所同人之治史学,不以空论为学问,亦不以‘史观’为急图,乃纯就史料以探史实也。史料有之,则可钩稽有此知识。史料所无,则不敢臆测,亦不敢比附成式。此在中国固为司马光以至钱大昕之治史方法。在西洋,亦为软克(兰克)、莫母森(Mommson)之著史立点。”。(注:原载《中研院史语所集刊》外编第二种,《史料与史学》,1945年。)傅斯年提倡的科学的史学,是乾嘉考据和兰克实证主义二者的总汇。诚如台湾学者赵天仪所作的评价:“(傅斯年)把史学当作跟自然科学、经验科学一样,是实事求是,脚踏实地的态度,以确切的方法、材料和证据来从事研究的功夫,不能不说是把中国的学问,尤其是史学等部门,从国故的故纸堆中引到更广大的田野工作上,而获得更真实、更有意义的结果”。(注:见《傅斯年思想纲要》,收入《中国前途的探索者:中国思想家》第八辑,台湾巨人出版社,1978年。)
傅斯年“近年的历史学就是史料学”中的史料一词包涵的范围极广,在《史料与史学》的发刊词中所列的名目中,除了传统意义上的文献古籍之外,还包括田野考古报告(如《安阳发掘报告》)、中国考古报告(已出《城子崖》、《殷墟文字汇编》二种),以及人类学集刊、中国人类学报告等考古人类学方面的原始资料。历史语言研究所从创立到1948年迁往台湾,共出版了大量历史、考古人类学、语言研究考著和论文,其中尤以考古一项的成就最为突出。除在《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中刊载的考古学论文外,还出版了《安阳发掘报告》(1-4册)、《中国考古学报告(1-4册)、《城子崖》等发掘资料。在一定程度上,傅斯年提出的史料范围就含有方法论的意义。无独有偶,李济曾发起编写一套《中国上古史》,在《再谈中国上古史的重建问题》一文中,他系统地说明了编撰这部书的一些基本想法,列举了编写上古史所需要的七种材料:第一种是与“人类原始”有关的材料;第二种是与研究东亚地形有关的科学资料,包括地质学、气象学、古生物学各科研究成果;第三是用考古方法发掘出来的“人类的文化遗址”;第四是体质人类学;第五是“狭义”的考古发掘出来的属于有文字记录时期的资料;第六是民族学家所研究的对象;第七是“历代传下来的秦朝以前的记录”。(注:原载《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33本,1962年,收入《考古琐谈》,湖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两相比较,不难发现两人的共通之处,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傅斯年的这种建立在考古发掘资料之上的史料学思想,为新史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如前所述,傅斯年精于科学的方法论,曾著有《史学方法导论》。他主张用尽可用的材料,联系所有可以联系的工具,把各个材料的内涵,各种材料间的关系讲透彻。这里所说的工具即是方法。1929年,他应邀作《考古学的新方法》的演讲。在报告中,傅斯年批评中国考古学家还是用旧方法整理发掘物,即“用文字作基本,就一物一物的研究。文字以外,所得的非常之少”。而西方考古学新方法则是“以世界文化眼光去观察,以人类文化作标准,故能得整个的文化意义”。考古学离不开人类学和民族学,要注意人体测量,根据比较的方法来推测当时人类的身高及其变化。研究年代学有比较和绝对的两种方法,用来推定发掘物的年代。他并以安阳殷墟发掘为例,着重谈了地层学方法在考古学中的作用。(注:参见《考古学的新方法》,收入《傅斯年选集》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傅斯年所讲的考古学新方法,并不是传统金石学家所推崇的文字训诂、名物考订、音韵等项,而是西方考古学中使用的地层学、年代学、人类学、民族学等新方法,这在总体上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历史语言考据学是兰克学派的基本精神,其精益求精,严肃谨严的方法与乾嘉考据大师所用的方法很多方面相一致。因此,傅斯年把兰克史学中应用历史语言学批判考订史料的实证主义同乾嘉考据学两派融汇起来,构成“科学的史学”的基础。应当说明的是,傅斯年所援引的仅是兰克学派的部分观点,其他如兰克的思想和宗教信仰则鲜言之。二三十年代,正值中西学术交流融合最活跃的时期,西方各种研究方法纷纷被介绍到中国学术界,如宣扬的实验主义,何炳松翻译鲁滨逊(J·H·Robinson)的《新史学》等。傅斯年受到严谨治学精神的训练,提倡先从专题入手,搜集、考订史料,经过排比之后,再以朴实无华的语言叙述出来。这种风格与考古学所要求的科学性正相吻合,也是新史学得以建立的关键所在。傅斯年对中国文化有很深的造诣,学问广博,经史子集,无不涉猎,在继承传统文化精华的基础上,吸收西方先进的理论和方法,正是傅斯年视野开阔的集中体现。他以历史语言研究所为大本营,在中国建筑“科学的东方学正统”时,清醒地意识到中西学术交融的发展趋势:“此日学术之进步,甚赖国际间之合作、影响与竞争,各学皆然,旧学亦未能除外。国人如愿此后文史学之光大,固应在战胜外国人之心而努力赴之,亦应借鉴于西方汉学之特长。此非自贬,实目广也”。(注:傅斯年:《论伯希和教授》,收入《傅斯年全集》第七册。)处在世界学术潮流影响下的中国考古学,更不能抱残过守阙,固步自封,而要采纳新方法,引入新理论,方能开拓考古学的美好明天。
《中国古代史》是大学历史学科的专业基础课,一般在大学一年级开设。刚进入大学,学生的知识和思维一般还停留在中学阶段,大学《中国古代史》课程无论是在基础知识还是思维方式上,都提出了与中学阶段完全不同的要求,如何迅速转变学生的学习方法和思维习惯,使之适应大学阶段学习的要求,是任课教师必须面对的问题。我通过教学实践,对于《中国古代史》的教学有了一些体会和思考,现提出来,以期与同仁交流。
一、通过研究和讨论的方式促使学生从单一性思维向多元性思维转变
长期以来,由于受到应试教育的影响,中学生普遍存在重知识轻能力、重记忆轻创新的现象。某些中学生把中学历史课本上的知识当做绝对正确的东西,而实际上,历史知识和历史理论的正确性永远都是相对的。进入大学后,这种单一性的思维方式导致大学低年级学生不能较好地转换角色,不能较好地转变学习方法。当他们遇到与原来不一样的说法和学术观点时,往往变得不知所措,他们不免问:是中学历史课本错了呢,还是大学老师教错了呢?这时,靠硬性灌输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学生陷入进一步的迷惘之中。因此,促使学生由中学阶段简单化的单一性思维,向大学阶段多元性的思维方式转变,就显得尤为迫切和必要。笔者在《中国古代史》课程教学中,运用讨论和研究的方法,调动学生的学习主动性,通过提出问题,让学生主动寻找答案,促使学生转变学习方法和思维方式,并在这一过程中掌握系统的中国古代史知识。如对于中国封建社会开始时间的问题,中学历史教材认为是战国时期,虽然一些大学的《中国古代史》教材也认为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战国时期,但对于学术界来说,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战国时期的说法只是学术界众多观点之一种,不是唯一的说法。因此,让学生掌握目前学术界关于中国封建社会开始时间的几种观点,是非常必要的。我的做法是,首先介绍目前学术界关于中国封建社会开始时间的几种说法,如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战国时期的说法①,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西周的说法②,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春秋时期的说法③,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西汉时期的说法④,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东汉时期的说法⑤,中国封建社会开始于魏晋的说法⑥。其次让学生阅读相关资料,比较几种观点的不同理由,形成基本看法。最后通过课堂讨论的形式,加深对这个问题的理解。虽然这种研究和讨论的结果,最终并不能解决中国封建社会开始时间的问题,但通过这种方式,可以促使学生掌握关于中国封建社会开始时间问题的基本内容,改变中学阶段形成的历史观点绝对正确性的误解,有利于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养成思考问题的良好习惯,有利于学生开拓思维,培养创造性思维的能力。
二、站在学术前沿的角度,介绍学术研究的新成果
现在大学里使用的《中国古代史》教材,种类不少,数量很多,但大都存在一些问题。一是内容和观点老化。许多教材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编写的,材料不全,观点守旧。尽管后来也陆续编写了一些教材,但大多是过去教材的改良,并无多大新意。比如目前所用的朱绍侯先生主编的《中国古代史》教材[1],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读大学时就用过,现在还在使用,虽然有些边边角角的修改,但整体上来说,换汤不换药,从形势到内容,在体系上并无多大变化。八十年代以后,是中国历史研究的黄金时期,新材料、新观点和新成果层出不穷,也更成熟,但这些很少反映到教材中。学术研究的新成果不能及时反映到教材中,所谓新教材,仍然延续过去不成熟的,甚至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观点,这不能不令人感到遗憾。比如关于井田制的观点,教材一直沿用郭沫若先生的解释,即周天子在名义上是全国土地和人民的最高主宰,周天子将土地和依附在土地上的人民分封给诸侯,诸侯再将土地分给卿大夫,卿大夫再将土地分给士,从而使各级奴隶主贵族成为所受封地的实际占有者;在井田制下,卿大夫以下的贵族所分得的田地,不经王室或公室的特许,不得随意买卖转让,因而成为“公田”,在西周中期以后,在“公田”之外,一些奴隶主贵族往往驱使农人和奴隶开垦荒地,增加分外的土地,有时王室也常将一些未垦辟的荒地或者山林随意赏赐给下级贵族,这些田地不属于“公田”,不征贡税,实际承认为他们私有,称为“私田”⑦。二是缺少个性和独创性。大多数《中国古代史》教材,都是众人合作的结果,很多教材只是材料和观点的集合,难免显得涣散和粗疏。
基于这两点因素,我认为,目前的《中国古代史》教材,难以达到让大学低年级学生系统掌握中国古代史知识、培养学生创造性思维的目的。因此,在教学中,应不单纯依靠教材,而是注意介绍学术界的最新研究成果,使学生尽量靠近学术前沿。
三、将考古学的成果运用到教学中
由于受学科特点和教学方法的影响,考古学的成果往往不能很好地运用到中国古代史的课程教学中。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的:“中国的考古学与狭义历史学两个学科间的关系长时间以来仍然处于较严重的隔离状态,考古学家与以研究文献为主的历史学家之间的交流应该说是很不够的,彼此间在心态与操作层面上都有隔阂,甚至缺少对话。”[2]考古学与历史学之间长期的弱交流态势,不能不说是考古学和历史学的共同损失。历史学,特别是中国古代史的研究,需要考古学的参与,为其提供证明观点的有力证据,考古学需要中国古代史为其提供基本方向和指引。
中国古代史的研究大多依靠传世文献,传世文献的抵牾和错讹之处甚多,加之古人用语的模糊和缺乏对概念界定的习惯,使得对一些历史问题长期争论不休而得不到解决。考古学通过科学的地层分析和器物界定,给我们提供了较为确定的历史信息,使我们一步步走近历史真实。因此,利用和吸收考古学的研究成果,是中国古代史研究不可缺少的必要环节。李玄伯先生说:“解决古史的唯一方法就是考古学。”⑧这可谓一语中的。殷墟的发掘和甲骨文的出现,解决了商文化的问题;睡虎地秦墓竹简的出土,回答了秦律的疑问;张家山汉简的出土,为汉代土地制度的研究带来了新的机遇,等等,无不是考古学成果的作用。可见,中国古代史学科的发展离不开考古学的支撑。王国维先生曾经提出研究中国古代史的“二重证据法”,即以“地下之新材料”与“纸上之材料”相互印证的研究方法,可谓慧眼独具。
具体涉及中国古代史的课程教学,我们需要跟踪考古学的新成果,及时将考古学的成果运用到教学中。如讲述夏代,应联系二里头考古发掘情况,证明夏文化的确凿无疑;讲述《孙子兵法》,应联系银雀山汉墓出土的《孙子兵法》,证明其所言不虚。总之,在讲述具体历史史实时,结合考古发现的新成果,不仅具有很强的说服力,而且可以纠正中国古代史教材中一些相对滞后的内容。
四、运用多媒体教学技术和手段,提高课程教学质量
随着现代教学技术和手段的进步,多媒体技术在教学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在中国古代史课程教学中运用多媒体技术,可以更好地完成教学任务,提高教学质量。
在传统中国古代史教学中,教学主要以讲授为主,手段单一,靠的是教师的一本教案、一支粉笔、一张嘴。但中国古代史课程内容繁杂,历史时间跨度大,教学时间有限,因此,要面面俱到,不仅困难,而且教学效果不佳。多媒体具有传统教学手段无法比拟的优势,它通过直观的影像,配以声音信息,让学生如身临其境,能够充分调动学生的视听器官,帮助学生掌握和理解问题,提高学习兴趣。如在讲授原始社会时,通过直观的图像,可再现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工具的不同形状,使学生快速把握旧石器和新石器的差异和不同特点;可以再现北京猿人和山顶洞人的不同外形,让学生更好地理解进化的意义。
在中国古代史教学中,基本史料和各种流派的观点非常多,这些都是需要学生掌握的。如果利用传统的教学手段,将其均写在黑板上,那么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师生都会感到疲乏,不仅影响教学任务的完成,而且使学生觉得枯燥,降低学生的学习兴趣。利用现代多媒体技术,可以节约时间,给学生提供尽可能多的基本史料和学术动态,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更好地完成教学任务。
中国古代史课程是一门基础课,涵盖面非常广泛,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科学、艺术等各个方面。教师在课堂上要尽可能多地为学生提供信息资源。传统的教学手段所传递的信息是非常有限的,多媒体技术通过信息存储器和更广泛的网络,能够克服传统人力的局限,为学生提供各种需要的信息。正如有的学者所说的,在中国古代史课程教学中运用多媒体课件,“增强了教学的直观性和互动性,学生在课堂上可以直接观看到与中国古代史教学有关的人物、器物、地图、遗址、表格、文献资料、思考题等”[3]。这正是多媒体教学的一个重要优点。
当然,无论多媒体技术多么优越,它总是教学的辅助手段,对其不能过于依赖。教学不仅是传授知识的手段,而且是师生心灵沟通和情感交流的过程。过于依赖多媒体手段,会影响教师与学生的沟通和交流,最终影响教学效果。因此,无论现代技术如何发达,都不应该忽视师生交流,现代教育技术只有和传统教学手段相互配合,取长补短,才会发挥作用。
注释:
①战国封建说以郭沫若先生为代表,也是中学历史教材长期采用的观点。郭沫若先生在《中国史稿》(人民出版社1976年版)一书中,以公元前475年,即战国开始的时间,作为中国封建社会开始的时间。杨宽先生也是战国封建说的主张者,但他在《战国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一书中,以韩、赵、魏三家灭智氏,即公元前453年,作为中国封建社会开始的时间。吕振羽先生在《简明中国通史》(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一书中,把韩、赵、魏三家分晋,即公元前403年,作为中国封建社会开始的时间。
②西周封建说的代表有范文澜、、王亚南等人,范文澜在《中国通史》(人民出版社1978年版),在《中国史纲要》(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王亚南在《中国官僚政治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中,都认为西周时期是中国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变的时期。
③主张此说者有李亚农、唐兰、祝瑞开、吴慧等。代表作有李亚农《李亚农史学论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唐兰《春秋战国是封建割据时代》(《中华文史论丛》第3辑,上海古籍出版社1963年版)、祝瑞开《春秋初中期齐晋楚的封建主革命》(《西北大学学报》1979年第1期)、吴慧《西周的奴隶制及其向封建制的演变》(《社会科学战线》1980年第2期)。
④西汉封建说以侯外庐、赵锡元为代表。侯外庐在《论中国封建制的形成及法典化》(发表于《历史研究》1956年第8期)一文中把有无固定的法典作为中国封建社会开始的标志,他认为直到西汉初,才有固定的封建法典。赵锡元在《论中国奴隶制形成和消亡的具体途径》(发表于《吉林大学学报》1979年第1、2期)一文中通过探讨中国奴隶制的灭亡过程,考察封建社会的开始时间,他认为直到汉武帝统治时期中国的封建社会才得以形成。
⑤东汉封建说的主要代表是周谷城和郑金滏。周谷城在《中国封建社会论》(发表于《文汇报》1950年7月27日)一文中认为,中国奴隶社会一直延续到西汉末,封建社会到东汉才开始。郑昌淦在《井田制的破坏和农民的分化》(《历史研究》1979年第7期)一文中也持此观点。
⑥魏晋封建说以陶希圣、尚钺、王仲荦、何兹全、唐长孺等为代表。代表作有陶希圣的《中国社会形式发达过程的新估定》(《中国社会史论战》第2辑)、尚钺主编《中国历史纲要》(人民出版社1954年版)和《关于中国古代史分期问题》(《历史研究》1979年第3期)、王仲荦《关于中国奴隶社会的瓦解及封建关系的形成问题》(《文史哲》1956年第3、4、5期)、何兹全《中国古代社会》(河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和《汉魏之际封建说》(《历史研究》1979年第1期)、唐长孺《魏晋南北朝隋唐史三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⑦朱绍侯、张海鹏、齐涛主编《中国古代史》,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65-67页。关于郭沫若的观点可参见其《奴隶制时代》,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5-6页。这种关于井田制的观点,特别是关于“公田”和“私田”的解释,已经被绝大多学者所否定,被证明是错误的。(郭沫若关于井田制观点的错误之处,可参见金景芳:《论井田制度》,齐鲁书社1982年版,第19-23页。)
⑧李玄伯.古史问题的唯一解决方法.现代评论,第1卷第3期,1924年12月27日。
参考文献:
近年来,关于中国考古学的学科定位问题的争论虽已平息,但我们对中国考古学建立的时代背景和强大的史学传统依旧缺乏清晰的认识,特别是在对传统金石学的继承和西方考古学技术的应用方面。现以马衡、李济为中心,从考古发掘的技术层面,对他们的考古学之路进行逐一爬梳,以期对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发展特点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马衡生于1880年,幼时从业瀚受学。岳父叶澄衷曾资助他搜集文玩、研究金石。1919年,马衡受聘于北大,初任书法、骑术等研究会的导师。同年秋,为史学系三年级讲授金石课程,这也是该系自成立以来第一次开设这门课。①1922年2月,开始主持新成立的国学门考古研究室工作,8月提议升为教授。
1923年河南新郑农民发现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引起学术界的高度重视。马衡获悉后,迅速至新郑调查出土古物地点。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向马衡介绍了器物出土情形及后来发掘经过,“先后开井四口,略有所得。其后划定范围,南北长三丈五尺,东西宽四丈五尺,层层发掘,至三丈深,见有墓穴作椭圆形,上易明砂,中有残骸残玉,穴外环列各器。”②马衡到达新郑时,发掘己经结束并回填了泥土,正逢在旧坑北面新开一坑。马衡根据他人所言绘一《新郑县发掘古器物图》,大致标明发掘坑、墓穴、骸骨及遗物的位置。写了《新郑古物出土调查记》,详细报告了新郑铜器发现的时间、地点、经过、种类及其数量、制作材料,并绘制了图纸,及其出土器物的位置等。
1929年11月马衡偕同傅振伦、常惠等人,以《水经注》及顺治、乾隆年间的《易水传》为线索对燕下都作了实地调查,并于1930年组成“燕下都考古团”,对老姥台遗址进行发掘。发掘前,马衡与团员约法三章:一,出土古物不得遗失或损坏;二,农民出售古物由团收买,个人不得私购;三,团员不得饮酒,每周轮流休息等。③经过一个月的发掘之后,由于“东陵盗墓案”的发生以及时局的不稳,发掘工作遂告结束。
马衡从1919年任职北大以来,积极筹划各种考古事宜,不过,直至1930年方得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组织田野考古发掘。综观马衡的考古学方法,我们会发现马衡非常重视实地发掘,虽然他仅参加过一次发掘工作。马衡注意的是地点与器物出土情形,知现在的出土地点便可推知古代何时曾称作何地。马衡认为实行有计划的发掘还可以观察出土物的种类、数量、方位,籍此研究各器物之间的关系及当时的风俗制度。在数次考古调查中,马衡都很注意这一工作。当他参观朝鲜乐浪古墓发掘时,特意绘制了一幅棺椁布局图。1930年马衡主持的燕下都考古发掘包含了新的内容,即重视地层。李济参加了此次发掘的组团会议,而在工作中具体负责地层问题的王庆昌曾于1929年春参加李济主持的殷墟发掘,可以说燕下都发掘方法中的新形式,明显受到了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殷墟发掘的启发。
作为“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前驱”和北京大学国学门考古活动的负责人,“虽然,马衡缺少现代考古学训练,使其在考古学上的成就受到了局限,但他毕竟受到新观念的影响,导致他在领导北大考古学会时,总是不遗余力地提倡考古发掘,加快金石学向考古学过渡的脚步。”由于他的努力也加快了中国传统金石学向近代考古学过渡的步伐。不过民国以来的多数考古发掘,都与金石学有着密切的关系,董作宾的殷墟发掘也是如此。到李济主持安阳发掘时,“田野考古工作才正式成立”。
张光直先生曾不止一次提到过,中国历史上第一次重大考古发掘是在河南安阳殷墟,因为这次发掘对中国的影响太大了,正如陈淳所说的“由于殷墟出土文献资料以及它在历史学中的地位,使得中国考古学的发展成为史学传统的延续,从而影响到史前学的视野与研究。”④殷墟发掘之所以如此重要就在于此,不过作为中国田野考古学的起点,恐怕还要追溯到1926年李济在山西西阴村的考古发掘。
1925年李济受聘于清华国学研究院讲授考古学课程,并于1926年与美国佛利尔艺术馆合作,对山西西阴村遗址进行发掘,这一时期也是中国社会思想文化最为活跃的阶段。李济把山西作为考古发掘的首选,是因为《史记》上讲到“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这些地方都在山西南部。李济到达山西之后,经过实地考察,最终决定把发掘地点定在西阴村,除了这一遗址面积较大之外,最主要是由于西阴村所在的夏县是传说中夏朝王都的中心所在,这些都表明李济在筹划自己第一次考古田野工作的时候,研究目标和思路就鲜明地定格在史学范畴上,在学术定位上将田野考古和古史研究紧密结合在一起。从根本上讲,李济是一个古史学家,考古学只是提供了一个进行历史重建的重要工具。由此可见“中国学者寻觅文明起源的情节和证经补史的学术定位在现代考古学迈出第一步时即已昭然”。⑤
关于李济这次发掘方法的得失,陈星灿在《中国史前考古学史研究》中已经进行了详细分析,有些方面本文不再赘述。总之,这是国人的首次田野考古发掘,创新之处亦有很多。首先,采用探方法,他把一个坑分八“方”,分成两排,后面一排四个面积是2×2平方米。西方考古学采用严格的“探”方法也恰恰是在这一年,安特生1921年在仰韶村的发掘还是采用探沟法,同时李济在发掘中还在各个探方中保留了关键柱,这也是一大创举。其次,采取了“披葱式”方法,即水平层位法来开展发掘工作,第三,李济用“三点记载法”,详细记载了出土物的情况,并用“层叠法”来记录常见的遗物,在当时都应该算是最精密的方法。地形图、地层图的绘制则是由参加过仰韶村发掘的袁复礼来完成。李济当时所采用的方法有些已经达到了比较先进的水平,虽然在操作上还存在一些有待改善的细节。当时的考古分析是没有统一标准的,他的分类只是中国传统分类法而不是类型学。李济在“西阴村所实践的考古学方法也不是当时国际上流行的考古学范例,也不是即将取代近代考古学的文化历史考古学的范例。”但总的看来,“李济的发掘是相当科学,它代表了20世纪20年掘的较高水平。”
李济在安阳殷墟的发掘中,对于考古学方法的运用,是以他在西阴村的发掘方法为基础,并且在实践中不断探索与创新。首先,李济对殷墟的陶器进行研究,写成了《殷墟陶器初论》一文。此文在中国考古学史上是开创性的,主要表现在:1、开始对遗物中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的陶器的研究,跳出了过去金石学的巢窠,而进入现代考古学的研究方式;2、采用金石学中固有名称,结合功能原则,对考古发现中的陶器定名,这是陶器研究中的基础工作,体现出金石学对考古学的影响;3、从陶器入手,思考殷墟文化与史前文化之间的关系,进行年代学的探索。⑥不过李济的陶器研究也是有问题的,特别是器物定名上,他的很多方法都受到中国传统金石学的影响,比如说,他主张从甲骨文以及后来古文字的象形字入手,来确定陶器的名称,另外在古文字中找不到器形陶器,就把一些陶器的形式与铜器比较,由铜器的名称,推定陶器的名称。其次,李济对中国考古学另一重要贡献就在于类型学方法的研究,特别是安阳殷墟第七次考古发掘开始,李济就脱离一线的田野工作,把更多精力用于研究上。他首先运用物理观察和化学分析的方法对铜器进行化学分析,以确定其确切年代,然后对铜器进行成分分析,同时对这些铜器进行了分类研究,运用当时国外先进理论来进行考古学的探索。
李济的考古学方法也存在一些问题,对西学的真义还缺乏深入的把握,有学者指出“李济先生对殷墟青铜器进行研究时力图打破宋人的命名分类体系,依照器口、器耳、腹部、足等几个部位标以字母符号,欲建立现代考古学类型学上的分类。但是这种努力毕竟没有从结构上根本替代旧有的分类。”⑦“由于自信,中国考古学虽是高度描述性的,但大部分主要器物的分类缺乏普遍认可的类型学。”⑧作为“人类学派的古史学家”,李济对西方考古学理论的运用是有别于梁思永的。梁思永是中国第一个在国外接受近代田野考古学训练的专家,同时他在美国也接受过人类学的训练,这使得他在以后的考古发掘与研究中具有比较大的优势。自从梁思永加入到考古发掘中来之后,殷墟发掘才逐渐走上了科学的轨道。
二十世纪以来的中国考古学在西学东渐中产生,无论在方法技术上还是思想上都与传统史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考古学在中国成为历史学的一个分支。本文以马衡和李济两位先生为例,对他们的考古学之路进行逐一梳理,探讨他们在考古学研究中对于近代考古学技术的应用及其特色的形成方面所做出的突出贡献,希翼对当今的考古学发展有所助益。
参考文献
①傅振伦:《马衡先生传》,《傅振伦文录类选》,学苑出版社,1994:591
②查晓英:《从地质学到史学的现代中国考古学》,四川大学硕士论文,2003:49
③傅振伦,《燕下都考古记》,《地学杂志》,1930(4)
④陈淳:《考古学的理论与研究》,北京:学苑出版社,2003:109
⑤陈淳:《考古学的理论与研究》,北京:学苑出版社,2003:115
⑥陈洪波,《史语所的实践与中国科学考古学的兴起》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8
⑦闫志,《金石学在现代中国考古学中的表达》,《华夏考古》,2005(4):27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人们对于历史文化的研究越来越深入。在信息化的时代,现代知识体系中的学科交叉和交流是不可避免的发展趋势,美术史学和考古学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学科互涉”的性质,形成了美术考古学。与其他学科相比,此学科兼具美术学和考古学两方面的特点,对美术史和古代文化的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因此,研究美术史学与考古学的方法论和结构,探讨二者之间的渗透和交叉关系,对各学科的研究边界进行讨论具有重要意义。
一、古物学对美术史学和考古学的影响
美术史学和考古学在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研究对象等多个方面都有很大的相似性,较为明显的是,二者在发展过程中都受到了古物学的重要影响。无论是在中国古代还是在西方国家的发展历史上都有收藏古物的习惯,中国古代存在着“玉府”等收藏古物的专有机构;外国的皇族对于古物的喜好也成了当时古物学发展的动力。
美术史学和考古学真正开始交叉渗透的时间是在18世纪中期,温克尔曼是当时著名的学者,其著作《古代美术史》的研究内容主要是针对美术的发展历史。该学者在编写的过程中,从美术史的角度出发,对促进民族发展的古物和记载美术史的古物文献展开了研究。正是因为该学者将古物学和美术史学、考古学结合起来,才发现总结出美术的发展历程,促使了美术史学和考古学的成熟,温克尔曼也因此被称为“美术史学之父”和“考古学之父”。无论是温克尔曼的称谓还是其著作的特点,都向我们反映了一个信息:美术史学与考古学之间都受到古物学的影响,二者之间具有很大的联系。
二、美术史学和考古学的相互渗透和了解
不同学科之间跨越了边界之后就会产生互相渗透,即产生我们所认为的“学科互涉”。许多学者认为这种渗透是必然的,不同学科之间的渗透和交叉主要体现在学科的认知方向和知识体系等方面;学科的指导思想、理论和研究方法;与学科相关的社会和技术问题;与其他学科产生的渗透和交叉性;学科内外的定义等。美术史和考古学学科互涉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学科的认知方向和知识体系
无论是考古学还是美术史学,在对相关的方法和对象进行论述和解释时,都涉及大量的说明和阐释,此特点表明了人文学科的鲜明特点。若根据研究对象来进行划分,美术史学属于美术学的范畴;若根据研究体系来看,美术史学又属于历史学。在美术史学的发展中,人类的审美情感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感性色彩较为浓烈,理性认识的实现也需要通过感官来进行。我们可以将美术史学的研究实质归结为:通过分析作品的形式和风格来认识美术家或者是史学家的思想感情,从而探索其中蕴含的发展规律[1]。
与美术史学的不同之处在于,考古学直接强调理性在研究和发展中的作用,考古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古代人类的发展,通过分类描述遗留的物品来对古代社会的存在形式进行研究,并研究遗留物品之间的关系,从而确定相关的功能,此外,对遗留物品的发展和改变进行研究和分析,能够了解古代社会发展的文化特色并得到相关发展的具体意义。无论是探索背后的规律还是直接将理性思想运用于分析和调查中,考古学和美术史学的发展和研究都是将探索和研究物质世界作为主要的研究途径和方向来实现目的的。
(二)研究方法和工具产生的交叉
考古学中涉及的主要研究方法为研究地层和器物的类型。20世纪中期的考古学主要局限于单纯的研究和记录,核心的研究思想和内容就是对地层以及器物的类型进行研究和总结。直到1960年之后,丹麦的著名学者克里斯丁在对古典的器物进行研究时,融入了情境,并对器物的装饰进行了详细的研究,这不仅对考古学的发展有促进作用,对美术史学的发展也有重要的参考作用。之后苏秉琦也利用了美术的图案分类将美术的写实与写意等方法融入了考古学中。
在美术史学中也有考古学的渗透,例如,广泛应用于年代和类型的研究方法同样能够为美术史学的研究提供便利。在对美术的风格进行研究时,法国的夏皮罗采用了层析法进行研究,其中的第一和第二层析分别是对形式的要素和形式之间的关联进行的研究,与考古学的研究方式非常相似。在世界范围内,这种学科互涉的现象都非常普遍,外国学者温克尔曼的作品是最典型的学科互涉。在我国的古代,学科互涉的例子也有很多,常任侠和段文杰等大家都为美术史学与考古学的交叉和融合做出了重要贡献[2]。
(三)研究对象的渗透和交叉
从研究对象来看,美术史学和考古学之间也有一定的交叉和渗透。美术史学的研究主要是针对美术的作品以及美术作品的创作者,尤其是在对古代的美术作品进行研究时,涉及的研究对象往往都属于考古学中的古代文物,也是考古学的研究对象。由此可见,考古学和美术史学在研究对象和研究资料上都具有一致性,例如壁画、雕刻、神殿、石窟以及工艺品等等。对人类古代遗迹进行研究和保存是美术史学和考古学共同面临的重要问题。
(四)学科结构的交叉和衍生
除了在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研究工具等方面具有一致性之外,美术史学与考古学在自身的学科结构等方面也有相似之处。
若根据美术史学的学科性质来进行分类,可以分成历史和艺术等方面的课程,主要包含以下几个大类:美术基础实践,主要是指对美术的基本技能进行的练习和创作等,目的是加强素描、绘画等基本的美术技能;美术史论,是指对美术的历史和评论等方面的学习,目前出现的课程分类主要包含文物的保护以及鉴定、艺术作品评论、艺术作品鉴赏、文艺理论等方面,其中的文艺理论课程和文物相关的课程都与考古学有着密切的联系。相关数据表明,美国早在20世纪中期就开设了多种美术和艺术史课程,涉及的范围也较广,初步统计已经达到了800种。这些新设立的课程中,有相当一部分课程是从考古学的角度出发并设立的,为学生学习文物的维护和修复提供了一定的美学基础[3]。
从考古学的结构出发,除了对基本的文物展开研究之外,对考古的材料分析也涉及一些美术知识。此外,考古学涉及社会、文学、美学等多个方面,所用的研究方法需要借助于多种其他学科,例如地质学、建筑史学、体质人类学、医学等,对多个学科的发展都有着相互促进的作用,其中的建筑史学就包含在美术史学中。因此,二者在结构上也有很多的相似之处[4]。
三、美术考古学的形成
在当今信息化时代的发展背景下,学科互涉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就目前而言,考古学家在进行考古研究和分析时,已经涉及了大量的美术史学的资料和方法。同样的,美术史学家在对美术历史进行研究的同时,也使用了考古学中的大量资料,各专家的研究视角越来越广,概念也越来越宽泛。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和实践,美术史学和考古学的交叉渗透已经促使一个新的学科形成,即美术考古学。该学科是美术史学和考古学的有效融合,具有更加广泛全面的研究内容、对象以及方法论。
四、结语
随着社会的逐步发展,各个学科之间的渗透和交流会越来越频繁,信息化的发展为学科互涉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当今的学者必须利用好各种有利的条件,加深对各个学科边界的研究和理解,才能促进各学科的共同进步和发展。
【参考文献】
[1]贾玉平.从“学科互涉”看美术史学与考古学的关系[J].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42(06):88-95.
文物与博物馆学考研属于文物与博物馆学科,属于历史学门类;
博物馆学专业是研究涉及博物馆物品的陈列等诸多问题的专业。现代的博物馆学一般都和考古学专业或历史学专业设置在一起。博物馆是保藏并展出有关历史、文化、科技等方面的文物资料或标本的一种文化机构,可以对人们进行教育和宣传,本专业培养具备文物学、博物馆学的系统知识,能在政府文物管理和研究机构、各类博物馆和陈列展览单位、考古部门、文物与艺术品专营单位、海关、新闻出版、教育等单位从事文物与博物馆管理、研究工作的博物馆学高级专门人才。
(来源:文章屋网 )
中图分类号:K8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6959(2006)05-0151-06
Yelang Civilization and Ethnoarchaeology
SONG Xian-shi
(Guizhou Provincial Ixstitute of Historical relic and Archaeology,Guiyang,Guizhou 550004,China)Abstract:In this article,we mainly discuss on different opinion about the yelang Civilization in
the Yelang archaeology research and the significant influence of the Ethnoarchaeology in the course
of explorations of the Yelang Civilization.
Key words:yelang Civilization;yelangarchae;Ethnoarchaeology
一、关于“夜郎文化”的界定
(一)不同学科对“夜郎文化”的审视
关于“夜郎文化”的探讨,发端于上世纪70年代后期,自彼至今,众多的专家学者纷纷提出各自的研究所得及观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把贵州对夜郎文化的讨论不断地向纵深推进,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集中体现在历史学、民族学、考古学范畴,形成了各自对“夜郎文化”的不同认识。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上述学科因各自研究的对象、研究的方法及整个研究体系的不同,导致在对同一个被称为“夜郎文化”的考察对象做出界定时,自然而然地从本学科的视角,分别给予了“夜郎文化”这一史载千年却又面貌不清的历史文化现象不同的定义与诠释。
历史学视野中的“夜郎文化”,主要是依据文献学、历史地理学并结合考古学、民族学的资料,观察分析夜郎国产生、发展、消亡的整个过程。着重点在于夜郎国的国别疆域、政治军事、人文地理、历史文化。因而可视为对夜郎这样一个具有特定地域文化概念的战国秦汉时期地方政权的聚焦。在这一层意义上的“夜郎文化”,按有些学者的观点,可以将其定义为“夜郎国文化”。[1]
民族学关于“夜郎文化”的研究,得益于其文化人类学的方法和视野并吸纳了考古学、历史学的成果。注重于对创造“夜郎文化”的主体民族即夜郎族的整体研究。从民族史的角度,利用民族志、文献学的资料,深入探讨夜郎文化的民族属性、夜郎民族的物质文化、精神文化特征及社会组织结构等。这一层面上言及的“夜郎文化”,已经超越了局限于夜郎国时空范围的“夜郎国文化”,应视为一定地域范围内以夜郎主体民族为主并包含了“夜郎旁小邑”等有关民族在内的共同体所创造的一种地方民族文化。
而考古学对“夜郎文化”的认定,一直囿于该学科对任一文化命名必须遵循的“三要素”原则,即必须具备共同的文化特征,分布与共同的地区,代表同一个时代。[2]
在这一原则指导下,有的学者以此为依据反对提出“夜郎文化”;认为贵州目前只有“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而没有“夜郎文化”;[3]而极个别的又认为不仅具备了以上要件,将“夜郎文化”确立为一种考古学文化,甚至还进一步地把这种所谓的“夜郎文化”划分出了几个不同的文化类型,遭到绝大多数学者的否定和反对。[4]考古学界对“夜郎文化”研究工作的各树一帜,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对夜郎文化的客观认识,阻碍了夜郎考古工作的深入开展,给整个学术界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惑,令人无所适从。故此,本人不揣冒昧,提出一点肤浅的认识,以就教于考古界同仁及关心夜郎考古诸贤。
(二)考古学研究中对“夜郎文化”的不同认识,集中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不同的学术观点:
1、“贵州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论
该论点的提出,主要基于两点,(1)“根据文献资料和已发掘的遗址、墓葬、遗物综合研究”认为赫章可乐、威宁中水、普安铜鼓山“均系古夜郎国地望。其境内发现的这批墓葬,埋葬习俗特殊,出土各类器物具有强烈的地方特征。尤其是奇特的‘套头葬’,独具一格的陶器和青铜器,以及无法辨识的陶器刻画符号和青铜钺上的符号,为国内考古资料所罕见或少见,所以我们认为它是一种与汉文化、滇文化和巴蜀文化不同的文化。”(2)同时又认为“第一,这种文化发现的地域性不够广泛,要构成一种文化,尚需发掘更多的同类型遗址和墓葬……第二,这种文化的典型遗址、墓葬和遗物发掘太少,要从考古学上正式命名为一种文化,条件尚不成属。”“因此,我们将其定名为‘贵州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5]
这一概念的提出,给夜郎文化研究罩上了一层迷雾:一方面认定讨论的对象是存在于“古夜郎地区”范围内与古夜郎国处于同一历史时期,并且具有区别于其它文化特征的自身民族文化特点的一个地方青铜文化。充分论证出土遗迹、遗物的夜郎文化性质,认为“不管上述遗址和墓葬的分布地域、时代、还是葬俗、遗物,均与战国秦汉时期的古夜郎国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它们有可能就是夜郎先民的遗迹。”同时还进一步分析出“夜郎民族社会经济中,渔猎业仍然占有重要的地位。”“夜郎民族的制陶业和纺织业也是社会经济中的组成部分。”“夜郎先民已经开始使用文字”等等。[6]但又从各个方面否认这些夜郎民族的产物属于任何层次上的夜郎文化。因此在此之前早已有学者对此提出不同意见。[7]笔者认为,不管从理论上还是具体内容分析,“贵州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这一命名都存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有一天,在我所工作的北极科学实验室,突然来了一个大胡子。寒暄之后,我问他的专业是什么。他的回答很简单:“考古。”
我吃了一惊,心中暗想:“北极这里冰天雪地,难道还会有什么文物?”看到我迷惑不解的表情,他急忙解释说:“我是考古学家,同时也研究爱斯基摩人的历史。”他问道,“你知道吗?‘Eskimo(爱斯基摩)’一词是印地安语,即‘吃生肉的人’之意。”
“知道。”我笑着说,“但是我不明白,这样一个显然具有贬义的外来词,为什么会强加到爱斯基摩人的头上呢?”
“嗨!”考古学家把头一仰,苦笑着说,“这完全是一场历史误会。几个世纪以前,当西方人到北极探险时,首先到达的是印第安人聚居区。他们向当地的印第安人打听,往北还有没有人了。印第安人则告诉他们说,北方还有‘Eskimos’,即‘吃生肉的人’。于是,这些探险家便把在北极遇到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统统称之为‘Eskimos(爱斯基摩)’。而那些生活在北极的土著居民,并不知道那些外来的怪物为什么称自己为‘Eskimos’。”
“实际上,”他正色道:“‘Eskimos’虽然有点贬义,说的却是事实,爱斯基摩人正是靠吃生肉才得以生存下来的。北极这里没有水果和蔬菜,古代的爱斯基摩人只有通过吃生肉来获取动物身上的维生素c,如果把肉煮熟了,维生素C就分解了。人体没有维生素c,就会得坏血病。当时的爱斯基摩人虽然不知道这个科学道理,但是北极没有树木,草也很少,燃料奇缺,打到猎物时已经饥肠辘辘,严酷的生存环境,迫使他们只能吃生肉。这叫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中国与北极点
大胡子考古学家兼历史学家谈兴未尽,津津乐道地告诉我说:“你知道吗?在西方人的眼里,总是把中国和北极点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我不解其意,深感惊奇。
“因为,”他慢条斯理地说,“从西方到中国,例如从华盛顿到北京,最近的路则是通过北极点。”“那当然!”我笑着说,“这我知道。”
历史学家说:“当时,西班牙和葡萄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航海国家,拥有强大的船队。葡萄牙人首先打通了绕过南美洲往西和绕过非洲南端往东而到达东方的航线。西班牙国王则派出了哥伦布,结果发现了新大陆。”
“其实那是块旧大陆。”我笑着说,“发现权应该属于印第安人,他们早就在那里居住了不知道有多少个世纪了。”
“那当然!”历史学家点了点头,“但是,在西方人的眼里,那却是一块全新的大陆”。
“据说,”我问道:“哥伦布航行的目的,是想证明地球是圆的?”
“是的。”历史学家笑了笑说:“哥伦布坚信,一直往西航行,就可以到达印度和中国。但是,”说到这里,历史学家忽然打住,两眼紧紧地盯着我:“哥伦布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去印度和中国。所以,当他到达了巴拿马群岛的一个小岛时,以为那就是印度,于是便把上面的居民称之为‘印第安人’,即‘印度人’。实际上,那时候人们并不喜欢美洲大陆,因为它挡住了通向中国和东方的去路。”
历史学家接着说:“当时还有第三种意见,就是打通一条直接穿越北极点而到达中国的航线。第一个正式提出这一设想的,是一个叫托尼的英国商人。早在1527年,他就敦促亨利八世,努力寻找一条通过北极点而到达中国的路。他在给英王的信中陈述说:‘因为通往中国和印度的路线西线(指绕过南美洲而到达太平洋)为西班牙所把持,东线(指绕过非洲南端而到达印度洋)为葡萄牙所控制,所以,对英国来说,最合理的路线则是往北,通过北极点而到达东方。’当有人表示异议,认为没有任何船只能够穿过那片冰封的海洋,也没有人能够在那个极其寒冷的地区居住时,托尼坚定地回答说:‘没有不可居住的陆地,也没有不可航行的海洋。’他的这句话,成了一句名言,对后来的北极探险,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例如,威卢毕在1553年,巴伦支在1596年,哈德逊在1607年的航行,都想穿过北极点而到达中国。他们虽然未能达到目的,却为后来英国公司的商船以及西方的捕鲸船队,开通了进入北极海域的道路。直到19世纪末,许多航海家都曾梦想着通过北极点而到达中国。虽然均以失败而告终,但却不仅在北极地区发现了许多新的陆地,而且为后人积累起了极其重要的科学资料和数据,大大加速了人类向北极点进军的步伐。”
实际上,许许多多人在几百年内前赴后继,共同奋斗。为此而捐躯者不下数百人,其中包括了像巴伦支、白令、富兰克林和朗德等非常优秀的航海家和探险家。而这场探索或者竞赛的原动力,却是来自于遥远的中国!
突发的誓言
北极的九月已经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候鸟纷纷南飞,我也准备离开。经过一段交往,我和那位大胡子考古学家兼历史学家已经有了感情。知道我要打道回府,他便赶来送行。“你还会回来吗?”他用深沉的目光望着我,似乎有点恋恋不舍。
“不知道。”我困惑地摇了摇头,接着开玩笑说:“也许你应该到中国去,中国的历史比美国要长得多。”
“不!”大胡子断然地摆了摆手,“你错了!我研究的是北极的历史,在这方面,中国几乎等于零。”“……”我欲言又止,心像是被蜇了一下似的,喉咙里有点噎,一时想不出应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