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经幡全都是镀金的神话雄峰上闪烁着几颗寒冷的星星此时,我怀揣六字真经,随着经轮旋转藏香撩动我额头上的雪花我的脚步,正叩响玛布雪山深深浅浅的山路,流动着藏民的微笑白色的帐蓬,像莲花开放在高高的雪...
雨。月轻寒今夜,小雨不请自来纷纷扬扬一阵,被洗过了的月终出云岫雾状的月光颗粒像是逃逸出来的诗,飘浮在四周这时,小径积水空明挂在皂角树枝头的月亮,像是正播着湿缁衣上那点轻寒也不知是来自月,还是此前的雨
除了几朵浮云普渡桥上空无一人香火安插于灰烬中哦,灰烬,一个不可碰触的词敲木鱼的比丘尼哪去了呢?在和不在又有什么关系正如你我的来、去穷人或富人,相似的膜拜一只佛性的鸟,呜叫着在天空画它自己的圆十方铁炉...
旧时教书的父亲身份复杂后来改行当了篾匠那把纯刚的篾刀他经常掖在腰间或拿在手上动荡的年月刀被别人抢去架在父亲脖子上我看见了父亲眼睛里的锋芒在一节一节攀升断裂一家人的光景经年行走在刀刃上多少年前的风暴仍...
七里坝 暗夜里静默的水杉树 一座小小的尖顶教堂
花粉粘身纷纷叶落 仿佛深藏的情爱需要呈现 那些未及说出的以更阔大的面貌 只露姣好的双眸看见眼前
你把我拎进厨房 在我的身上雕出菊花的样子 把葱姜蒜放在上面 进行一次禅味的葬礼 我挪动了几下身体 睁着眼睛看着你
四十岁前纯洁身体 五十岁后纯洁灵魂 但随意的清洗仍是冒险的 清澈甘美的泉水更适合忏悔
田野之歌 瞄准兔子的枪口,插在上面的野花 花朵的静谧,果子的喜悦,林里暗藏的杀机 一一安放于麻雀的明亮之眼
烙画 电烙铁在一块木板上游弋 袅袅烟雾裹挟着椴木香 开出莲花的形状 他是一个懂得布局的人 开开合合间均衡,虚虚实实中取舍 他像布置一面逼仄的生活之局
寻泥,挖泥,和泥 十月怀胎也不过如此 那寂寞深埋的青泥 在你的掌心,被精雕细琢 直到一个生命浴火而出 带着大地的体温
柳垂门外染朝霞,猫戏阶前扑落花。 北合翁来过棋瘾,手提一篓嫩黄瓜。
过上多日 我们就想让二毛的小调 来洗刷一下我们的耳朵 我们的耳道 都被一些嗡嗡的苍蝇 拉满了粪便
青菜花摇头 左看右看,母亲坟头一簇青菜花 摇啊摇得确实有味道 远瞧近瞧,坟面像一张瓜子脸 青菜花多像脸颊一颗粉疮
这鞭子发自石峰 这鞭子无师自通,膨胀,变长 这鞭子正轻轻敲打谁的灵房?这鞭子让人喜欢让人忧 这鞭子不讲道理又循规蹈矩,这鞭子 转来转去最后要凿进多少人心里去?向往远方却永无发抵达!这鞭子 可能和很多人有染...
坟墓每年都会去上一次坟,与先走的人见上一面穿过云雾、荆棘、茅草和露水最古老的那块石头,已经看不清名字了只知道,他是这个村庄最早的先人千男万女,由此发端最新的那块石头,还没来得及刻上姓名裸露的黄土,全...
黄昏,拾阶而上暮霭沉下来,湿气深重 呼吸急促起来 光渐次从林中撤退 恰到好处的暗,安放在林间 我们坐在半截枯木上不说话。有风吹过之后,就听见草木屏住呼吸 盯着两个夜间入山的人
要跋涉多远的路 才能看到这一片艳丽 要煎熬多少个夜晚 才能让梦里金黄
黄石长江大桥横贯南北 可两边的道路,一边朝东,一边朝西 朝东的奔向上海,朝西的奔向成都
九派横流浊复清,孰从眼底认分明。 性情易使肝肠热,风雨频催岁月更。 着百万言存外史,历三千劫证今生。 老来翻作轻狂想,欲破荒林自在鸣。